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想回，也回不了……

“我不知道你經歷了什么，但心情是決定身體健不健康的關鍵你一定要保持好心情，我才能用這稀少的藥材幫你療傷，畢竟這里可不太平。”

夜溟嘴中默默一念。那些隱入白靈后背的蟲卵全都爬了出來，回了蟲繭之中。

做完這一切，夜溟便轉過身子，給白靈穿戴整齊的時間。

“為了證明你醫術高超，我一定會好好活著，然后陪你一起保衛我們的石屋行了吧？”白靈打趣說道。

夜溟漆黑的眼眸瞬間亮晶晶，看向白靈的神情多了幾絲煙火味，“行，那就這樣說好了……為了我，你要好好活著！”

白靈愣了愣，有些接不上話。

夜溟慢半拍也意識到自己話里升溫的旋律，連連轉移話題：“你身體安康了，我說不定能飛仙做那藥神！”

白靈笑一笑，對著夜溟豎起了大拇指：“那就提前恭祝夜溟公子擔任天界藥神一職！”

回想曾被那個男人不分青紅皂白殺死的藥神，她的心底滿是愧疚。

但逝者已逝，善惡皆有報。

石屋周圍八里地都被夜溟布了陣，讓那些兇險歹人無法靠近。

說來奇怪，這蠻荒之地不能用仙術，夜溟的陣法卻用的順利。

許是他自幼在蠻荒之地長大，所以老天給他特殊的眷顧吧小日子過得溫溫順順，白靈也如夜溟所期盼，整日臉上都掛著淺笑。

但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眼眸中的憂愁，濃得能讓人溺亡。

自己離開了這么久，那個男人可有一丁點兒難過？他是否有去調查那日的真相，弄清敏素的真面目，以及那孩子的生父到底是何人？

白靈嘆了口氣，看著窗外灰蒙蒙的天色。

自己為什么要想他？如今她人不人，仙不仙，全因那個男人朝自己心口刺了一劍，她不該忘記那些痛苦。

可她也說過，不想在所剩無幾的生命中，還留時間去念叨那個男人。

不管是恨，還是殘愛，她連好好活著都是奢望，不應該浪費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白靈閉上眼，想讓睡意沖散腦中的雜念……夢里，她見到了久違的茯苓。

這是她數月來第一次清晰夢到他。

“靈兒……”茯苓逆光站在門口，看向她的眼眸中流露著脆弱和悲傷。

這樣的眼神，白靈只在年少的茯苓身上見到過。

“別來找我。”

白靈很清晰地意識到自己在做夢。

她努力想讓自己清醒過來，卻無法從夢中撤離。

“靈兒，回來，苓哥哥想你……”茯苓痛苦說道，緩緩朝白靈走來。

她連連后退，避之不及。“你不是，我的苓哥哥已經死了，你走開……”白靈紅了眼眶。

她以為過去這么久，自己再提及過往應該是云淡風輕的模樣，但心底的疼意卻還是無比真實，千年厚愛，一朝離散，原來沒有想象中的那么放得下。

眼淚爬滿了白靈整張臉，她輕聲抽泣著，耳邊卻響起了夜溟略帶焦急的叫喊聲，“小靈，小靈，快醒醒……”

白靈緩緩睜開眼，看到滿臉擔憂的夜溟正蹲在自己床邊，輕輕搖晃自己。

“我沒事，做了個噩夢……”白靈連忙抹去臉上的淚水，眼神卻躲閃著不敢去看他。

“苓哥哥是那個人的名字嗎？”鮮少過問白靈過往的夜溟，突然問道。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從白靈嘴中聽到這三個字了。

白靈身子一僵，有些無力地搖了搖頭。

“師父離開前說他是在晨間撿到的我以前常叫我小晨，你不說我還以為你在叫我呢。”夜溟語氣突然變軟，眼神在閃爍燭光下也溫和了幾分。

“夜溟，我是真不想提他。”這是白靈第一次直呼夜溟的名字，落在夜溟耳中，卻莫名惹人心疼。

他的名字自她嘴中出來，不應該透著悲傷。

“你不提也罷，以后你再叫苓哥哥，我便會直接應了你。”夜溟挺直背脊，微微嘆了口氣。

白靈忽的就覺得自己有些不知好歹自己的命都是這個男人撿回來的，他不光沒有嫌棄她，還給了她一個安身處。

她有什么可對他藏著掖著的？

“一千年。”白靈對著夜溟的背影輕聲開口，“我跟了他整整一千年。”

簡短幾個字，已經道明了她全部的感情。

夜溟久久沒有轉身。

他雖沒有與人有過那么長久的感情，可他不傻。

一千年是什么概念？是一個人一生中最美好最純真最爛漫的光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