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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突訪

回了太虛,孟不言扶著慕鏘回了寢堂,知道慕鏘回憶起一切,白御景是激動不已抱著孟成蹊一頓痛哭。

一連過了幾日,慕鏘反常的似乎心情不錯,一掃那日夢境的陰霾,眼神中都透著不常見的溫柔。孟不言每次去找他們都覺得慕鏘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不停的打轉(zhuǎn)。孟不言暗暗揣摩了一下,難道他發(fā)現(xiàn)了我內(nèi)在的美麗。

仔細(xì)回憶起慕鏘兒時的樣子,那皮囊確實男人中的美胚子,如今長得這般年歲竟然多出了男子的氣概來。

“太虛女子不多見,莫不是甚少見過女子所以覺著新奇?”孟不言思慮了多種可能來解釋慕鏘的不同尋常。

讀書堂內(nèi),孟不言開著小差,臭豆腐孜孜不倦的講解著《弟子訓(xùn)》,到臨了,臭豆腐的教棍敲了敲講桌,慢吞吞的吐出一句話來:“三日后,弟子規(guī)默寫,全篇。”

孟不言本想著做一個插科打諢的吊油瓶,混幾日就找個借口回孟河也算給父親一個交代,這下倒好,要來真的了。面色發(fā)苦,欲哭無淚,一雙無助且迫切的目光投向孟成蹊,少不得來自自家哥哥無情的白眼。

“太虛是靠什么出名的,你以為是繁多的門規(guī)?”白御景收拾好書目,往孟不言身邊一挪。

“你說,靠什么?”孟不言低垂著腦袋。

“當(dāng)然是靠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的臭豆腐呀!哈哈哈!”白御景一副過來人看熱鬧的樣子。

“那可怎么辦?我肯定默不全。”孟不言撓撓頭。

“監(jiān)考的可是川檸師姐,你自求多福吧。”孟成蹊又來戳了一把刀。

慕鏘走過來,不像是商量而是命令:“明日起,你隨我一起來藏書閣,這幾日我正好也要溫習(xí)一下《弟子規(guī)》。”

“好!”孟不言拍手。

“從小就愛粘慕鏘,這下又要不知道自己親哥哥是誰了。”孟成蹊撇撇嘴。

次日孟不言興高采烈的溜進(jìn)藏書閣,一進(jìn)門就看見慕鏘面色無塵的坐在窗邊寫著什么,孟不言悄悄在他對面落座,見他認(rèn)真的沒聽見動靜,她用手敲了敲桌子。

慕鏘抬起頭端詳了她半晌,她手托著下巴,朝慕鏘癡癡的笑,窗外陽光灑在她臉上分外嬌俏,慕鏘愣在那里。孟不言用手在慕鏘眼前晃了晃,慕鏘略顯尷尬的用手握拳在嘴邊輕敲。

“鏘哥哥,你兒時也有這習(xí)慣,覺得自己失態(tài)時就做這動作。”孟不言笑著。

正待開口繼續(xù)說,聽得慕鏘一聲:“幫我磨墨。”

孟不言瞧了瞧他,嘴角笑渦深深陷下去,慕鏘睨了她一眼,用毛筆敲敲她的頭道:“我給你講解一遍,便于你記憶。”

孟不言撇了撇嘴,極不情愿“知道了”?

慕鏘眉間一抹愛溺,眼角微微瞇起,“不想背嗎?”

孟不言一楞,啞然失笑連忙解釋:“沒……想背……”

“沒想背?”慕鏘將注釋好的《弟子規(guī)》遞與孟不言。

“啊?”被懟的啞口無言,剛想尋個什么由頭跑出去玩兒,只聽見慕鏘腰間銀鈴三聲作響。

“師姐有召,我去看看。”慕鏘順勢摸了一下銀鈴,起身要走。

“我也去。”孟不言跟著。

“好。”慕鏘立住。

往太虛仙府會客堂去的路上,就聽見行人討論白御景被打的頭破血流鼻青臉腫這樣的事情,一開始二人也沒在意,后來發(fā)現(xiàn)幾乎人人在傳,這下才覺得事態(tài)嚴(yán)重起來。

白御景這樣好生事的性子大家都習(xí)以為常,可聽見大家隱隱傳著什么慕家二公子囂張跋扈,慕鏘面目嚴(yán)肅,加快步子飛奔而去。

孟不言心中也覺得不妙,果不然,仙府正堂,川紫正中而坐,川檸一旁而立,慕衡那廝已然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坐在側(cè)座,而白御景一只眼睛紅腫,孟成蹊在旁給他敷藥。

慕鏘進(jìn)正堂之時,整理好儀容,近前給川紫行禮,川紫點頭示意他落座,孟不言察覺氣氛嚴(yán)肅,見哥哥眼神示意也不敢講話,只得站在孟成蹊身旁。

太虛剛淋過一場淅瀝小雨,正堂外院的草坪上泥水飛濺,大理石凳東倒西歪卻是打斗的痕跡。

孟不言一見來人更是拳頭攢起,此番見著慕衡得意忘形的樣子,心中氣惱之情恨不得立刻給他幾拳以作教訓(xùn)。

“哥哥,多年未見了。”慕衡人模狗樣的起身行禮,表情滿是恭敬。

“何必如此虛偽!”白御景開口,語氣敵意分明。

“御景!”川紫一聲也算鎮(zhèn)住了在場各懷心思的年輕人心氣。

川紫說:“怎么回事?說說吧!”

