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皎剛塞了一口肉,愣愣地看著計心瑤。
計心瑤抓起手在嘴上“叭”地一聲,說道:“你跟人家連嘴都親過來了。”
辰皎才咽進去的肉堵在喉嚨,上不去下不來,計心瑤嚇壞了,趕忙倒了杯茶讓她順順氣。
“沒事吧?”計心瑤輕撫著她的后背問道。
辰皎猛地咳嗽了幾聲,她真的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怒拍著桌子,小攤上的人一個個都看向他倆,辰皎尷尬地瞪了眼計心瑤,咬牙道:“那是人工呼吸,根本就是在救她。”
計心瑤絲毫不以為然道:“可人家不這么認為啊。”
“……”真是有理也說不清了。
“算了,多說無益,記得我說的,離秦蓁遠點,別讓她有太多幻想,到時候她會受傷的。”辰皎心里總覺得不妥。
計心瑤只能點頭,可萬一秦蓁自己找來,她就冷著臉唄!
“辰姐姐,現在妖帝已經發現我是假的,你說他會不會告發我?”計心瑤有些擔心道。
“不會,他最多不去找你。”辰皎知道白祁的心思,告發是肯定不會發生的。
計心瑤嘆了口氣,辰皎失笑地看著她道:“這是怎么了?還有你嘆氣的時候?”
“辰姐姐,為什么你不讓黎昕姐假扮你?”計心瑤撅著小嘴說道。
“黎昕姐……”辰皎惆悵了幾分道:“若是她愿意的話,就不會一見到妖帝轉身就離開了。”
“我知道了。”計心瑤忽然想到什么。
“什么?”辰皎蹙眉道。
“黎昕姐以前是在妖后的雪羽殿生活的,妖帝和妖后都在南國,你說是不是他們之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給黎昕姐知道了?”計心瑤煞有其事地說道。
辰皎嘴角一抽,這個腦洞啊……不過黎昕和妖帝何止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就如自己一般,人總歸有些秘密不是,她不去深究,黎昕不說,她當作不知道就行。
“好了,黎昕姐的事你不需要好奇,對你沒什么好處。”辰皎警告道。
計心瑤撇撇小嘴,她不問好了吧,真是的,有什么大不了的秘密,就不能讓人稍微的好奇一下呢?
吃的差不多后,辰皎將計心瑤送回胥府后院,千叮嚀萬囑咐,若有人懷疑她的身份,打死也不承認就對了。
深夜里,辰皎抬頭看了皎潔的明月,還有十日,還有十日她就會拿下三座城池,雖然感覺沈墨風的到來,讓她如虎添翼,但他身上似乎有著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比如他的真實身份,他似乎很能掌控全局,所有人或事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可越是這樣,她越覺得沈墨風是個神秘的人,究竟是敵是友?
她去不了別的地方,只在風月樓附近的一棵參天大樹上將就過一夜,她也是沒辦法睡著的,躺在粗壯的樹枝上,手里的青玉扇“唰”的一聲展開,靜放在自己臉上,聞著扇子上的桃花香心里也十分安定。
“你們幾個聽著,等那個秦蓁一出來就立刻綁了,這可是川爺送給黃員外的禮物。”聽聲音像是個壯漢。
身旁跟著兩個長相猥瑣的男子摩拳擦掌地應聲。
其中一個人問道:“劉管家,你說這秦蓁姑娘聽說是川爺的一房姬妾,黃員外可是個喜歡虐待女子的,我們可聽說了,已經死了好幾個姑娘了,川爺何必呢?”
“多嘴問的,秦蓁是個烈性子,這風月樓的徐媽媽也是好說歹說,這丫頭硬是不知好歹,聽說是心里有人了。”被稱為劉管家的說道。
那兩人心照不宣地咧開嘴笑了起來:“還不是前些日子被人當眾親了一口,那場面啊……”
“就這樣的女人,你覺得川爺還會要?”劉管家碎了口唾沫。
“倒也是,川爺是個喜歡干凈的,平常也看得出他對待秦蓁姑娘不同于其他姬妾,唉……可憐了啊!”一人故作嘆息道。
劉管家看著寂靜無聲的街道,給兩人一個警告的眼神道:“你們兩個聽說,這件事都得爛在肚子里,若是被黃員外壞玩了,也是她咎由自取。”
“那是,左右我們也是收了銀子的,正所謂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我們也不是真的可憐秦蓁姑娘。”兩人同時點頭。
“你們知道就好,更何況這風月樓來了新的舞姬,現在大都是去捧著那一位了,秦蓁在不在也無人問津了。”劉管家說道。
“對啊,對啊,那個新舞姬的身段真心比秦蓁姑娘好太多了,又會舞,又會彈琵琶,也不知徐瑩是從哪里找來的尤物,看的我都心癢癢了。”一人猥瑣的流著口水道。
劉管家一記冰刀子:“那個你們都不要肖想了,可是胥爺看中的,再怎么樣都得等胥爺玩膩了,但最后輪不輪到你們還得兩說。”
“胥爺……”一人正要說時,從風月樓出來一個身段輕盈的女子,披著粉色斗篷,劉管家拿出繩子說道:“記得我跟你們說過的話。”
“嗯!”兩人拿好繩子就等著秦蓁自投羅網。
不多時,就聽到一聲尖叫,瞬間被人捂住嘴,兩人二話不說就將剛剛出門的秦蓁五花大綁了,劉管家早已等候多時的轎子就將人塞了進去。
胥川此時皺著眉頭從風月樓走了出來,劉管家上前行禮:“川爺。”
“動靜別弄得太……”胥川耳力極佳聽到樹上傳來了不尋常的聲響,立馬喝道:“誰?”
