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回雙闕,兩人都覺得恍若隔世。
季青塵回歸,這下兄弟們算是到齊了。
他們有他們自己的增進感情的方式,墨音沒有參與。
墨音去見了阮青竹,師徒兩個秉燭長談一夜。雁蕩山算是正式交給墨音,墨音默默接下,傾聽師父的教誨。
轉眼間,阮青竹大婚。
是夜,墨音來到御書房,果然,還亮著燈。
墨音進去喊了一聲:“大師伯。”
南景見是她:“走走?”
“嗯。”墨音默默走在他身后。
走了很久,南景打破安靜:“有心事。”
墨音一頓,才說:“也不算。”
她掃了一眼四周,問:“這深宮,只有一個人不寂寞嗎?”
南景嘆了一句:“身不由己罷了。”
隨即繼續往前走,墨音跟上,心里在想:也是,都是責任罷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走了大半夜才分開。
墨音回去后,一直在想南景,在想他們的對話。
墨音在皇宮住了些日子,南景若是無事,就和她下棋。
墨音從他身上學了很多。
……
這天,墨音去找顧逸。
顧逸正在和夏曦若討論,或者說是在考考她。
“千雪開國皇帝,你應該知道,那么當朝開國元老都有誰?”
夏曦若在思考,有些支支吾吾。
顧逸有些無奈:“他們的底蘊,一直到現在都還在,就是現在所謂的貴族,他們分別是……”
墨音有些失落,她非常羨慕曦若,因為她永遠也不能放開自己,和憶師叔那樣輕松地相處。
終是沒有進去,看了很久,之后離開。
等顧逸忙完了,手下把這件事匯報給他。
他皺了皺眉,心想:小音兒怎的了?這不像她的風格啊。
……
休沐之日,顧逸照常去書院講課,他喜歡教書,講知識使他興奮。
墨音也在書院,隨意漫步,感受莘莘學子的生活,聆聽朗朗書聲,這是她沒經歷過的。
等路過顧逸講課的地方,她停下來細聽。看著那個滿是書卷氣息的男子,悠遠清明。她的嘴角不禁含笑。
此時,屋內的顧逸,像是在發光,吸引著眾多學子,溫和的聲音,娓娓道來,舒適的節奏,讓人心靜下來,津津有味地聽講。
而屋外,少女周身溫柔的氣息,散發獨特的氣質,異常吸引人,可惜無人欣賞。
顧逸講了一段,讓學子看書,他放松一下,看向遠處,正好看到墨音在窗外。他一愣,隨即想到那天她到訪,卻沒相見。就做了個口型:“等我。”
墨音笑笑,點頭應允。
等下課后,顧逸出來:“一起走走?”
“好。”墨音溫笑。
顧逸開口:“你怎的來了?”
“來這里看看,感受一下他們的生活。很羨慕他們,這些都是我沒有經歷過的。”
顧逸想到她刻苦學藝,沒有享受過無憂無慮的學堂生活,不禁心疼,自己還和那幫兄弟們一起淘氣過呢。
墨音看出他的心疼,搖頭失笑:“沒什么,都過去了。”
顧逸一怔,隨即感慨:“小音兒真的長大了。”
墨音很平靜:“終是要長大的。”
顧逸嘆了口氣:“是呀,終要長大的。”
自己不也是開始承擔責任了么。
墨音沒有說話。
話題聊到這里有些傷感。
顧逸換了個話題:“那天到訪,怎的沒有相見?”
墨音沒在意:“看你在和夏姑娘討論,就沒打擾,總歸也無要事。”
“嗨,你進來就是,我們也不是討論什么要緊的事。”顧逸自己都沒發覺,眼里閃過一抹溫柔。
墨音有些黯然,這溫柔大概只屬于夏曦若吧,隨即收拾好情緒:“沒事,現在遇到了就告訴你一聲。”
“怎么?”顧逸感覺怪怪的。
“沒什么,就是我要離開了。”
顧逸有些驚訝:“嗯?這么快,可是雁蕩有要事?”
墨音搖搖頭:“不是,只是我想去外面看看。”
顧逸附和:“挺好的,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可以增長一番見識。”
“嗯。”墨音點頭贊同。
直至很久之后,顧逸回想起今日的對話,依舊覺得有些自責,他忽略了墨音的情緒。
……
墨音收拾好,就動身出發了。
在馬車上,她一直在想南景的話:“小音兒,世界很大,你該去看看,那些瑣事也有一番樂趣,自由的歡樂在于民間。”
她還不懂,但她知道南景是為了她好,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樣的,她此時充滿了迷茫。
行到城外,馬車停了。
墨音問車夫:“發生了什么?”
車夫回復:“小姐,有人攔車。”
“嗯?”墨音奇怪,掀起簾子一看,笑了。
攔車的不是別人,正是季青塵。
季青塵上了馬車,墨音問:“二師伯,你怎么來了?”
季青塵笑笑:“你自己出門在外,我們都不放心。正好小爺我也出去散散心,療療情傷。所以我就做代表了,看師伯對你多好啊。”
“嗯,師伯最好啦。”墨音哭笑不得的附和,眼睛有些濕潤,心里暖暖的,這樣有人在乎的感覺真好。她當然明白,能這么說出來,季青塵一定是放下了,他主要是來陪自己的。
季青塵摸摸她的頭:“乖。”
馬車繼續行駛,只不過,旅途中多了個陪伴的人。且帶著一群人的關心,上路。
兔走烏飛,三年的光陰轉瞬即逝。
咻——
一支箭射穿了一只野兔。
“不錯嘛。”絳紫色衣袍的男子贊嘆。
射箭的女子謙虛:“哪里哪里,這雙闕誰人不知,你伍公子,百步穿楊。在你面前,倒是班門弄斧了。”
“這世人也都知道大名鼎鼎的女將軍楚以夢啊,尤其是閨閣女子都以你為榮。”
楚以夢有些黯然:“可貴族夫人卻怨極了我。”
伍時弦有些不好意思:“那個……這次回去,你有什么打算嗎?”
“打算?”
“對啊,你也老大不小了。”
“伍時弦!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啊,我說的是實話。”
“你!……哼!”楚以夢負氣離開。
伍時弦趕緊跟上:“你生什么氣呀?”
楚以夢轉頭,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