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習下課,趙茹寧過來找羅青一起回宿舍,七仙女里邊就她們倆被分到10班,自然在一起,而我又是羅青的同桌,自然也是一起走的。
我們一路七嘴八舌,羅青一貫暴躁,動不動就“媽的!媽的!”的叫,而旁邊的趙茹寧,依然很矯情,時不時就嘟著嘴嬌里嬌氣,我很好奇她們這倆個極端怎么能湊在一塊。
走到辦公樓附近,路邊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我立馬放慢腳步故意走在她們倆后邊,想著偷偷躲過去。
沒想到還是被他抓了正著,“劉桑”,林森叫我,我假裝沒聽見,扭著頭跟羅青她們歡聲笑語的走過。見我沒理會,他立馬轉變策略,在我們仨身后大聲的喊道:“馬大姐!!!”
羅青猶如五雷轟頂,定住腳步惡狠狠的往后看,只見林森嬉皮笑臉的站在后邊。
羅青一把掐住林森的脖子怒吼到:“你他媽是不是活膩了,說了多少次不準叫我馬大姐!!!”
“咳!咳!放手,放手......”林森掙扎著掰開羅青的手。
“你還叫不叫了!!!”
“不叫了,不叫了,我知道錯了”林森求饒到。
羅青終于放開手,林森彎著腰咳了幾聲,一手揉著自己的脖子,那白皙的頸上一道紅印。
“我都快被你掐死了,你力氣怎么這么大啊。”林森抱怨道。
“誰讓你這么嬌弱,一個大男人,細皮嫩肉的!”
“細皮嫩肉是我的錯嗎?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我沒得選啊。”
羅青看著他脖子上那幾道紅印,自覺理虧,也沒在爭論下去,便問道:“你叫我干嘛?”
林森一邊摸著自己的脖子,一邊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我,羅青似有會意,長長的“哦~~”了一聲,躲在趙茹寧身后的我只想找條地縫鉆進去,剛才還在她們倆面前發毒誓,現在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啊。
她們倆齊刷刷的看向我,我急忙解釋道:“別誤會!”
“誤會?沒誤會啊,大家都心知肚明,是吧,小趙。”羅青說道,還沖著趙茹寧不懷好意的笑。
趙茹寧附和道:“是啊,心知肚明。”
羅青:“我們先走了,路邊有個路燈就夠了,再加上我們倆那就太亮了,呵呵,小趙,我們走!”
趙茹寧點點頭跟在她屁股后邊,我趕忙叫到:“別啊,別走啊!”
她們沒走幾步,又回頭對我說道:“劉桑,今天天氣不好,小心打雷哦~”
我心里咯噔一下,情不自禁的的抬頭看了看天,漫天星辰,慧亮如珠,還好,我舒了一口氣。
“還好什么?”林森問道。
我不好意思的看著他,說道:“沒什么。”
他似乎也有點羞澀,一手摸著脖子低著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現在時間還早,我們去足球場走走吧。”
看來今天勢必是躲不過去了,倒不如快刀斬亂麻,以絕后患。我點點頭說:“走!”
我們倆在足球場轉了一圈又一圈,我欲言又止,心口難開,緊張得渾身不自在,身體僵硬的如同僵尸走步,再這樣下去估計要雙腳蹦著走了。
“林森,謝謝你的十里繁花,但是我們不可能的。”
“為什么?你能給我一個理由嗎?”
“還要什么理由,談戀愛犯法的你不知道嗎?”
“戀愛犯法?!犯什么法?那條法?”
“家法!”
......
“劉桑!劉桑!”,林森把我從幻想里叫了出來,我支支吾吾道:“啊~~怎~怎么啦?”
林森:“啊什么,你還沒回我話呢。”
我:“什么話?抱歉,我剛剛沒聽清楚,你能再說一遍嗎?”
林森低著頭,輕聲地說:“你的答復,我想要一個答復。”
“答復......答復......”,到嘴邊的話又被我硬生生的吞了回去,“什么答復?”
林森詫異道:“我的信你沒收到嗎?”
我皮笑肉不笑的說:“呵呵,收到了,收到了,寫得不錯,又是陽光,又是少女,很好,呵呵。”
林森:“那...你...”
我:“我會好好學習的!”
林森:“學習?”
“是呀,跟你學習寫詩,等我學好了再加入詩社,不然現在就進入,半句詩都寫不出來,你這個社長面子上也掛不住啊,畢竟是靠后臺進去的人。”我繼續裝瘋賣傻,轉移話題。
林森一頭霧水,“你說的什么跟什么啊?你到底有沒有看懂啊!”
