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副千戶，以后都得叫林千戶。”

許路由把他的神色看在眼里，笑呵呵地道。

林瑾吃驚道：“一下升這么多？”

許路由笑道：“錦衣衛正是用人之時，否則你就是立下再大的功勞，也不能讓你連升三級。”

“所謂時勢造英雄，正當如是。”

許路由搖頭晃腦，悠然道。

林瑾腦子暈乎乎的，自己這是一步登天了？

不過他也知道，他算是徹底綁在太上皇這艘老戰船上了。

他深呼吸，拱手感激道：“多謝千戶大人栽培。”

“我也承你的情，如今也算是高升，總算轉正當了千戶，哈哈。”

林瑾恭維道：“恭喜許千戶，賀喜許千戶。”

許路由瞪了他一眼，敲打桌子道：“怎么感覺怪怪的，前兒我是許千戶，今兒還是許千戶，也沒什么變化么。”

林瑾笑了笑，又聽許路由道：“還是算了，你以后還是得叫副千戶，否則老子總覺得沒升官，不過癮。”

林瑾：“……”

許路由從主位上起身，正色道：“林副千戶，今后南鎮撫司的榮耀皆系你我之身，我等在外一言一行皆代表南鎮撫司，你可明白？”

“卑職明白。”

許路由頷首，又叮囑道：“有了身份就有了地位，日后再有不長眼的東西，無須與他道理，直接讓他嘗嘗咱們錦衣衛的厲害。”

林瑾看了眼許路由，心道：你老當副千戶時，貌似也沒這么囂張啊。

“你還在榮國府？”許路由忽然問。

林瑾點頭，“目前暫住榮國府。”

“你一個堂堂錦衣衛副千戶，沒自己住宅可不行。”

許路由道，“明兒我給你申請一處住宅，就搬出來吧。”

林瑾剛答應林黛玉留下照顧她，哪能忽然又搬出來。

“還是算了，我徒兒也在賈府。我曾答應過林大人照顧她，暫時不方便搬出來。”

許路由沉吟道：“既如此，你往后與賈府當少來往才是。他們和我們總歸不是一個道上的。”

“卑職明白。”

賈府曾支持八王爺，林瑾早就知道了。

“對了，你怎么去找孫紹祖了，是為了什么？”

雖然知道事情大致經過，但對于細節，許路由卻是一概不知。

林瑾想起秦可卿的交代，硬著頭皮道：“那薛姑娘……呵呵……”

給了許路由一個男人都懂的眼神。

“薛家，王子騰！”

許路由皺眉沉思不語。

“怎么了？”林瑾擔憂道。

“倒也沒什么，”許路由嚴肅道，“今兒我告訴你，無論賈府還是薛家，你都要記住，咱們的跟腳在哪。”

林瑾鄭重點頭。

斗爭，最忌蛇鼠兩面。

跟誰他不在意，目前他想做的就是往上爬，提升地位和價值。

離開時，林瑾拒絕了許路由給他配備隨身護衛的提議。

若是以往他還可能會答應，現在有了金針傍身，就無須護衛那么麻煩了。

身邊一直跟著護衛，去哪也不方便。

不過做了副千戶后，特權不少，最好的一點就是不用每天來點卯。

真有大事發生，自有人前去通知。

這點深合林瑾心意。

“林兄弟，許千戶和孫指揮使找你何事？”

出門后，李良孝急忙詢問。

“給我升官了。”

李良孝驚喜道：“我就說林兄弟絕非池魚，升官不過早晚的事。此乃大喜，走，晌午你可得請客。”

“好說，我去把兄弟們都叫上。還是老地方。”

李良孝興奮地點頭。

這時迎面姚啟奉走來，看了兩人一眼，只當不見。

林瑾本著痛打落水狗的原則，臉色一沉，喝道：“站住。”

姚啟奉停下，扭頭乜斜眼道：“你叫我？”

林瑾冷聲道：“除了你，這里還有別的狗？”

李良孝一愣，沒想到林瑾如此直接。

姚啟奉緩緩轉過身，臉色陰沉：“好膽，今日你不給我一個解釋，你我沒完！”

林瑾指著姚啟奉，對李良孝道：“去，給他一巴掌，今天咱們報仇雪恨。”

李良孝雖想報仇雪恥，卻也不想這么沒頭沒腦，此舉豈非授人以柄？

“林兄弟，我……”

林瑾皺眉道：“你還想不想報仇？”

他今日初當大官，絕非腦子一熱就讓李良孝打臉姚啟奉。

他才多大年歲？

不過十六。

在別人眼中他就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娃娃，忽然當了千戶，誰肯服他？

因此今日便打算利用李良孝和姚啟奉的矛盾立威。

姚啟奉身份正好也合適，忠順親王寵妾的弟弟，皇上的“人”，南鎮撫司的“叛徒”。

他沒撞上來還好，既然碰見了，又如此“囂張”，不拿他殺雞儆猴，他就不是林瑾了。

正好讓屬下的錦衣衛、緹騎等知道，惹了他林瑾，姚啟奉就是榜樣！

李良孝不知林瑾心中條條道道，但他知道官復原職是因為林瑾，沒有林瑾，他現在還是個看大門的。

雖不知林瑾今日為何如此沖動，但李良孝還是牙關一咬，沉著臉走向姚啟奉。

姚啟奉瞇著眼，冷聲道：“李良孝，我看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你最好好好想想……啊！”

一聲慘叫。

李良孝蒲扇大的巴掌，重重打在姚啟奉臉上。

竟是把姚啟奉打飛到一邊，牙齒都打落了兩顆。

李良孝怒道：“目無尊長，你一個試百戶，敢威脅老子？”

姚啟奉慘叫聲頓時引起其它錦衣衛注意，片刻后，十幾名錦衣衛紛紛趕來站在姚啟奉身邊。

李良孝這邊也很快趕到七八人。

李良孝豁出去道：“怎么，你們想造反不成？”

一名小旗譏笑道：“李良孝，裝什么大頭，你一個偷東西的小賊，早該滾蛋了。”

李良孝臉色陰沉得可怕。

圍在他身邊的眾錦衣衛臉色也不好看。

林瑾搖搖頭，指著那名小旗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吳老狗，林總旗有何指教？”

小旗顯然認識林瑾，絲毫不怕，似笑非笑反問。

這時姚啟奉終于緩了過來，吐了口血沫，怒道：“李良孝、林瑾你們給老子等著。早晚要你們好看。”

“掌嘴！”

林瑾斷然喝道。

眾人都是一愣。

林瑾掏出副千戶令牌，盯著那小旗道：“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