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暑假李戀一個人去看了好幾所學校，這幾所學校名氣都不如一中。可正因如此，才需要李戀這樣的學生去充門面，才免費全免而且生活費有補貼。

這算是李戀這些年來最開心的事。能掌握自己命運的感覺真好，李戀心里充滿了希望，雖然眼前的日子很苦，可是未來很美好。

這一天，她回到家里，卻發現家里氣氛很沉重。老李在門口坐著看著門口的馬路面，一聲不吭，她不敢問。

往里走就看到李志用兇狠的眼神看著她。她不敢說話，就往廚房去找程小梅。

程小梅在燒水，臉上有傷。一看到李戀回來了，瞪了她一眼，也不看她也不說話。

李戀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做錯了，忐忑著不知道腳往哪里邁手往哪里放。站在那里一動都不敢動。

程小梅看著李戀跟個沒事人似的站在那里就來氣，一把把火鉗扔在了她的身上，破口大罵“你個游娼貨，天天跟游魂似的，回來勤死，你參加個死人的中考，你哥都這樣了你還考，考你個死人頭，你個要死的，怎么不死啊。。。”

說著程小梅氣不過又沖過來打李戀，照著她的背就是幾拳，李戀哭了，邊哭邊說：“憑什么我就不能去參加中考，憑什么他不能高考了就要賠上我？學費已經交了，為什么我就不能讀完，現在我也考上一中了，為什么我就不能去讀書。。。。”李戀哭的很絕望。從小到大沒有人為她考慮過，沒有人關心她想不想，也沒人在乎她愿不愿。

她能活著就是所有人給她的恩賜，至于活成什么樣子，她們看心情。

李戀這一刻覺得無比絕望。

“考上了一中了不起是吧？考上了也不能去讀，考上了也別想去讀！天天顛得那個樣子，讓你顛啊！別把那些鬼怪搞到家里來，不管是哪個學校，都別想去。什么鬼校長，什么鬼主任，你心里沒有孔是吧？你家里是什么情況你不知道是吧？天天顛成那個鬼樣子，怎么不去死了。。。。”程小梅越罵越大聲，越罵越來氣。罵著還不夠，又一腳把李戀踹在地上，又踢了她一腳才罵罵咧咧的出去。

李戀從地上爬起來哭著回到自己的房間，李華看著他，擔憂的望著，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今天的事情李戀不知道，但是李華清楚。李戀跟隨著她初中班主任專車去了市里，幾所學校負責招生的老師領著她們先后看了幾所學校，李戀從一大早出去，現在徬晚才回來。

她自然不知道今天家里發生了怎樣驚天動地的場面，若不是李華在家，可能，老李已經死在了李志的手上。

上午程小梅在后院洗一大家子的衣服，發現李志褲子上有大便。程小梅很嫌棄，皺著眉頭忍著惡心的臭味，一邊洗一邊罵“是個死人嗎？拉屎都擦不干凈屁股！惡心死個人。。。。”程小梅一張嘴罵起人來可以連續幾個小時不重樣，用詞狠毒信手拈來，李志房間與程小梅一墻之隔，怎么可能聽不見？

他剛開始還算平靜，沒過多久就開始躁動，在房間里開始回罵！“你說什么說，你就想我死，你們都是一樣的，現在看到我這樣了想要弄死我是吧，我偏不死。你這個蠢豬，是一只狗，跟個狗一樣，怎么不敢在李水山面前牛逼，他在外面搞得那些鬼名堂，你怎么就屁都不放？”

“你個天煞的短命崽，你再說我打死你信不信？你個短命的怎么不去死？死千死萬，閻王爺怎么不把你收去？”程小梅揮著錘衣服的棒槌就在院子里跟李志對罵起來。

“閻王爺干嘛收我？他讓我來看你們怎么死，我怎么會死？我是天上文曲星下凡，就是來懲罰你們這些上輩子作惡多端的小人。李戀考個一中你們高興是吧？做了你的惡，總有一天我要殺光你們這些人。”李志好歹也是讀了高中的，他以前作文很好，文采斐然，這罵起人來也絲毫不含糊。

程小梅被他氣的夠嗆，跳起來就罵他，甚至沖到他的門口就去罵他。

看著她越罵越起勁，李志抓起一把椅子就準備砸過去，可是生生停住了。罵歸罵，他還是不會對她動手。即便是這個時候他也知道那是他的媽媽。

“你走，你是我媽，我不想跟你對手。”李志扔下椅子坐著床邊雙手不停的發抖。李華聽到動靜從樓上剛好下來，親眼目睹這一幕。

程小梅一旦脾氣上了頭，從來收不住。

她還記恨著他拿個椅子要打她，嘴巴就像連珠炮，喋喋不休“怎么？沒本事打我啊？還拿把椅子，你想打死誰？你這個畜牲，雷都要打你，還想打死我啊，我先打死你。”

這一番話李志徹底點燃了，他的最后一絲理智徹底喪失。拿起身邊剛剛放下的椅子就扔了過去。程小梅躲開了向她飛來的椅子，叫囂著就要沖進去打他。老李這個時候剛好從外面回來，看著這個陣仗直接隨手拿了一根尼龍繩就沖了進去，三個人扭成一團。

李志畢竟年輕氣盛，身高一米八幾，長得又魁梧，再加上現在正是狂躁的狀態，李水山和程小梅兩個人一時半會也控制不住他。

老李兩只手拿著繩子，抓著機會就要捆他。李志被逼急了拼盡了全力睜開，隨手拿起一根短棍向老李頭上砸去，程小梅眼疾手快趕緊側身去擋，木棍結結實實砸在了她的手臂上，棍子的端口把程小梅額頭擦傷了很大的一塊兒。

李華趕緊跑進去幫著老李他們制服了李志，李志的雙手被老李結結實實的捆住了。

程小梅罵罵咧咧的離開，老李呆愣了一會兒，就搬了椅子坐在了門口，一言不發，坐了整整一下午。

李志被捆了之后躺在床上，剛開始還在狠狠的咒罵，后來逐漸平靜下來。他坐起身看向一直在外面坐著的李華，叫他進去幫他解開了繩索。李華在他再三保證不再打人的情況下，替他解開了。然后又再門口坐著，守了他許久，見他真的平靜下來，這才回了房。

那一整天他們都沒有心情做飯吃飯，只是到了徬晚程小梅從掙扎著坐起來，她的手臂腫得老高，活動起來很是疼痛。額頭的傷口李華給她擦了碘伏，看上去愈發猙獰。

老李一直坐在門口，不說話也不動，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程小梅下樓來惡狠狠的瞪了李志房間一眼，罵了一句“短命崽。。。”就去廚房生火。

而李戀就是這個時候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