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川臉色一沉,陰狠道:“只要在廬州一天,你以為你還能呆得下去嗎?”
“我待不待的下去,好像還輪不到你。”女子平靜地說道。
“你說什么?”胥川咬牙道。
這么多年來,胥家一直落座在廬州城,雖然很少上京,但因著雷侯的關系,他們家族在廬州城中算是有頭有臉,更加無人敢對他們口出狂言。
如今一個小小的酒樓掌柜,竟然敢這般與他說話,態度還十分囂張,似乎根本不把胥家放在眼里。
雖說胥家至今為止也比不過六大家族,也同樣的不被六大家族待見,但胥家在廬州城可謂是一方霸主。
女子一點也沒有流露出半分害怕之意,冷冷道:“想必是胥公子耳朵還不太好使,那么我就受累一些,再說一遍。”
胥川怒拍桌子,揚手就要給女子一巴掌,卻被一只白皙修長的手抓住,那人的聲音極具魅惑而低沉:“欸,胥兄這是作甚,孤王難得來這樣風景秀麗的地方,看著這些美麗的舞姬在臺上跳著舞,可真是太養眼了,已經有很多年,孤王沒有看過這樣的美人兒了。”
胥川見此人趕忙咧開嘴,諂媚地笑道:“妖帝說的即是,自然要讓這些美人兒與妖帝喝上一杯。”
“那多不合適啊……看看就好,這面紗下面又究竟是何等的容顏,孤王并不好奇。”男子俊美絕倫,猶如女子一般,外表看上去漫不經心,但眼里似有似無透著不可小覷的精光,一頭烏黑亮澤的長發,披散著,兩條細長的眉毛下一對萬種風情的桃花眼,充滿了多情,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高挺的鼻子,厚薄適中的紅唇漾著令人炫目的笑容。
在樓上看著的黎昕因為男子的聲音,渾身顫抖,不自覺地向后退,臉色蒼白,喝著茶的辰皎發現異狀,又瞥見身旁的葉塵陽緊握著雙拳,她知道胥川這樣的人絕對不是能讓百里城兩個城主忌憚的,也就是那個長得比女人還美的。
沈墨風則淡淡地搖搖頭道:“妖帝白祁。”
辰皎微微皺眉,妖帝?她曾見過妖后夢秋瑩,也與之對過手,半入天境的確非同尋常,那著個妖帝是……
“是南國?”辰皎問道。
“自然。”
事到如今,永王還是一直跟南國狼狽為奸,那也就是說南國公主下嫁太子,只是計劃的一部分,為了太子,似乎永王更是棋高一著,他應該是早就發現了太子的真實面目,當初皇子中毒之事,以及與百里城的合作,都是假意的。
“他是雪羽殿的?”辰皎問道。
沈墨風緩緩放下酒杯,說道:“若是夢秋瑩肯的話,早就是了。”
辰皎沒有再問下去,現在出現一個妖帝,看來永王的目的和野心已經不容忽視,但自己若不拿下廬州,即便日后拿下其余東部的城池,這廬州便是一擊重創。
計心瑤看著樓下的一幕,生氣地拍著桌子,倏然起身:“太過分了!他們這是仗勢欺人。”
辰皎用力將她拉坐下來,說道:“你需得知道他是仗的誰的勢,欺人如何?你看看樓下的人,有誰說過什么?又有誰出來阻止過?這世間是不缺什么行俠仗義,英雄救美,但更加不缺的是冷眼旁觀。”
說著,辰皎拿出腰間的青玉扇,開始靈活地在手指間不停轉動,沈墨風這些時日發現,只要辰皎在想事情或者想應對之法都會如此。
“可是,我……”計心瑤時不時向樓下探望,卻見舞姬們如大赦般慌忙離去,只留下那個自稱掌柜的女子,胥川的打手開始將她團團圍住。
女子并沒有流露出半分恐懼,淡淡瞥了眼圍住她的打手,冷笑道:“似乎胥公子的腦子比耳朵要好使一些。”
胥川接二連三地被人當面用言語譏諷,試問在廬州誰敢?一個小小的酒樓掌柜居然如此大膽,他狠狠地給打手們遞了一個眼色,打手點頭會意,慢慢靠近女子。
女子不動聲色地向后退,暗暗藏在衣袖中的手指一并,夾著一根細小的針,似乎只要這些打手膽敢對她有半分不利,就會血濺當場。
白祁兩條長腿交疊放在桌上,手里端著一個茶杯,微微滑動茶蓋,一副慢條斯理的模樣,似乎對這樣的事情見怪不怪,也不會去阻止。
女子微微瞇起雙眼,冷笑道:“胥公子不會是認為就憑你的這些走狗家將就能對我如何把?”
