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圣界。
漁歌緩步走在街頭,四周人群嚷嚷,川流不息。這里屬于玄武門的地界,是四圣界的最北邊。洛青山離開竹蓮洞天,懷揣的符箓中隱藏著漁歌的分身。又按照約定在玄武門,青龍門,白虎門三大門派山腳下定位,等洛青山離開原地,三道符箓才被激發(fā),三個分身分別先是融入了山腳下最鄰近的城鎮(zhèn),廝混與妓院與酒肆,以及各自給了當(dāng)?shù)仄蜇F(tuán)很多錢,獲得了一定的消息后,各自奔向臨近的門派。
當(dāng)走向玄武門的漁歌到了山腳下的時候,心頭一震,嘴角因為反噬受了些內(nèi)傷。冥冥中知道另外兩個分身已經(jīng)死去了一個。他心情微微有些沉重。
當(dāng)時洛青山請求留在竹蓮洞天幫忙的時候,眾掌門拒絕了他。大部分原因是并不想拖著一個老好人陷入危險之中,畢竟是十萬大山自己的事情。但他們也沒有愚蠢到不去考慮絲毫外力。這就是漁歌來到這里的原因。
不知道那兩個分身經(jīng)歷的事情,光憑一個分身死亡的時間來看,他并不可能找到了門派的高層并完成了任務(wù)。有可能在山門下就死在不知什么兇險上。
玄武門。也就是這次入侵竹蓮洞天的敵人。是這次殷嵐幾個分身中任務(wù)最艱巨的一個,他需要一個機(jī)會,一個能夠進(jìn)入敵人內(nèi)部的機(jī)會。
敵人太強(qiáng),那就從內(nèi)部瓦解。
“也不知道是哪個分身死去了。白虎門?還是青龍門?青龍門也已經(jīng)在考慮滲透竹蓮洞天,不是最好的選擇。希望不是最有希望的白虎門。”
山路蜿蜒,分身只有普通開竅的修為,漁歌行走的甚是緩慢。
從洛青山之前的資料,以及漁歌這次收集到的情報,玄武門是四大門派中最久遠(yuǎn)又是最虛弱的門派。誠如洛青山所說,玄武門的元嬰數(shù)量是五名,其中三名包括了現(xiàn)任掌門海東青,掌律長老羅東,以及傳功長老玄野。另外兩名都是百年內(nèi)新進(jìn)的元嬰初期。如果不是第一太上長老黃土高神功蓋世,加上半個殘廢的門長老虛張聲勢算是一個半太上長老,早被其他三派一個太上長老加上十個元嬰的基本配置給搞殘了。
漁歌很憂心的一點,就是黃土高也很贊成門長老對竹蓮洞天的戰(zhàn)略,而且即使是漁歌想把計謀用到太上長老黃土高身上,恐怕到時候被控制的,反而是他。
他邊踏著泥濘走在這條登山之路上,邊祈禱那滿天神佛如果還健在的能保佑他這個獨苗,自己剛剛得到的消息是準(zhǔn)確的。他希望能見到那個叫玄野的長老。從他身上找到突破口。
山門在望,卻不得入。玄武門三個大字在一塊直插云霄的巨石上張牙舞爪。分身修為普通,開竅普通,眼光是還在的。捕捉到在山石之后那隱隱的青光閃爍,正是護(hù)山大陣的激發(fā)極限。
兩名小道童正百無聊賴的在山石后的涼亭里聊著天。倆道童是山下小山村的村民,靈根一般,因為長輩曾在玄武門修道,就借了這個因子上了山當(dāng)了名義上的守門之人。倆兄弟道法稀松,脾氣也算隨和,正歡天喜地的聊著們門派風(fēng)景,就看著一個寬袍大袖頭戴斗笠的年輕男子緩步走來。
“站住。此地山門是玄武門地界,拜山拿出拜帖,無關(guān)人等回避。”小道童上前問話,第一次遇到外來人,很是雀躍。
“汝等門派與我有緣。”漁歌笑著:“我欲進(jìn)山門,兩位何不讓我進(jìn)去?”
