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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琴娘去世

白天,琴娘教幾個孩子讀書寫字,晚上,便做些女紅補貼家用。后來村里更多的孩子也過來讀書識字,成了一個小學堂,竟也有了些意外的收入。

這姐弟兩因模樣生得俊俏,孩子們都愿意粘著這姐弟,而這姐弟兩卻跟村長家的二狗子最親近。二狗子是這里年齡最大的,與阿水同年,但阿水卻比二狗子高出一個頭。

在不上課時,二狗子會經常帶著他們去山上摘野果子,把果子烤的外焦里嫩,吃不完的部分做成餌,捉了許多動物,然后又是一頓大快朵頤。

每每在等待獵物期間,二狗子躲在草叢間總是托著腮說:“阿水,你真好看,可真真是神仙下凡,你長大后嫁給我好不好啊。”二狗子每次總能得到阿善的捧場,阿姐嫁給狗哥哥,阿姐嫁給狗哥哥。

通常阿水都不予理睬,只是專注看著獵物是否上鉤,有時候煩了便回上一句:神仙是不能和凡人相愛的。

在山上混了一天后,姐弟兩像土人一樣回家,阿水給阿善洗澡。而阿善這小鬼總是把水撒到木盆外面,弄得阿水一身泥,而他卻拍掌大笑:阿姐是泥人,阿姐是泥人,哈哈哈哈...

阿水往往會舀一盆他的洗澡水自頭頂澆下,看著那小鬼一臉的目瞪口呆又極其憤怒的樣子,阿水笑彎了腰,笑出了淚,琴娘看著姐弟兩鬧騰,無奈地搖了搖頭,心里卻是欣慰得很。

可神仙私自下凡,自然會受到天怒,很快這天就來了。

這天,二狗子依然帶著姐弟兩上山,誰成想在半路上一條碗口大的蛇咬住了阿善的腳踝,二狗子連忙抄起一根棍子打中七寸,才得以脫身。

見阿善腳踝中毒黑了一塊,二狗子連忙按住傷口,吸了幾口血出來。不知是這蛇的毒性還是被疼得,阿善的臉當場就青了。當時阿水嚇壞了,還是二狗子抱著阿善跑了幾步后回頭喊了聲阿水才回神,幾人往村子狂奔過去。

琴娘看到后臉都嚇青了,連忙抱著阿善往鎮子去。半路遇到去鎮里賣菜回來的村長,連忙接過阿善回頭飛奔。

這小村落在地勢較高的上游,鄰近的鎮子在地勢較平緩寬闊的中游,這距離說遠倒也不是很遠,只是徒步也要兩刻鐘的時間,好在路上遇到了村長,腳程、氣力均在一群婦孺之上,一刻鐘左右便來到鎮上。

那藥房的老大夫處理完給上了藥,感慨道:“這小子命可真大,雖中了蛇毒,但好在及時幫他吸出大量毒液,剩余少量在體內,但也多虧送來及時,否則只這些殘液也夠這小子受得了。”

琴娘看著兒子無生命之憂,漸漸地也放下心來,對眾人一一道謝,打算在阿善修養兩三天,精神好轉后,便回村子去。

一月前,縣太爺公子符虎因凌辱一個十八歲姑娘,那姑娘不堪受辱,投河自盡,其家人告到府衙,縣太爺迫于壓力,只好讓自己那四十多歲才盼來的寶貝兒子閉門一個月反省,用些銀兩打發了那戶人家。

這幾日,太子爺重見天日了,就帶著幾個護衛,在街上溜達。逛了一會覺得沒趣,打算回府,誰知,這一回頭便看到兩個如花似玉的姑娘,一個挽著頭,看來已經是位婦人了,另一個則是十來歲,一個含苞待放的年紀。

這正是準備回村的琴娘和阿水一行人,村長看到這個太子爺,心里大叫不好,便催促著琴娘母女轉身掩面,可已經是來不及了。

太子爺已經可精著呢,見此,怎么舍得放他們走?幾個大塊頭的護衛已經往他們這里來了。

琴娘母女意識到不對,連忙轉頭就跑,卻被攔住去路。回頭間只見村長在與那幾個護衛爭執中身中數刀已經倒地不起了,眾人都還沒反應過來,就只見二狗子紅著眼拿起地上的刀沖上去。可他哪是那些護衛的對手,不一會二狗子重重地倒在地上,身上插著正是剛才的刀。

突然間發生這么多事,村長媳婦承受不住便瘋了,拿起刀亂揮亂砍的。待琴娘回過神來,急忙沖過去,卻還是晚了一步。村長媳婦砍傷了一個護衛,卻被另一護衛當場刺穿腹部倒地。

琴娘與阿水他們跑過去,只見村長媳婦眼神渙散,喃喃道:“你們不是神仙,哪有神仙會害死我們凡人呢。你們是禍水,是禍水啊。”說完頭歪向一邊,斷了氣。

這一瞬的變故太多了,村長一家因他們喪命,可明明說好要報恩的,怎么人就沒了呢?

