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且放心。”墨曉箏微笑著道“五殿下對孫女很好，皇上也對孫女很好，云宮中的下人很尊敬孫女，五殿下在孫女前面當著呀，就不會有什么流言蜚語。”

“嗯……”老王妃依舊有些擔心“若是五殿下做出什么對不起你的事情，亦或是惹惱你了，只管回王府來。咱們王府不愁養不起一個女兒，更不愁沒有退路！”

墨曉箏揚起唇角，窗棱之外融融的陽光仍舊蓋不住她的明快，倒映在她不覺柔和了的眸子里，星星點點，莫名璀璨：“孫女知道了，祖母真好。”

“嗯。”老王妃神色和藹“你們姊妹幾個到外面院里坐著說說話兒吧。如今已然嫁為人婦，你那五妹妹和三姐姐還不得好生關心關心？”

墨曉箏三人應了，退了出去。

外面晨色正好，近乎雪白的墻上，藤蔓相交，云蘿淡淡，仿佛一幅濃淡恰好的水墨圖。柳垂臨水，微微在荷塘邊蕩漾著。一縷輕風拈起翩翩似雪非雪的柳絮，在清波蕩漾之上留下淡淡的漣漪與蕩漾。

“誒，四姐姐。”墨宣簪眸子在墨曉箏身上緩緩打量一番“嗯，沒瘦就好。皇后娘娘怎么樣？”

墨曉箏微微挑起唇角：“不怎么樣。倒是五妹妹，是不是有何事告訴我？”

一旁的墨筱霞“撲哧”一下笑了出來。

“咳，”墨宣簪輕咳一聲“那個，三姐姐，你如今不是在皇宮之中嗎？咳，可否幫妹妹看一下三殿下……咳，旁邊的花花草草什么的……”

墨曉箏彎了唇角“嗯好，我一定幫你把三殿下看牢了。及笄之前也是能嫁人的，你們可想好婚期了嗎？”

“不曾。”墨宣簪微微笑了笑“四姐姐，記得宣我入宮，我幫你相看相看”

“五皇子妃、三小姐、五小姐。”余嬤嬤微微皺眉“四公主到王府內了，然后，綸王要立世子了！。”

四公主？墨曉箏微微皺眉——為何從未聽說過，也未在認親禮上見過？

三人卻是不得猶豫，只能跟著如嬤嬤回了禧壽坊。

一柔婉清純，著淡青色水紋煙云長裙的女孩笑盈盈地立在禧壽坊內，杏眼靈動，黛眉淡淡。旁邊的君暮攸望向墨曉箏。

“你們來了。”老王妃笑呵呵地道“這是四公主。聽聞綸王爺要立世子了，自家的新嫂嫂也在這里，就在附近便趕來道賀了。”

“見過五皇嫂。”那女孩有些呆呆地福了福“我叫長思，是你四皇妹。”

墨曉箏眸帶疑問地望向君暮攸：“四皇妹，不必行禮。”

“三丫頭、四丫頭、五丫頭。”老王妃笑著開口“立的世子是你二哥哥，因為身份不同，所以便改為了世代綸王輪回的字，這一帶是‘承’字，名為墨承迢。”

“孫女們知道了。”三人應了。

“嗯，差不多也到了午膳的點兒了，你們幾個帶著四公主先去小輩的女席用膳吧，五殿下也請先去吧，承迢在男席。不必等祖母與王妃。”

“好。”

綸王府華庭。

“暮攸，”墨曉箏輕輕扯了扯君暮攸的衣袖“長思……”

“還記得我之前，在溫泉別院與你說得嗎？”君暮攸溫柔地望向墨曉箏“娘親逝前，身懷六甲。四皇妹也就是她腹中的胎兒。

“但卻無人知曉娘親腹中的胎兒被保了下來，包括我。

“這幾年，一直都是余嬤嬤在暗中照顧長思，為了避免當年幼小的長思因著完全繼承了娘親的容貌，被月皇后暗算而死，余嬤嬤不僅是我的奶嬤，也是長思的奶嬤。被我撞破后也沒再瞞下去，畢竟長思長大了，而我也有能力保護長思了。

“父皇原先不信，但被太醫院各個太醫認證、滴血認親之后，便把長思認回來了。大約是因著風口浪尖，所以并未急著外傳，因著父皇知道我的性子，怕我對月皇后亂來，因此也瞞下了我。我也是方才玄暗報信的時候才知曉的。”

墨曉箏微微揚眉：“那長思可知道她的娘親……”

“余嬤嬤都告訴我了。”君長思清脆的聲音響起“五皇嫂，你要走過了噢。”

墨曉箏微微側身，君長思柔和地微笑著“五皇嫂，我可以私下叫你秋巷嗎？我知道三皇姐，也想和三皇姐一樣對五皇嫂好。”

君長頤生前是知道她的存在的。

在君長頤出征前，鄭重地叮囑她——姐姐這次是回不來了，若回來了，會牽連到許多人。等姐姐的噩耗傳過來了，你就替姐姐，當六哥哥、五哥哥的好妹妹，當曉箏、糯米、微琴、阿筱的朋友。

這也是為何君長頤那天匆匆離開，卻沒有與墨曉箏幾人道別的原因。

她的字？墨曉箏有些意外，聽到君長頤之時也有些酸澀，卻也跟著君長思笑了起來：“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