功德體本就親近大道,給人親近之感,倆道童尚未開竅,只覺來人親切無比,心生親近之感,剛想打開門派大陣,上空掠過一道人影。那人影剛欲進(jìn)護(hù)山大陣,又飄然下來。
道童見此人是門派長老玄野,都下跪叩拜。
玄野也不管倆道童,目光炯炯盯著那個寬袍大袖古怪綠裝的男子,心中有種奇異的感覺。雖然此子修為低如塵埃,開竅尋常,然總感覺身上有某種吸引人的地方。
這是因為玄野才是元嬰中期,沒有洛青山那樣貼近大道,無法感覺到殷嵐分身上流淌的濃郁道韻。
玄野有心試探,釋放出威壓。倆小道童直接撂倒昏迷,身體還不斷抽搐,而面前的男子靜靜站在那,微笑道:“元嬰中期,大道契合度才剛剛及格,不符合你的天賦啊。”
之所以把玄野作為這次的目標(biāo),是他打聽到這個已經(jīng)在元嬰中期蹉跎了兩百余年的前玄武門天才修士。傳聞是一場惡戰(zhàn)使得他道體受損,使得他一直在元嬰中期徘徊。不光如此,他之前行事囂張,在門派人緣不是很好,修為受挫后平時與他交惡的另一金丹修士也進(jìn)階元嬰,兩百年時間也從到了元嬰初期大圓滿,只差水磨工夫就能到元嬰中期。更讓玄野在意的是,這個后進(jìn)的元嬰修士是掌律長老羅東的兒子,羅垣。羅東幾次在高層會議中譏諷過玄野修為毫無寸進(jìn),已經(jīng)無法勝任門派傳功長老之職。并大贊自己兒子修為一日千里,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玄野的處境更是讓他心思駁雜,加上道體之傷傷及根本,哪里是那么容易修復(fù)的。如果不是門派中元嬰修士比其他三大門派差距懸殊,他估計連掌門都會對他薄有微詞。
此時對面這個怪異男子如此直面戳穿讓他有些惱羞成怒,剛欲發(fā)作。面前男子開始侃侃而談:“你的威壓看似緊密嚴(yán)謹(jǐn),但至少有三處漏洞,想來是有根本之傷。你若信得過我,可以說來聽聽。”
“啊,忘記了,我現(xiàn)在無法屏蔽感應(yīng),在這里說話有些不合適。你的洞府在哪里?”
說著殷嵐非常隨意的拍了拍玄野的肩膀。玄野竟然沒有躲開。他心下大駭,預(yù)覽又補(bǔ)了一句:“放心吧,我此時只是分身,境界也很低,而且有事情需要你們這個世界的人幫忙。”
“這個世界?你到底是誰?你不是四圣界的人?”
殷嵐看了看周圍,已經(jīng)被玄野帶入了自己洞府。
洞府很簡單,一張石桌,一個凳子。絲毫沒有其他裝飾。
“嗯,你過的很簡樸。”殷嵐隨意走動,然后坐在那唯一的凳子下。神態(tài)自然看著玄野。
“我的身份,你不用管,我需要見你們門派最高領(lǐng)袖,是誰也好,也都無所謂。他來了,自然能看出我這個分身的奧秘。我也會給你們無上道法。當(dāng)然,需要你們一定的付出。”
玄野首次見到不害怕自己元嬰威壓,并且在自己面前大言不慚的開竅修士。心下多了些判斷,他雖然性格狂野不羈,但不是傻子。這男子越是毫不在意言行隨意,越是證明他說的有可能是真的。他有些猶豫要不要繼續(xù)剛才山門口的對話,聊一聊他的道傷問題,又有些躊躇。
“哦對了,先來看看你的道體吧。手給我。”
殷嵐手一搭,眉頭一皺,玄野心中大驚。
“看來,我小瞧了你的天賦,同時也小瞧你的傷勢啊。”殷嵐皺眉,有些為難:“我有一篇大道殘頁,本來是準(zhǔn)備給你們最高領(lǐng)袖的,對陽神才最有價值。不過照你目前的傷勢來看,你好像就要止步元嬰了。沒有大道殘頁,我也幫不了你什么。畢竟,殘頁只能一個人領(lǐng)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