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第一天，將近中午。

古瀟是第一個醒的，昨晚她本來就沒做太多事，那幾個睡得還沉。

一鍋番茄蛋面出爐，幾個人也陸陸續(xù)續(xù)起床，吃完這頓飯周舟和蘇妙妙都是要回去陪家長的。

周舟和程昱承擔飯后刷碗后，一行人告別。程昱也回去，臨走時特意捏了捏沙發(fā)上的粉紅豹，還囑咐古瀟：“讓它去你房里待著，免得人人都會摸。”

古瀟當時瞪他，但等人一走，還是把小東西抱回自己臥室。

程昱悠哉游哉地走，摸出手機想看看時間，才記起來昨晚就沒電了一直忘記充。

等他回到自己家里，打開房門，客廳里熟悉的男人正自己做了一頓午飯，正在吃。

程和海看見程昱，兩人面色都不好。

程昱一直到進臥室才吭聲：“吃完就離開。”

程和海擦了擦嘴，他已經(jīng)很久沒下過廚，這餐菜做的過咸，猛喝一口水，才道：“這是我兒子的地方，我不在這在哪里？”

這句話程昱也不知道程和海是怎么對他說出來，現(xiàn)在才把他當兒子嗎？

“昨晚你去哪了？”程和海又問話，不過他心里并不是擔心眼前的兒子，而是他昨晚就到了這，等到現(xiàn)在才看見，心里正有火氣。

程昱正要回答關你什么事，卻看到自己臥室里那張和古瀟的合照正擺在桌子上，明顯是被人動過。

程和海又說：“你不說我也知道點。”

他自從生出要培養(yǎng)程昱的心思后，自然少不得對他的調查了解。古家那個丫頭和程昱在學校傳過的風言風語，他知道這些都不是空穴來風。

程昱眼底的陰云漸漸密布，心中的火焰一團一團地燃燒起來。程和海剛好走到他身后，他忍不住要揮拳，程和海久經(jīng)商場，那雙眼幾乎未眨，反而直盯著程昱。

“怎么？兒子要打老子？”

程昱的感覺，就是一盤棋里，程和海掌握了所有的棋子，他對每一步，都了如指掌，幾乎要強勢掌握他的結局。

這讓他很不爽，程和海憑什么？

“你算什么老子。”

他咬咬牙，手還是收了回去。要關臥室的門，不想看見他這張臉。

“這次我就不和你計較了，春節(jié)必須回程家，到時候有一些飯局，你必須來。”程和海這次胸有成竹，程昱肯定是要回去的。

程昱“嘭”地一聲甩上門。聽見那邊的男人離開時關客廳門的聲音，一拳又砸在門上。

桌上的照片被程昱擦了擦，妥帖地放在錢包里。

元旦三天后返校，所有年級都投入了緊張地備戰(zhàn)期末考試的氛圍。

一中的學習抓的很嚴，相比較古宇就輕松許多，讓古瀟看他天天放學仍然要打籃球的行為感到些微不滿。

古宇不以為意：“姐，我這才高一呢。”

時間就是這樣，你在一段時間的時候覺得日子還很漫長，但當你轉過頭來再看，卻覺得高中三年真的是轉瞬即逝。

如果某一段時間的自己再努力一下，結果會不會不一樣呢？

古瀟是更懂這個道理，最后到古宇被管教到不耐煩：“我又不喜歡學習。”比起古瀟這種優(yōu)秀學生而言，古宇的確成績不能入眼，也不知道怎么就是親姐弟，在學習上卻不見得半點相似之處。

直到程昱得知古瀟為古宇的事情生氣，來勸慰她，不要把古宇逼狠了，效果怕會適得其反。

古瀟：“你喜歡學習嗎？”

也不知道她怎么就想出來問這句話。

程昱：“……還行吧。”

古瀟：“要不你去教教古宇。”

古瀟是以努力取勝的學習優(yōu)等生，而程昱更多是天賦和巧勁。

他笑她年紀輕輕就成了老媽子的一顆心，把古宇簡直當孩子一樣對待，管吃管喝管學習，古瀟垂下眼瞼：“可我就這么一個弟弟。”

他收勢，認真道：“他總有自己喜歡的東西，我看他籃球就打的很好。”

這話不錯，畢竟古宇是他們學校校男籃的一員。

他又告訴他人人都有自己的路，就是父母也不能去扭轉一個人的喜好。況且古宇在喜愛的事情上小有成果，這本該是值得支持的事。

古瀟最后豁然開朗，覺得程昱句句在理。

期末考試完后除高三繼續(xù)補課，高一高二都放假。周舟和古宇自從元旦一晚后交情漸深，說來就是周舟這人偏偏喜歡性格傲氣的人，先是與程昱投緣，再是古宇。

程昱周舟從前也常去咯卡消遣時間，如今周舟想叫古宇，程昱也想見古瀟，周舟就連帶著兩人一起叫來，偶爾古宇的跟屁蟲蘇妙妙也在。

一行人在咯卡打牌，獨古瀟與蘇妙妙每天背著作業(yè)要做，偶爾古瀟也給蘇妙妙輔導功課，惹得程昱也厚著臉皮指著題說自己不會，要古老師教。

外面寒氣漸重，西北風刮在行人身上毫不留情。咯卡一個固定的小卡座里，五個人寫作業(yè)的寫作業(yè)，打牌的打牌，聊天的聊天。偶爾周舟幾個狐朋狗友來玩更加熱鬧。

烏龜最后摸到古瀟手中，她急地面紅，鼻尖上還有細涔涔的汗，程昱要給她遞紙，周舟一下想出懲罰，讓程昱給古瀟擦鼻尖上的汗。一群人都把目光凝在一處，古瀟的臉上早就紅云印染。

也不知道這是在懲罰誰，輸?shù)氖枪艦t卻要程昱動手。

程昱卻一聲不吭地默認，指尖隔著一張紙定在古瀟鼻尖，輕輕擦拭，力道溫柔至極，仿佛在擦一塊美玉。而他的眼神里含著淡淡笑意和認真。周舟直喊虐狗，明明卻是他要看。

古瀟覺得到底還是在懲罰自己，她在哄笑聲中早想把自己關進地縫里去，程昱恰好一把攬過她，她臉埋在程昱胸膛，哦，原來面上一本正經(jīng)的程昱心跳也這樣快，她聽的好真切。

四周哄笑聲更大，程昱佯裝生氣：“別看了！”

一群人再開始打牌，程昱和古瀟到另外一處單處，他把她書包拿過來，知道她只玩兩把要寫作業(yè)，這一處比較清凈。

古瀟臉還紅著，程昱的心也砰砰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