胥川嗤笑:“你也不會認為我就帶來了這么點人吧?”
“如果是妖帝親自動手,我還會有所忌憚,不過……”女子的眉眼間滿是鄙夷,卻只在一瞬間,周圍的打手眼神變得古怪,眼睛里開始冒著陣陣噬血之意,女子一愣,這樣的厭惡感覺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打手們的裝束也變得不似剛才,全部換成了清一色的寶藍色娟秀白虎長袍,女子微微皺眉道:“蒼藍七雄?”
“啪啪”地兩聲鼓掌,胥川嘴里吹了一個口哨:“你比我想象得要有見識。”
女子的身形微微一動,但蒼藍七雄更快一些,他們是蒼藍山的一支雄鷹,每個人的武功都在玄境之間,如果是普通的蝦兵蟹將,女子自然不在話下,但蒼藍七雄……難怪,難怪胥川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他這是早有準備,也可以說他一開始的目的就是黃粱一夢。
樓上的五只冷眼看著樓下的一切,辰皎聞了聞茶杯里的普洱茶香,嘴角微微一勾,聽到蒼藍七雄時,她便開始興奮起來,全是玄境高手,原來這兩年來,世間上竟出了這么多玄境,又讓她感到奇怪,尤其在蒼藍七雄全身散發出來的噬血之氣,讓人生厭。
“實在太過分了!”計心瑤怒拍桌子說道。
只見一支筷子迅速從計心瑤的眼前拂過,直接射向勝券在握的妖帝白祁,卻被白祁身旁的兩個人鬼不近的高大怪人擋住,他們是用自己的胸膛擋住襲擊而來的筷子,絲毫不感覺任何的疼痛,白祁微微抬起一只手,輕輕揮了揮,兩人垂首退到一邊,他的目光向上瞧了眼,卻倏然瞪大雙眼,眉眼間竟滿是饒有興趣的笑意。
辰皎自然感受到了那道不懷好意的目光,冷嗤道:“切!竟然沒射中!”
計心瑤則是一臉的興奮,更看清了白祁英俊的面容,說道:“好帥啊……”
辰皎沒好氣地直接敲打了一下計心瑤的頭,計心瑤捂著疼痛的腦袋道:“好痛!”
“痛死你算了,你也太沒眼光了。”辰皎雙手抱胸地說道。
計心瑤依舊說道:“是很帥啊!”
辰皎字正腔圓地呸了一聲,道:“比女人還漂亮的,是什么男人!”
聲音不大不小,卻一字不落地落入白祁的耳朵里,那聲音不似女人般的柔美,緊接著辰皎繼續道:“呵……不是偽娘,就是GAY。”
“啊?”計心瑤有些不明白地看著她。
沈墨風雖然不太明白辰皎的話,但聽得出她對白祁那妖孽般的陰柔長相,評判出來的絕不是什么好話。
偽娘?GAY?那是什么?黎昕和葉塵陽面面相覷。
白祁輕輕揮了揮衣袖,辰皎等人立馬感覺不對,全部一齊飛出房中,“咚”地一聲巨響,灰煙四起,樓梯坍塌,辰皎不停地轉動手腕上的青玉扇,一步一步地走出煙塵之中,白祁終于看清了來人的樣貌,他開始越來越欣賞眼前這個嬌美的“男子”,他……她真的是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