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想？”

洪繼升撓撓頭，咧嘴笑道，“這玩意太遙遠，沒想過。”

林瑾開門見山：“想不想升官？”

目前神京錦衣衛所，實際控制人是許路由，他排第二。

皇上的北鎮撫司勢力離開后，一定會安插一些人過去。

因此林瑾想著培養一些心腹勢力。

洪繼升腦子活絡、能干踏實，是個值得培養的人。

“想啊，誰不想升官，呵呵。”

“喏，小心燙。”

湯藥咕嚕嚕冒泡，林瑾倒了一碗，遞給洪繼升。

洪繼升急忙接過，吹了幾口，又放在地上冷卻。

“先把這個吃了。”

林瑾遞給他一顆藥丸。

洪繼升雙手接過，一口吞下。

吃下的瞬間，涼嗖嗖的，渾身疼痛頓時也為之一輕，他驚訝道：“這是什么藥丸？”

“普通的藥丸，能讓你減輕疼痛。”

林瑾洗凈陶罐，接來水，放入藥材，繼續煮第二鍋。

隨后拿著藥丸給李良孝服下，李良孝雙眼緊閉，依舊還沒有醒來。

洪繼升跟在后面，嘆道：“北鎮撫司的人太囂張了，愈發不把咱們放在眼里。”

林瑾道：“人都喜歡恃強凌弱，他們做派倒是無可厚非。”

洪繼升面色古怪，不知如何接話。

“想不想去北鎮撫司做百戶？”林瑾忽然開口。

洪繼升嚇了一跳，急忙擺手道：“慎言，慎言，小心被人聽了去戳脊梁骨。”

林瑾笑道：“瞧把你嚇得，你看我像是投敵求榮之人？”

洪繼升搖頭，眼神愈發困惑。

林瑾拍拍腿，起身道：“皇上的勢力已經撤出了錦衣衛，以后錦衣衛還是咱們說了算。”

洪繼升呆呆地看著他。

林瑾出門道：“具體的事情你以后會知道。錦衣衛合并后，會有很多位置空缺，我想你去北鎮撫司當個百戶。”

洪繼升雖滿心疑惑，但知道自己要飛黃騰達了，他受寵若驚道：“這會不會有問題？我現在不過是個小旗……”

林瑾坐回爐邊，拿起蒲扇打散黑煙，皺眉道：“我之前還是個總旗，不一樣一下連升三級？”

洪繼升十分光棍道：“多謝林千戶栽培，小人以后就是你的人。”

“你的任職文書我會遞上去，安心等著便是。”

洪繼升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心情激動到無法言表。

原本只想何時能升任總旗，沒想到一步登天，居然當上了百戶。

在這之前，他連想都不敢想。

要知道錦衣衛和前朝一樣，都是世襲制，雖然有很多空缺，但也只是空缺，想往上升無疑癡人說夢。

似林瑾這般火箭般躥升，甭說本朝，加上前朝，整個錦衣衛史上也沒有這回事。

“林千戶，”許路由從大門大跨步走來，“哎呀呀，你怎么還熬藥上了？我都忙死了。”

林瑾笑道：“許千戶不在那邊交接，怎么有空回來？”

許路由上前拉著他往外走，“孫指揮使有令，讓我們去悅來客棧一趟。”

林瑾跟著向外走了兩步，回頭道：“湯藥好了，給李良孝喝下。”

洪繼升忙大聲回應。

馬車內，去悅來客棧的路上，許路由眉飛色舞，哼著小曲，心情十分愉悅。

林瑾掀開布簾，向外張望。

許路由笑道：“老伙計給我介紹了人才，你小子自打來時，我就看好。”

林瑾聞言回頭道：“林伯父是哪邊的人？”

“當今皇上。”

許路由笑呵呵的，“他要知道你在我這里干了這么大的事兒，不知會如何后悔，哈哈。”

林瑾皺眉道：“皇上會不會尋他麻煩。”

“你小子想多了，不說皇上不知道內情，縱然知道又如何？老林在他登基前，可幫了他不知多少大忙。如今又是位高權重，掌握了朝廷三分之一命脈，怎么會因為一件小事就隨便斥責？”

林瑾想了會林如海的處境，便懶得再去深思。

以他目前的處境，還輪不到他去擔心根正苗紅的林如海。

說話間，兩人已到了悅來客棧。

二樓。

孫指揮使面前擺滿一桌子美味佳肴，他沖著林瑾笑道：“好小子，這次干得漂亮，我果然沒看錯你。”

許路由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笑哈哈地道：“指揮使這次破費了啊，看來我是占了小林的便宜。”

跟著對林瑾道：“咱們指揮使平素最是摳門，我和他認識十幾年，這么豐盛的美味，我還是頭一次見。”

孫指揮使沒好氣道：“不會說話就給我閉嘴，小林看著呢。”

“小林你聽見了嗎？”許路由問道。

林瑾夾了筷菜，抬頭茫然道：“許千戶，你說什么？”

“哈哈哈～”許路由指著林瑾大笑道，“你瞧瞧，咱們林千戶別看年紀小，事懂得可不少。”

“閉嘴吧你。”

孫指揮使端起酒杯，看向林瑾，神色鄭重道：“我老孫平時話不多，今日感情全在酒里，喝。”

說完，一飲而盡。

林瑾回敬了一個。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孫指揮使話逐漸多了起來：“小林這事做的確漂亮，沒有小林，老孫我一輩子被錦衣衛后輩戳脊梁骨，所以這個恩情，一定得記著。”

林瑾道：“姚啟奉在背后謀劃，專門針對我來著，其實我也不是逼不得已。”

“這些都不重要，錦衣衛做事不看過程，只問結果。”

孫指揮使不善酒量，卻頗為能喝，滿臉紅光的大著舌頭，“而且最重要一點，這事換了其他人，準不能成。”

許路由深有同感：“不是真見了小林的武功，我這輩子都不敢相信，簡直比項羽還猛。”

林瑾大汗，越說越沒邊了。

本以為是來參加討論錦衣衛善后規劃事宜，不曾想成了他的表揚大會。

不過說起來，錦衣衛的兩位大佬真心夸獎，這種感覺還真不錯。

林瑾愈發確定，無論古今中外一個人的人生價值，決定了他的地位高低，受尊重程度。

孫指揮使大著舌頭道：“項羽算什么？他身高八尺，力逾千斤，那是看得著的。咱們小林妥妥的天賦異稟，可不是項羽所能夠比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