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間在辦公室幫班主任改作業。

班主任剛吃完午飯回來，坐在古瀟身邊，看她認真仔細地勾畫，偶爾蹙眉。開始因為她在身邊還有些許不自在，現在又沉浸在另外一個世界中。

韋老師將奶茶放在她身邊：“犒勞你的，你們年輕人都喜歡喝，不過還是要節制哦。”

古瀟受寵若驚，笑得清淺：“謝謝韋老師。”

有旁的老師打趣道：“呀，我看韋老師是要把古同學當女兒呢。”

韋老師對古瀟的喜愛已經到辦公室人人都知道的地步，古瀟也是辦公室的常客。

古瀟笑笑不接茬，親疏遠近她還是能分的開的，老師學生之間的距離她也能拎得清楚。韋老師再喜歡她，也是師者對學生，不會是父母對孩子。

那位說話的老師不知道古瀟家世，韋老師心里清楚就怕古瀟聽到女兒之類的詞難受。

古瀟的肩膀被韋老師一攬：“我就想把瀟瀟當女兒呢。”

韋老師四十來歲，結了婚但沒要小孩，偶爾也會羨慕辦公室里有小孩的同事。

就像熱奶茶的熱氣一樣，古瀟的心是被暖流包裹著的。

古瀟走了后，韋老師同一邊老師說：“要不是現在我還教她，我真想就讓她當我女兒。”

平時老師也經常會說把你們當自己家的孩子，但是這種話只是代表當自己孩子教，韋老師這話明顯是也想在生活上當自己孩子照顧了。

那個老師笑笑，她離韋老師坐的近，古瀟的情況七七八八的清楚一點。

“以后說吧，她現在和高一程昱走的挺進的，學生里都傳著呢。”

韋老師笑道：“古瀟知道分寸的，不能給人孩子逼急了。”

就像老師對成績過好或者過差的人都會稍微放縱一點，況且她心里對古瀟信任更多。

唐纖纖換位子了，她原來是坐程昱和周舟前面的，今天到了教室卻要換到另外一個組去。

窗邊的男孩透過厚厚的鏡片不確定地看向唐纖纖。

唐纖纖：“猶豫什么啊，老師都同意了。”

她把書往人桌子上一擱，又回去抱自己的東西，全班不少人都看著這個舉動。

周舟忙上前幫唐纖纖抱東西，唐纖纖沒拒絕。等座位安頓好以后，眼鏡男轉過來對周舟說。

“沒事吧，等會程昱來了不會趕我走吧。”

他們都不清楚唐纖纖程昱之間的事，有些人以為程昱多少有點喜歡唐纖纖的，就像自己被這樣一個美女追也把握不住啊。

周舟擺手：“叫你坐這你就坐。”

唐纖纖這樣一搬走，離周舟的確更遠了，但他不介意，看見她嘗試著放下，周舟只有支持。

程昱來的時候，看了一眼位置，沒多說話，眼鏡同學第一節課全班都昏昏欲睡中唯獨他內心不安，保持清醒。一整天下來，程昱啥話都沒說，中途還好氣地問他借了一支筆。他才在放學時，安下心來。

程昱出現在古瀟教室門口，讓古瀟沒料到，他現在一周只來尋她一次。昨天已經問過她題。

教室還有零散幾個同學，古瀟看他沒有進來的意思，收拾好東西出門。

程昱：“31號晚上有約嗎？”

古瀟：“有事嗎？”

程昱：“來不來。”

他也不說是什么，反正就是要約她。

古瀟遲疑了一下，前幾天林子祁也要約她31號晚上，說給她補過生日，天知道林子祁是鼓起多大的勇氣，他家教那么嚴，這種節日幾乎都沒有和同學過。

不過古瀟直接拒絕了林子祁，他急于證明的東西只不過是他沒有的東西。就算林子祁有，她也不稀罕。

古瀟眼一彎，唇角微微上揚：“來。”

程昱也笑，他的手還想揉一揉女孩的頭頂，不過忍住了。

程昱是要給心愛的女孩證明他已有的東西，就是對她的愛意。說出來的事情可信度遠沒有做出來的震撼，他是要給瀟瀟留有一個美好的回憶。

這事也不知道林子祁怎么知道的，她答應程昱的第二天，林子祁就在中午找到她。

林子祁一臉陰騭：“你那天答應了程昱？”

古瀟坦坦蕩蕩嗯一聲。

林子祁不可置信地盯著她：“你不是說過高中不會談戀愛？”

古瀟：“我也沒同他談戀愛。”

古瀟心里很不爽，這個點大家都在食堂吃飯，林子祁在她座位邊這樣質問，引得大家指指點點。她這一頓飯都還沒吃幾口。

況且，在公眾場合說私事，古瀟也不喜歡。

“你不是說你不知道他喜歡你吧？”林子祁是被急著了，不管不顧問出這樣一句話，幾乎沒考慮后果。

他從前就算古瀟常常拒絕，也不會這樣失態過，就是從上次天臺那次，林子祁也開始沉不住氣。

因為他從程昱對古瀟的影響上，深深地感受到了對自己的威脅。

古瀟似笑非笑看著他，她的神情也和程昱從某種程度上相似。

“林子祁，我拒絕你永遠是和別人沒關系的，請你認識清楚。”

這頓飯看來也吃不下去，古瀟只能起身倒飯離開。

她走回教室碰見程昱，程昱跑的滿頭大汗，手上正拿著打包好的飯盒。意思不言而喻。

天臺上，他要脫下外套給古瀟墊一下坐上去，古瀟制止：“不用，我不嫌臟，你穿著吧。”

程昱還是放了下去：“地上涼，我也要坐。”

兩人坐在外套上，古瀟打開飯盒吃，程昱道：“我剛才看到了。”

古瀟：“嗯，我知道。”

程昱：“我想過來。”

他是想過來趕走林子祁的，但是那樣三個人都不好看，他清楚古瀟心里不舒服的是什么，所以即使他本能地想上前，還是加快速度吃飯再去給古瀟打包了。

古瀟笑了笑：“你沒那樣做才好。”

林子祁帶給她多少麻煩，還是一心坐著讓人討厭的事。和從小不完美家庭成長的程昱相比，完美家庭的林子祁才更不懂得怎么樣對人好。

古瀟吃完得時候，程昱又從包里摸出來糖遞給她。

有時候古瀟也會恍惚，她和程昱之間太像戀人的狀態，而且是已經相處許久的戀人，貼心體諒的照顧對方。

不過她又會嘲笑自己，一次戀愛都沒談過，又怎么這樣妄下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