我假裝一臉無辜的的說道:“你上次不是說讓我加入詩社嗎,今天還送了樣本來給我看,其實我也不是很懂,你那詩里到底喜歡的是陽光還是少女。”
“你——”,林森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恨不得在我的腦袋瓜子上狠狠的拍一掌讓我開開竅。只可惜他永遠都叫不醒裝睡的我。
看到他無可奈何的樣子,我心滿意足的繼續在他面前裝傻,一副天真爛漫,可愛無邪的樣子,想想那虛偽表情分分鐘能把自己惡心到。
“統統都給我站住!!!”,洪音如雷,一道強光襲來,只見一個男人提著一個巨大的手電筒,在操場邊上來回掃射,本來操場上就沒幾個人,被他這么一頓亂掃,嘩啦啦的從跑道邊的樹林里烏泱泱涌出一群人,四處亂串。
“我靠!什么情況?”我驚呼道。
林森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我的手撒腿就跑,“怎么了?”我一肚子的疑問,邊跑邊問,他沒有理會我,只顧著往前跑去,身后,傳來聲聲嚎叫,“都他媽給我站住!!!”。
我被他拖了一路,終于在一個陰暗的角落停了下來,我們已經跑到宿舍樓下,那個提著手電筒的男人也沒有追過來,我兩腿發軟,心驚膽戰的問他:“到底怎么回事?”,他氣喘吁吁的扶著墻,深深的吸了幾口氣,緩了緩說:“是科長,科長,晚間特約任務,抓情侶。”
我說:“他抓情侶我們跑什么呀,我們又不是情侶!”
林森撇了我一眼:“你跟他說我們不是情侶,他信嗎?”
我:“怎么不信,我行得端坐得直,問心無愧?”
林森:“問心無愧?等他請你去辦公室喝茶的時候你才知道什么叫問心有愧。”
我:“去就去啊,實話實說。”
林森:“實話實說?怎么說?孤男寡女,在黑燈瞎火的地方能干什么?解數學題嗎?”
我:“那,那除了談情說愛,就不能干點別的事么!”
林森:“你還想干點什么別的?”
我:“聊人生,聊哲學,聊夢想,不行嗎?”
林森:“你一個理科生聊什么哲學!你不知道聊人生就等于談戀愛嗎?”
我嘴硬道:“那我聊語文總行了吧,反正沒有的事就是沒有,我天不怕地不怕,身正不怕影子歪!”
林森:“有骨氣,那下次我們就站在那,牽著手等他抓怎么樣?”
我一時語塞,這時才反應過來,我的手還在他手里被緊緊的牽著,我慌忙的把手抽回,臉一下子熱的發燙。林森不自在的低著頭,掩飾自己的尷尬,他喘著粗氣靠在墻上,樓上漏出的一縷光影照在他的臉上,白皙的皮膚,清秀的眉眼,額頭上冒著細汗,我好像從來都沒有好好的看過他,這個男孩,長得如此清秀,看起來很是漂亮,和黎碩的帥氣有著明顯的差別,可惜了,我心里想。
熄燈的號角打破了我們的尷尬,他說:“回去吧,快熄燈了。”
我沒敢看他的眼睛,說了聲好,匆忙轉身跑進宿舍樓,只留他一人陷在這半米光影里。
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宿舍,許蘭看到我,說:“你到哪去了,剛剛阿舍來找你了。”
我說:“好,知道了,今天太晚了,我明天再去找她。”
羅青從洗漱間里走出來,調侃道:“劉桑,剛剛沒有打雷吧。”
我垂頭喪氣的說道:“沒打雷,倒是差點被科長打到。”
羅青:“科長又去抓人了?看你滿頭大汗,剛剛挺刺激的吧,嘿嘿。”
我說:“是很刺激啊,半條命都快跑沒了。”
許蘭:“科長為什么要抓你?沒事你跑什么?”
羅青雞賊的符合到:“對呀,沒事你跑什么呀。”
我看著羅青,有口難辯。
這時,趙茹寧拎著一袋熱騰騰的食品袋泡面走了進來,邊走邊興奮的說:“你們猜剛剛發生什么事?”
許蘭:“什么事?”
趙茹寧:“剛剛科長在足球場抓情侶,一群人抱頭鼠竄,那場面真是搞笑。”
羅青聽著笑彎了腰,邊笑邊道:“這有只大老鼠竄進來了,哈哈哈哈!”
趙茹寧不明所以,一臉驚嚇:“哪有老鼠,哪呢?哪呢?”
許蘭更是一頭霧水,羅青見狀越發止不住大笑,直接躺在床上打起滾來。
我有氣無力的攤在床上,生無可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