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長老，身體元晶化的大道高人，不是現在能用計謀戰而勝之的存在。漁歌熄了念頭。繼而笑道：“現在還要跟你道歉，之前為了讓你兒子相信我，我曾經欺騙與他，其實我并是四圣界的人，也不認識你們門派的元長老，更不知貴門派是否有周姓長老，還有——”

青鋒突然嗆著一樣，咳嗽了幾聲。漁歌微微一頓，微笑不語，并沒有說洛羽的母親被害之事是他當時情急欺騙之言。

洛青山嘆道：“如果您現在說您是四圣界之人，貧道更不會相信了。不過您說的在下道侶被害之事我已經有了些線索。我一定會查清楚。而且我懷疑，一向支持常偉的太上長老在其中肯定也涉及其中。”

漁歌定睛看了看洛青山，默默心中推演，最后輕聲道：“洛青山，你心中執念很深，本來以你的性子按部就班晉升大乘本是板上釘釘，奈何你道侶遇害使得你道心不穩，心智被如此重壓是完全不可能進階大乘期的。大乘期本來就是凈化心中雜念，精煉肉體凡胎的。你心念不純，進階必定失敗。不過你好像有了些機緣，若是能在短時間內卸下心中包袱，也不是沒有元嬰凝空，溫養大成的可能。不過最終是否能身體化虛陽神不朽，就看你是否功德在身了。”

洛青山誠心受教：“您就是我的機緣。”

漁歌擺擺手。心下心思斗轉。

自從因為靈力不足導致他臟腑開辟半途而止，《天罡玄功》就一直自行運轉，咆哮不已。剛剛吸收的天地靈氣以洪水海嘯一般在體內奔騰，沖刷著血肉和組織。

隱隱的那種不適感充斥心頭。

自己遺漏了什么？還是又有什么事情要發生？

巫派長老推門進來：“楚掌門帶回來的外來者招了。”

蔣毅笑道：“你們巫派的確是把手啊，每次都能得到想要的消息。”

古強淡笑，見長老把手中資料拿給漁歌，眾人都看過去。漁歌凝思了一會，笑道：“看來，咱們的苦日子，要來了。”

據這個剛被帶回來的探子招供，他隸屬于玄武門，是玄武門的核心底子，金丹初期修為。一個月前，玄武門得到了竹蓮洞天的空間節點，經過一個月的推演模擬，最終選擇了一個最穩妥的節點。不過他們似乎并不清楚竹蓮洞天的內部資料，所以這個探子頭才不清楚半路搭訕的竟然是洞天之內人人皆知的畫派掌門楚風，更不知曉漁歌的存在。這才被瞬間識破。

不過，玄武門顯然是知道一些額外的內幕，據探子的口供，為了搶得先機，只要是探子他們這一組能成功進入節點，玄武門會派遣更多門派力量在搶奪洞天。

洛青山最后一個看了內容，皺眉道：“玄武門是四大門派中唯一有兩名太上長老的門派，不過聽元長老提過其中一個太上長老因為年齡限制，已快要歸墟了。而且我們其余各派與玄武門之所以能和平共處，是因為他們的元嬰期長老只有五人，比其他門派少一倍。那個已經快要歸墟的門長老是個很偏激的人，生性亦正亦邪，很受人詬病。想來一得到這里空間節點的信息，就要大舉侵犯的人就是這位門長老。”

漁歌點點頭：“洞天圓滿是件造化之事，倒是天地功德反饋，是他這種接近歸墟之人最喜歡的地方。”

洛青山站起身，誠懇道：“先生，貧道愿停留在此，與洞天共存亡。”

漁歌微笑不語。幾個掌門相互看了看，竹婓站起身，輕笑道：“感謝道友援手之意，不過既然是我們十萬大山的自家事，就不勞煩道友了。”

洛青山又堅持幾次均被婉拒，見先生也是閉目沉思不言語，心下感嘆，淡笑道：“之前吾也見過一些自稱英雄豪杰的人物。但與諸位比起來，哎。洛某人佩服，佩服。”

強弱太過懸殊了。

玄武門身為四圣界四大門派之一，不說在整個小世界都有威名的五大元嬰，光是本派金丹弟子，以及各附屬門派的金丹數量，足有上百之多，就是說，足足上百個類似于大山掌門的敵人，這還并不包括元嬰期以及可能會親自到來的大乘期門長老。

以卵擊石，不過如此了。他能要求留下來，就是下定了大決心。畢竟他也才是元嬰圓滿而已。也有很大幾率傷亡。

掌門里最年輕的古強站起身來，認真道：“道友肯定去過我們的竹林云海，整片竹林萬余棵竹子，哪有一株是彎的？”

