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這個小哥哥哪里來的？比起班長來，根本不差嘛！”

“班長剛剛不是說了，是個好心人？你是魚嗎？七秒記憶？”

“切，這男的也不怎么樣啊！我們班長比他帥多了！”

班里議論四起時，林臨站了起來，想要去拿那人手里的奶茶。

可沒想到的是，那人竟然徑直走向百玊，將奶茶放在了白朔身旁的空桌上，微笑著：“不好意思這么冒昧就進來，但是我希望你能允許我與陳殊出去和我說幾句話。”

見到這人，白朔就像老鼠見到了貓一樣，給了陳殊一個眼神，就趕緊離開座位，安分的一杯一杯分奶茶。

林臨見狀，也趕忙跟上幫忙。栗梵看著，也吊兒郎當的跟著走了，右邊的人去上廁所了。

陳殊的座位周圍，竟然就只剩下百玊和那名陌生人。

“不好意思，這得經過當事人的同意。”百玊的語氣也保持著溫和，但是語話里的意味卻帶著攻擊性。

“殊殊會同意的，對嗎？”那人聽見百玊這么說，便將眼神放在陳殊身上。

“嗯。”陳殊整個人都安分了下來，乖乖的點頭，像是個任人擺布的娃娃。

至少在百玊眼里，陳殊點頭是因為被面前的人威脅，他的表情一下不好了起來。

“那走吧？”那人率先走出教室。

陳殊緊跟著走了出去，讓百玊完全沒找到機會打住他。

白朔緊盯著那人的背影，看到他們走出去后，才悄悄松了一口氣。

然后才真正放松的分奶茶。

*樓梯口

“說吧？一點也不跟我們商量就跑來忒魯城，是想要干什么？”那人在這時才收斂了臉上的微笑，板著臉問道。

“我沒想干什么啊？你們那么緊張干什么？”陳殊裝作不經意的站在了監控的死角，臉上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容。

“再說了，我想在哪里，都是我的自由吧？”陳殊像是換了一副面孔，哪里還有什么乖巧？

“是，和我沒關系，沒關系老子跑過來？！”那人先是笑著附和一句，然后便狠狠一拍扶手：“沒關系老子還放下一大堆事從帝都跑過來？你不知道帝都離這多遠？你身體能扛得住？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是啊！知道就好！茍延殘喘有什么意思？憑什么我就必須得活著？”陳殊也放下了架子：“憑什么？我身體弱又怎么樣？我能跑能跳！在我死之前就不能讓我好好的過一次普通的生活嗎？”

“你這些過得不是普通人的生活嗎？那什么叫普通？啊？”那人怒極反笑：“為了不讓你的學習生涯與他人不同，我們盡可能不去參與你的學習生活，只是每星期必須進行檢查。我們知道你不喜歡醫院，就買了儀器，買了藥材，自己學習怎么治療，讓你身體狀態好的時候，甚至可以奪得武術大賽的魁首。”

“每次你心臟劇痛的時候，哪次不是我們幫你找理由，瞞過同學家長？哪次？你能說說哪次我們沒有維護你渴望的普通生活？”那人著重的說了兩個字。

“那又怎樣，我反正活不長了，不是嗎？我想活的自由一點，我很好，我不要治療，你懂嗎？商煬，我就是不想活了而已。”陳殊語氣忽然平靜了下來，認真的看著商煬。

“你為什么突然不想活了？你媽媽呢？我們呢？你說放就放，說不想活就不想活，你把我們，把A當成什么了？啊？你不想活你為什么不早說？你直接死在那里不好嗎？”商煬聽到這句話，直接崩潰了，他語氣顫抖。

“你說我還可以活多久呢？活不了多久了，最多五年，不，我看只有三年吧？我還能再活三年，這就是我的命了，商煬。”陳殊整個人靠在墻上，語氣異常冷靜。

“我不是什么圣人，我做不到知道自己了自己的剩余時間后，還能裝作什么事也沒有，開心樂觀的活著。總歸是要離開的，三年也不過彈指揮間，轉瞬即逝，什么也改變不了，呵。”陳殊忽然笑了一聲，聲音里滿是蒼涼。

“倒不如就這么離去，把時間留在我最輕松的時候。”

“你真的是這么想的？”商煬深吸一口氣，忍不住眼中的傷痛。

“是啊，反正要死了，就帶媽媽回來看看，她之前就很想回來，要不是因為我，她一定能過得很好。”陳殊笑了笑，看上去并不在意自己的生死。

“呼，這些話，你自己去和A說，你和我說沒用！”商煬低吼一聲，聲音里滿是隱忍，低垂著的頭，隱隱約約可以看到有晶瑩閃過。

“你知道我為什么會和你談白的，商煬，A他不會同意讓我死的，可是他不可能斗過天啊！他留不住我的命，誰都留不住！”陳殊的眼眶也紅了，誰不惜命？

就算身經百創，他也還是想活著，不管是為了復仇，還是為了伙伴，家人，他怎么可能不想活？

可與其到最后做無謂的掙扎，現在就放棄，才可以保住他最后的體面了，不是嗎？

他不想臨死時，還要承受來自那不爭氣的心臟的折磨，然后還要被人幫扶著才能完成那些日常活動。

“現在的科技很好，你在堅持下，好不好？殊殊，你別放棄，你想過白朔，想過我，想過A嗎？”商煬的聲音幾近祈求：“你在堅持兩年，不，一年半，一年半就好，殊殊……”

“能怎么樣呢？換心臟？不可能的，普通人的心臟放進我的身體里，能放多久？最多一個月！我身體里的電流強勁時可以直接將它摧毀！”陳殊蹲了下去，滿是哽咽。

“總會有辦法的，不是嗎？”商煬雖然這么說著，可他比誰都清楚，若真的有辦法，也不會過了十幾年，陳殊仍然沒能被治療好。

“會好的，再堅持一下，再堅持一年半，好不好？以后一定會好的，會好的……”商煬走到陳殊面前，抱住他，不斷的說著會好的，不知道究竟是在安慰誰。

漸漸的，陳殊終是忍不住哭出聲來，不論經歷過什么他都不過是個十七歲的少年，正值青春……

他只是不想拖累他們啊，有他在，他們就會存在致命的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