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淵學院,山腳。
“說好的簡化版的呢?都累到本天才了。”剛剛在山腳下揚言“讓我們開始吧”的我已經開始叫苦叫累。我是繾,別人的眼里,我一直都是那個以天才自居,似乎一直活力四射的人,但我很清楚,那樣的自己是多么的陌生與遙遠,那不是我,那只是我表現出來的樣子,更可怕的是,我早已習慣,似乎有任何一天不是這樣,別人便會認為我很不開心,所以,無論什么情況,我都接受了這樣的設定,唯有對琰的時候,我難得地可以輕松地表現出自己的內心,也只有那時,我才會發現自己本質上究竟有多冷。但是,我感覺到了琰有他的秘密,這種感覺越發真切,但,我不知道是什么,也不知道該不該問,更不知道怎么問,畢竟,他是少數或者說唯一認可我的“真實”的人……
我想面對我的真實,但身邊的氣氛讓我不知不覺成了一個虛幻的自己。
“這里的確沒有簡化。”想到沒有建模的巖漿,雪地,以及乘風崖僅僅只是像睡著了一般就到達了“山”。雖然記憶不是很清晰,但是這次攀爬絲毫不比上次輕松。
記憶緩緩地恢復,更確切地說,是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很多。在山腳時的急促,急于趕上那個名叫“淵”的人,我記得他的性格,形象,但對這個人始終沒有什么感情,明明似乎是很要好的朋友,卻僅僅只是像看書中的人物一般的感受。
但我很確定一點,上一次我便發現了,除了乘風崖的路和海路,還有一條最便捷的路:“天梯”,那條僅僅只是存在于傳聞之中的路,據說,那個名叫“淵”的人是史上第一個挑戰者,但無論是上次匆匆忙忙還是這次閑庭信步一般,我都很清楚一點,這里沒有“天梯”,這里是一座純粹的“山”,但當我們到達星頂的時候,我們正好對上那個叫“淵”的人的視線,我難以描述那個眼神,但我感覺得到,就像體會書中人物的感情一般,那種眼神透露出的情感,名叫……憐憫……
“我們繼續吧。”琰撥開一片樹叢,“這里有一條近路,貌似?”
“原來還有近路?”攸歪了歪頭,“你們怎么發現的?”
“因為自從到了“山”這里以后,凝淵學院那邊就再也沒有指示了,再加上我們急著追上我們的朋友,所以就盡可能迅速。”琰認真地解釋著。琰一直很穩重,很有親和力,和他在一起很安心,雖然第一次見面感覺他冷若冰霜,但熟悉了以后就會感受到他的善良與熱心,很多和他頗有交情的人都這么說。但我感覺得到,他內心的更深處掩藏著什么……
“山”里面并沒有什么特設的關卡,和之前的空間不太一樣。但,越往上走,便越感受到壓迫感,這種壓迫感在到達星頂前達到了極點,但達到星頂之后,這種壓迫感,瞬間便會消失。在山腳時,我們都沒有什么感覺,但我很清楚,這種壓迫感并沒有因為這是一次簡化版而減輕。
我仔細地觀察,這里,的確沒有與之前的空間相連的地方,乘風崖是借助風進行轉移,但名額有限,更多的是通過海路,那么,“天梯”那條路究竟是怎么到達這里的呢?
如果說,這是兩個空間,乘風崖和海路都只是一種傳送方式,那么,“天梯”的傳送方式又是什么呢?傳聞中“天梯”是最迅捷的方式,那么他的迅捷體現在哪里呢?畢竟,“淵”雖然是第一個到達的,而且他存在在虛擬空間中的時間遠遠少于其他人,但是,他到達星頂的時間,據“第一名”說,并沒有早很多。
等等,第一名,第一名不是“淵”嗎…………
我忽然意識到了后來“淵”做了什么,伴隨著劇烈的頭痛。
“淵”離開了星頂,他從星頂縱身一躍,他當然不會再虛擬空間里面死亡,但是,從那以后,他就一直沒有出現過。我又想起了他那憐憫的神情,不由有些戰栗。莫名的戰栗。
“淵……”他后來唯一一次出現,是告訴我們去凝淵學院的地下倉庫,到那里他有事情要告訴我們。然后我們就先來考的試?記憶似乎是這樣的,但又有些奇怪。
“啊——”攸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隨即又長吸一口氣,如是反復。
“不要緊吧?”琰關切地問,但其實我很清楚,他也只是習慣性地關心別人,并未有太多的情感,或許,我也是這樣的人,或者說,我有時候連表現都懶得表現吧。
“不愧是名列前茅的優秀學生。”攸贊嘆道,“我現在都已經快吃不消了。”
攸這個人有些奇怪,我完全不記得這個人,但因為記憶有些紊亂,所以也不確定究竟是什么情況,也的確需要一個人帶路。但這個人有些問題,我和琰都什么認為的,至少,我認為我和琰都是這么認為的。
他的行為目的性太強了,更奇怪的是,我們其實并沒有出發太遲,而且速度并不慢,但至今都沒有遇見一個其他學生,實在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我依稀感覺到這件事情和“淵”有關系,但究竟有什么關系呢。我也說不清,畢竟,“淵”這個人,我并沒有什么情感,真的就像看書中的人物一般,感覺的到他的情感,卻沒有太多和自己相關的情感。
就這么,一路登上星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