黑暗中,他看不清來人,微微瞇起雙眼道:“是哪來的野漢子,竟大半夜的還在外面亂晃?不知道廬州城過了亥時就宵禁了?”
“那不知胥公子是不是知法犯法?”原本不想管這檔子閑事,但事關人命,好歹與秦蓁相識一場,也不好不管。
“呵……在廬州城里,老子就是法。”胥川大言不慚道。
辰皎“啾”地一聲穩穩落在地上,“唰”地一聲,手中的青玉扇展開,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
“是你?”胥川瞇了瞇雙眼道。
“我倒是不知廬州還有宵禁一說。”辰皎慢慢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本來她想在這樹上將就一晚,卻還是要多管閑事,想想真是麻煩死了。
胥川冷笑道:“你這是演的哪一出?”
“還得問胥公子啊?”辰皎反唇道。
“沈墨羽,老子早就看你不順眼了,長得比女人還好看,可偏偏是個男人,我看你跟你大哥也不是尋常關系吧?哦,對了,還有妖帝……呵,聽說他也算是破了例的。”胥川說的極為難聽道。
辰皎絲毫不在意:“胥川,你管的未免有點寬,我與什么人交好,與你何干?難道要我把你白天在風月樓的事情分成多少集的演說給廬州城的百姓聽一聽?想必他們會更加喜歡。”
胥川大驚,他和徐瑩的事情鮮少有人知曉,怎么這個沈墨羽才來了幾日就發現了端倪?不行,今兒,他定是留不得了,顧不得那么許多。
“蒼藍七雄!”胥川怒吼一聲。
從天而降的蒼藍七雄像是早有準備,怕是為了以防萬一。
辰皎自從內傷大好,她根本不把蒼藍七雄放在眼里,“唰”的一聲,她收起青玉扇,說道:“你確定就憑他們幾個?”
“你的斤兩我還是清楚的。”在黃粱一夢,若非妖帝手下留情,又遇上沈墨風這等高手,那一天她早就死了,而今沒有妖帝更加沒有沈墨風在,任憑沈墨羽武功再高也不見得打得過,畢竟蒼藍七雄比起之前更加厲害了。
辰皎無奈地說道:“好,你記住你的話。”
胥川冷哼一聲,輕輕一揮手,蒼藍七雄擺出陣型,將辰皎團團圍住,其中一人抬腳踢向她的后背,辰皎俯身,一個掃腿,所有人瞬間跌倒,辰皎至下而上的旋轉身體,抬腳踢中七人的臉,然后一個后空翻,在所有人都為之驚訝的時候,她瞬而伸手進入轎內將五花大綁的秦蓁帶了出來。
她很快將秦蓁松綁,胥川氣急敗壞地直指著辰皎:“沈墨羽,今天任誰來了都沒用。”
辰皎挑了挑眉,“唰”地一聲又將青玉扇展開,輕輕搖了搖幾下,然后頭也沒回地說道:“還不走?等著吃飯?”
秦蓁仍是心有余悸,她瑟瑟發抖地抓緊了辰皎的胳膊,說道:“沈公子,我……”
“什么都不用說,我知道。”辰皎冷聲道。
秦蓁腿腳發軟,只能耽耽走了幾步,躲在大樹底下。
辰皎瞥了眼,心里一陣嘆息,搖了搖頭,女人啊……轉念一想,自己怎么不像她這樣的?
“胥川,你再找不到更好點的幫手,就不要怪我了。”辰皎手搖著青玉扇慢條斯理地說道。
胥川隨即一抹陰謀得逞的冷笑道:“我看你今天是有命來沒命回。”
在黑暗中,一個拿著長劍的男子正緩緩而來,辰皎略略皺眉,她感覺那個人完全不是蒼藍七雄之流可以完全應付的。
黑暗中的男子乍現赤紅色噬血之光,長劍隱隱作響,欲有種不見血不回頭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