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狂風驟起,未央宮的朱漆大門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猛然推開,發出沉重的“轟隆“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門口——
一道修長的身影逆光而立,黑袍獵獵,如墨般的長發隨風揚起,露出一張冷艷到極致的面容。她的眉目如畫,卻透著森然寒意,唇角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冷笑,仿佛在嘲弄這滿殿的“跳梁小丑“。
辰皎。
她緩緩邁步,黑色長袍下擺如流水般拂過地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眾人的心尖上。而她身后,白衣勝雪的風顏卿負手而立,面容清冷如霜,一雙狹長的鳳眸淡淡掃過眾人,無人敢與之對視。
兩人一黑一白,一前一后,踏入殿內,整個未央宮的氣壓驟然降低,連呼吸都變得艱難。
辰皎的腳步不疾不徐,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她走過每一位大臣身邊,連一個眼神都吝嗇給予,仿佛他們不過是螻蟻般的存在。直到她站定在厲閆面前,才微微抬眸,唇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
厲閆的指節捏得發白,眼中怒火翻涌,卻硬生生壓下。他不能失態,尤其是在辰皎面前。
“辰城主,好大的排場。“他冷聲道。
辰皎嗤笑一聲,并未答話,只是抬手一拂袖,徑直走向皇位旁空置的攝政王座,一掀衣擺,悠然落座。
“你——“厲閆幾乎咬碎牙齒,眼中殺意一閃而過。
辰皎單手支頤,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另一只手輕輕點了點插在龍案上的“段“字令牌,笑意更深:“陛下,這令牌,眼熟嗎?“
厲閆猛地拍案而起,怒喝道:“辰皎!你放肆!“
殿內群臣噤若寒蟬,連呼吸都屏住了。
辰皎卻只是輕輕“嘖“了一聲,目光掃過眾人,淡淡道:“本城主今日來,只為一件事——算賬。“
她的聲音不大,卻如寒冰般刺入骨髓:“你們繼續,不必管我。“
大殿內鴉雀無聲,無人敢動。
如今的辰皎,早已不是當年那個被囚禁在暗牢里的階下囚。短短半年,她連奪云國六座城池,麾下鐵騎所向披靡,世人稱她為“城主“,卻無人敢稱她“反賊“。
更何況,她身邊還站著風顏卿——昔日云國大監,權傾朝野,手段狠辣,即便辭官,仍無人敢輕視半分。
雷明揚站在角落,眼中閃過一絲陰狠。他后悔了,當初在暗牢里,他就該直接殺了辰皎,永絕后患!
他微微挪動腳步,正欲開口——
“嗖!“
一柄銀色小飛劍破空而來,精準地抵在他的眉心,寒意刺骨。
雷明揚渾身僵直,冷汗瞬間浸透后背。
辰皎慢條斯理地從袖中抽出一卷飛劍,指尖輕輕摩挲著其中一柄,似笑非笑地看向他:“雷大人,本城主勸你,最好閉嘴。“
她的語氣輕飄飄的,卻讓雷明揚如墜冰窟。
厲閆和三大侍衛的臉色也變了。他們曾在這飛劍下吃過大虧,至今心有余悸。
整個大殿靜得可怕,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辰皎輕輕敲了敲桌案,一旁的小太監戰戰兢兢地端來熱茶,雙手抖得幾乎端不穩茶盞。
她接過茶盞,優雅地抿了一口,贊道:“云國的待客之道,倒是不錯。“
厲閆的指節捏得“咯咯“作響,卻硬生生壓下殺意。他不能動手——辰皎的武功深不可測,再加上風顏卿,他沒有勝算。
---
在一片死寂中,永王厲旸緩步走出,拱手道:“陛下,臣有疑問。“
眾人心頭一緊,生怕辰皎突然發難。
然而,辰皎只是自顧自地喝茶,連眼皮都未抬一下。
厲旸沉聲道:“司瓊生剖世子妃一案,仍有諸多疑點——“
“第一,司瓊為何要對戚非非下手?“
“第二,生剖取子,目的何在?“
“第三,司瓊身為皇后,為何要如此明目張膽行兇?“
他的話音剛落,群臣又開始低聲議論,爭執不休。
辰皎皺了皺眉,輕輕掏了掏耳朵,淡淡道:“好吵。“
瞬間,大殿再度寂靜。
她嗤笑一聲,看向厲閆:“陛下,你們云國的朝臣,蠢笨如豬啊。“
厲閆臉色鐵青:“辰城主有何高見?“
辰皎懶洋洋地抬了抬手指:“既然證據確鑿,不如殺了干凈。“
厲閆一怔,隨即獰笑:“城主果然'聰明',司瓊若真如此愚蠢,又怎會明目張膽行兇?此事必有隱情!“
辰皎挑眉,似笑非笑:“哦?那陛下現在爭論的,是什么意思?“
厲閆語塞。
他忽然意識到——辰皎根本不在乎真相,她是在逼他保下司瓊!
可為什么?她和司瓊不是有私仇嗎?
不等他想明白,辰皎突然抬手——
“嗖!嗖!“
兩柄飛劍破空而出,直接刺入司瓊的雙肩!
“啊!“司瓊悶哼一聲,鮮血瞬間浸透素衣。
辰皎冷冷道:“不管此事與她有無關系,人是在她宮里出的事,陛下——“
她站起身,黑袍如夜般鋪展開來:“三日之內,我要結果。“
話音未落,第三柄飛劍“錚“的一聲釘入龍椅靠背,劍身震顫,寒光凜冽。
——若無結果,云國易主。
---
辰皎轉身離去,風顏卿緊隨其后。
無人敢攔。
直到兩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殿外,眾人才如釋重負,冷汗涔涔。
厲閆盯著龍椅上的飛劍,眼中翻涌著滔天怒火與忌憚。
辰皎今日之舉,不僅是威脅,更是宣戰。
她不在乎司瓊是死是活,她要的,是云國的亂。
而更可怕的是——
那枚“段“字令牌,究竟意味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