看來川紫道人也是剛來,想著是等慕鏘到來在問清原委。

場面一度安靜,誰都不愿意開口說第一句,這時一只圓頭圓腦的小蠑螈想是出來透透氣,兩只圓溜溜的眼睛從慕鏘胸口爬出來,大抵覺著孟不言還算面熟,便樂呵呵縱身一躍,四肢小爪子騰空穩(wěn)穩(wěn)落在了孟不言的肩上。

“東方蠑螈?”川紫道人突然伸手捻訣,將小火抓去落在自己手心,加重了聲調(diào)甚至像是質(zhì)問:“這是哪里來的?”

慕鏘不知川紫哪里來的火只能應(yīng)道:“昨日,我隨孟姑娘去了趟思故淵,這只小蠑螈一見我便朝我爬來,躲進(jìn)我胸口,讓它離開,它也不愿,應(yīng)該是認(rèn)了主。”

“怎么會?”川紫喃喃自語。

“師父,怎么了?有何不妥?”慕鏘疑惑。

“東方蠑螈從不認(rèn)主,因它幼時與一般蠑螈無意,可長大后身形巨變破壞力也奇大無窮。”川紫解釋。

“東方蠑螈是不認(rèn)主,可是......”慕衡起身在慕鏘身邊轉(zhuǎn)了一圈。

“對,除非他原來的主人重現(xiàn)于世。”川紫回答。

在場的少年都不知何意,一雙雙等待解答的眼睛撲棱棱望著自己的師父。

慕衡饒有興致的解釋:“上古蛟龍是東方蠑螈的舊主,可惜蛟龍身死,你們以為它死前留下的一縷龍魂是傳言,現(xiàn)在我告訴你們,并不是!龍魂碎魄是我梁溪家主世世代代的守護(hù)的神物,如今現(xiàn)世,我自當(dāng)請回去。”

一群人還在揣摩,孟不言早知道事情瞞不住,她本能的站出來護(hù)住慕鏘說:“你敢。”

所有人已經(jīng)不關(guān)心剛剛白御景與慕衡的矛盾,而是在等一個求證。

慕衡笑道:“看來你早就知道,說起來我還真要謝謝你,要不是滄藍(lán)玉鐲,怎么可能讓埋在慕鏘魂魄里的龍魂出現(xiàn),可惜啊,你幫不了他。”

“慕公子,你今日來的目的我已經(jīng)知曉,但我依然要勸你一句,慕鏘是我太虛的徒兒,我不放人,沒人能帶的走他。”川紫放下茶杯說道。

慕衡說道:“我父親身老年邁,只想將哥哥請回去做梁溪少主,正好也圓了父親找回龍魂的夙愿,哥哥,你好好考慮一下。”

“既然你父親的意思已經(jīng)帶到,那么慕衡公子如果在沒什么事們就請回吧!”川紫起身。

“也好,只是川紫前輩還是要多提點提點自己的徒兒,這樣的三腳貓功夫著實丟臉。”慕衡笑笑看向白御景。

“你!欺人太甚!”白御景喊著,動作雖大,但好歹孟成蹊在一旁拉著。

慕衡御劍欲離,忽而轉(zhuǎn)身朝著孟不言看了一眼說:“不言,后會有期。”

孟不言自然記得他,小時候她隨父親去梁溪玩耍,在湖邊等慕鏘的時候,看見遠(yuǎn)處跑過來的慕衡,那個時候他比慕鏘小了三歲,走起路來一搖一晃,快到水邊時,一塊突起的石頭將他絆的差點栽倒湖里,要不是孟不言動作快將湖面那一小塊凝成冰面,估計這慕衡要多喝很多水了。

如今的慕衡長大變了樣,眉眼倒與慕鏘真有幾分相似。愣神間,慕衡忽的從劍身上下來,快步走近孟不言一把抱住了她,大家來不及反應(yīng),他便飛走了。

孟成蹊急忙過來:“他干嘛?有點占我妹妹便宜的嫌疑?”

白御景也一旁熱鬧道:“有點?我看不止有點吧。”

慕鏘神色郁結(jié)沉默不語。

川紫走來問道:“不言,剛剛你突然挺身出來,是早就知道龍魂一事了嗎。”

孟不言拱手回道:“那日幫鏘哥哥修魂補魄,我用滄瀾玉鐲抽魂離體發(fā)現(xiàn)鏘哥哥有一魂怎么也抽不出來,后來我用盡全力,才發(fā)現(xiàn)剩下的一魂晶瑩透藍(lán),我便猜測是蛟龍碎魂。”

“龍魂極寒,想必你也內(nèi)力受損。”川紫看了看孟不言。

“無礙。”孟不言嫣然一笑。

川紫走向慕鏘說道:“慕家父子跋扈多年,心思深沉詭計多端,如今你想起一切,是去是留,你自己決斷,師父都不插手你的決定。”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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