洛青山再無話說，看向漁歌。漁歌睜開眼睛：“就這樣吧。你回去之后，盡快送來大量靈石和療傷靈丹，十萬大山自然會承你的情。”他伸手拿出三張符箓，遞給洛青山：“此地不宜久留，你快些回吧。這三張符箓你帶出洞天后，分別在其他三大派山腳下激發。”

“另外，如果有辦法的話，搞到另外兩個節點。”

“我盡力，不過，到時需要我送過來么？”

漁歌笑道：“到時自然有人去找你。”

洛青山起身道別，時間有限。

等洛青山離開，漁歌轉而問道：“大敵壓境，諸位，可害怕么？”

諸位掌門無聲而笑，竹山丑臉上肌肉抽動。

竹倫茵在身后笑道：“先生，掌門們不怕，我也不怕。大山子民都不會害怕。”

“為什么不怕？”

“以前我們也是這樣，說不定因為莫名的劫難什么時候就死了。現在，我們，起碼有了確切的目的，死而無憾。”

“自由，是個好東西。”漁歌拍手笑道：“不過，先生怕死。先生想這次，咱們都怕死，然后盡量不死。”

然后眾人看先生把眼睛看向旁邊虛空，開口問道：“豬哥哥，你怎么看？”

一頭早就在那的肥大豬妖緩緩在掌門面前凝實，他先是看了一眼眾人，繼而對青鋒咧嘴一笑。本來青鋒和眾人都驚恐地看著這種古怪的出現方式，繼而見那豬妖對自己咧嘴一笑，青鋒一個激靈站了起來，就要往漁歌懷里蹭。

豬妖手一揮，青鋒又坐了回去。

豬剛鬣盯著漁歌：“你們這次，大禍臨頭嘍。我都看見嘍，哎呀，死的一片一片的。”

蔣毅虎目一瞪，看著漁歌問道：“先生，這豬妖是誰？那小獸的親爹么？”

豬剛鬣剛咧嘴，漁歌哈哈大笑，笑得如何歡暢。豬剛鬣冷冷道：“夠了啊。”

“呼延定天，蔣毅。授予你們的兩式神通就是我的師兄豬剛鬣代師收徒傳授與我的。我轉授予你們，也是經過師兄的首肯。”

呼延定天急忙起身，行叩拜之力。蔣毅愣在那，不知該展現出什么情緒。豬剛鬣冷冷瞟了一眼，對漁歌說道：“這次我可不會出手幫你們，愛死不死。那些元嬰們和大乘期的老廢物，我也是很害怕的。”

漁歌點點頭：“你也就動動嘴皮子還行。既然你現身，自然知道我想做什么。”

豬剛鬣點了點屋子里眾人：“就他們這群失了元陽或元陰的竹子們，最終出息有限，你何必大費周章在這里浪費時間？”

青鋒叫道：“豬先生，我元陰還在呢啊，黃花大閨女呢。”

“是是是，其實我對美女還是有些免疫力的，別以為你跟老子拋媚眼老子就會對你青眼有加啊。”豬剛鬣冷哼了幾聲，轉而問道：“你們大山里的事物都安排了么，畢竟你們都快完蛋了，該安排后事了。”

竹婓不敢怠慢這個怪聲怪氣的豬妖，起身回道：“前輩，我們十萬大山向來是一直戰備狀態。之前先生就都要求我們暗中進行的事情，都還在有條不紊進行。”

“死到臨頭了還有條不紊？抓緊時間吧各位，真是服了你們了，一個個視死如歸的架勢，我還以為是看遍諸天的大能呢。”豬剛鬣大袖一甩，熟道黑芒從眾人身體內飛出，豬剛鬣神態萎靡起來。

眾人一起起身行叩拜大禮：“謝前輩仁慈。”眾人本來僅剩不多的詛咒之力徹底消失不見，念頭通達，一身輕松。

竹倫茵驚喜地摸著自己的臉，那橫跨整個臉頰的“罪”字已然消失。見那豬妖正上下打量著她，不由下跪謝道：“謝豬爺爺慈悲。”

豬剛鬣一個踉蹌差點沒站穩。“好俊的娘皮，可惜了，腦子不好使。”

再次大袖一甩，一屋子都消失不見。已然通過空間節點到了外界。

“希望他們回來的時候都能有所斬獲。”漁歌又期待看向豬剛鬣：“豬哥哥，還有幾個比較有天分的長老，你看——”

“看你妹，誰是你豬哥哥。老子好不容易攢了點本錢都揮霍了。等著你死去的好消息。”

豬剛鬣慢慢走向漁歌，最后消失于他眉心。漁歌坐回去，陷入竹椅當中，眉頭緊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