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同桌之情,從每天個虛偽的微笑開始了。
坐我們前桌的端端很好奇地問過我:“你為什么每天看到林潛、都要瞇一-瞇眼睛,像在瞄準似的?那是什么特別的打招呼方式嗎?”
林潛原本趴在課桌上打盹,聽到這話后突然就像抽搐似的肩膀發抖,從我的角度看過去,我剛好可以看到他憋著偷笑的側臉和發紅的耳根。
他的睫毛真長,濃密得像只黑色蝴蝶揚起的驕矜的翅膀。
“我那是笑,笑!”我扭過頭,對端端演示了一下我的“瞇眼一笑”。
端端一臉搞不懂的表情:“你笑得還真是神秘。”
上課鈴響了,端端回過頭去,而林潛裝模作樣地如夢初醒,可他的耳根仍是紅的。
“裝什么裝?”我小聲嘟囔著,從抽屜里抽出課本。我對自己的自控能力向來有自信,可那節課不知怎么的,我聽得暈暈乎乎的,總在想:自己對林潛“笑”的時候,真的那么別扭、那么奇怪嗎?
就在這時,林潛突然撞了撞我的胳膊,遞過來-張字條,上面是他剛剛畫的一一個女孩子的漫畫圖案,大眼睛,小酒窩,旁邊還有一行字:你真正的笑容是這樣的。
我突然心里一甜,微微翹起嘴角,然后提筆在旁邊畫了一個豬頭,也加上一行字:而你笑起來卻是這樣的。
林潛看了也不生氣,又在紙上寫了幾筆,然后遞過來--你剛才就露出了真正的笑容。
我看著這行字,頓時覺得不自在起來,于是我收起笑臉,正襟危坐:“林潛同學,請好好聽課。”假模假式得連我自己都反感自己。
我和林潛就這樣在瑣碎的日常往來中熟悉了起來。
現在想來,學生時代的同桌關系,真是緣分。因為,要不是他是我的同桌,要不是他的厚臉皮,我和他就算同處一間教室三年,以我那時的心理狀態,就算到畢業,我對他的了解也僅限于姓名和性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