琴娘還來不及細想,太子爺便呦呵著護衛抓住他們母女,她急忙推開阿水和阿善讓他們趕緊跑,阿水抱著阿善卻不肯離去。

直到琴娘發了瘋似的喊道:“走啊,還不走。”阿水這才抱著阿善揮淚往前跑去。

琴娘被幾個護衛拖著,見阿水他們走遠,為不受辱,趁護衛不察,搶過他的刀,往自己腹部送去。

那位太子爺見此,很是憤怒:“真是晦氣!”便甩袖而去。

阿水抱著阿善躲到一個稻草堆里,看見那太子爺一眾人從她身邊經過,而不見她阿娘的身影。

待他們走遠后,阿水帶著阿善急忙掉頭回去。發現琴娘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她迅速放下阿善,摟著琴娘,不斷喊著:“阿娘,你醒醒啊。”

“你再忍一會,我就帶你去看大夫啊。”

阿善也在剛才醒過來,看見琴娘這模樣,也在旁邊哭著喊阿娘阿娘。

琴娘緩緩睜開眼,艱難開口道:“不要哭,這輩子阿娘除了這張臉沒能給你們什么。可成也蕭何敗蕭何,女人能靠著一張臉混到很不錯的地位,女人的美貌和弱小永遠是男人致命的利器。但在你沒能力保護自己時,這張臉卻會給你帶來無盡的麻煩。”

說著,手顫抖著拿起刀,狠心在阿水左臉劃下一道一指長的口子。

阿水受痛,急忙捂住傷口,卻不敢發出聲音,只是眼淚一直噙在眼眶。

“疼嗎?”琴娘心疼地摸著阿水的臉,“你不要怪阿娘,阿娘沒有辦法庇護你們姐弟,可你這樣貌無論走到哪里都會是麻煩。不管怎么樣,阿娘都希望你們能好好活下去。”

琴娘一口氣順不過來,十分痛苦,阿水只能緊緊抓住她的手喊著阿娘,不讓她意識散去。過了良久,琴娘似乎好轉不少:“你去尋戶好人家,把阿善托付給他們。自己便回將軍府去吧,有老太太在,他們都不會為難你的。”

見阿水沒反應,琴娘緩緩睜開眼看著她,吃力地又問一遍:“好嗎?”

阿水只能含淚答應。得到滿意的回答后,琴娘望著阿善,漸漸合上眼,在自己女兒懷里沒了聲息。

姐弟二人守著琴娘尸體哭了不知多久,想起阿娘臨終的囑托,便向剛剛做鳥獸散的百姓買了輛板車,把阿娘和村長一家拖上車。姐弟兩個,一個在前頭拉車,一個在后推著。

誰也不知道這兩個加起來都不到十八歲的娃娃是怎么在天黑時把這車從鎮里拉到村子的。阿水肩膀被那拉車的繩子磨出一道深深的血痕,手上都破了皮,阿善也好不到哪去,原本白白胖胖的小手現在布滿劃痕。

來到他們以前常去的小土坡上,阿水拿著鐵楸一鏟一鏟的刨出四個坑,阿善也在旁邊用手挖。在安葬四人后,阿水在琴娘墓前坐了很久,最后只說了一句話:“我要護住所愛的人。”

在二狗子墓前,阿水思躇了一會說道:“二狗,如果下輩子我要是不長得這樣,我就嫁給你,只是你不要嫌棄。”說完兀自輕笑一聲,帶著阿善下山了。

符虎,這個從街上百姓那里聽到的名字,阿水已經牢牢記在心底了。

回到院子,空落落的,阿水別開頭,不忍再想。

她輕輕地往阿善手上吹著氣,給他上了藥,又給自己肩膀手上等處涂上了。看著鏡中那張臉多了一道猙獰的血痕,獨自說道:“阿娘說得對,在沒能力保護自己時,這張臉是個禍害。”

草草收拾了下,便連夜出發,走到村口,回頭只見那村子隱沒在夜色中,就像要至此消失在他們生命中那樣。阿水決絕地掉頭,往南國而去。

阿善,我們只有彼此了,我們要回到將軍府了,那個我們三年前逃出來的地方,你怕不怕?

有阿姐在,我就不怕。

好,那阿姐就護你一輩子。

阿姐也不用怕,等阿善長大了,阿善也能護住阿姐一輩子。

嗯,那說好了啊,阿善要護阿姐一輩子的,不能食言。

不會的,阿善是男子漢,不會食言的。

哈哈哈。

阿水并沒有打算把阿善托付給哪戶人家,她覺得阿善在自己身邊才會安全,而且她絕不會讓今天這樣的事情再發生,她要護住她所愛的人,不會再讓他們受到傷害。她這樣想著,堅定地往前走著,可她不知道這么走就是一輩子,她的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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