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就算是世界上所有人都要拋棄你,我也會緊緊拉住你的手,和你在一起。——顧思翰
“患者心率升高!”
“去急診一室!”
顧思翰來不及換去身上潮濕的衣服,緊緊地握住薛雨的手,在她身邊小聲的說著:“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直到薛雨被推進急診室,他才松開手。楊天樂攙著搖搖欲墜的顧思翰,他哭了,他癱倒在地上抽噎著:“如果我一直陪著她,就不會這樣了……”
好冷——薛雨置身一片黑暗中,身上的衣服全都濕透了,世界安靜極了。她坐在原地,看著四周,是一眼望不到邊際的黑暗。遠處射來一道白光,一個人站在她的身邊,為她蓋上一件衣服。
“顧思翰!”薛雨看著他,不敢相信,自己是已經到了天堂,還是在做夢。
顧思翰笑了笑,把手伸給她,說道:“走吧。”
“去哪?”薛雨猶豫了一下,把微微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
“不重要,不過我會一直待在你身邊的。”
薛雨沒再猶豫,拉住了他,他的手很溫暖,很厚實。
忽然,在她的耳邊響起了“滴——滴——滴——”的聲音。
她很害怕,這聽起來就像是電視劇里的心臟檢測器發出的警告聲“這是怎么了?”
顧思翰放開了薛雨的手,轉身對她說:“薛雨,你想和我永遠在一起嗎?”
“什么?”薛雨愣住了。
“如果你愿意,你就可以讓這個聲音自己停下來。”
顧思翰慢慢化成一道幻影,最后消失前留下一句話:“你要堅強,自己走到那個出口,不要回頭!我會在那里等你。”
“顧思翰!”薛雨伸手去抓,但什么都沒抓到。
她沒有多想,也許是最后一絲執念的支撐,她朝著那道白色的光跑去……
她慢慢睜開眼睛,周圍是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人人頭頂上都掛著豆大的汗珠,但此刻,他們都在說同樣一句話:“好樣的!你活下來了!”
薛雨戴著氧氣罩,不清楚他們這是什么意思,她用力的頂開氧氣罩,拼盡最后的力氣說道:“顧思翰在嗎?”
旁邊的一位醫生注意到她的舉動,把耳朵貼到她身邊,在她一次又一次奮力的問話中,醫生大概猜到她的意思。
在她耳邊說:“救你的那個男孩兒去換套干的衣服,一會兒他就過來了。”
救我?顧思翰……如果今天因為自己顧思翰在那水里永遠也上不來了怎么辦?薛雨第一個念頭只有這個。
她很內疚,輕輕地哭了,淚水順著眼眶流向枕邊。
薛雨還不知道,自己剛剛從死亡線上被拉回來,即使現在她意識清醒,也無法正常交流。
過了很久,薛雨正昏昏欲睡的時候,有人拉住了她的手,就像剛才在一片黑暗里拉到的一樣。
是顧思翰!
下意識的她緊緊拉住了顧思翰的手,他的手很冰,很冰。
顧思翰俯身在她耳邊,靜靜地說了一句讓她充滿安全感的話:“以后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隨后,她沉沉的睡去,自己和顧思翰的故事編成了夢,陪她入睡。
薛雨第一次和顧思翰說話,是在學校的學生會大會上。
她是宣傳部副部長,他是文體部部長。
他們是同一個班的同學,但也沒有太多交集。薛雨負責學校的統分工作,原本這項工作就很繁瑣,恰巧這天薛雨坐在顧思翰旁邊,她戳了戳顧思翰,悄悄說道:“交一下你們部門的分數。”
“嗯。”顧思翰微微點頭應和了一聲。
“薛雨,開會的時候不可以講話!現在請你出去!”楊靜也是學生會干部,坐在主席臺上的她竟然直接打斷會長的講話。
但礙于她的家世,會長也不好說什么。
薛雨臉色漲紅,什么都沒說,徑直走出會議室。
楊靜的目光一分鐘也沒離開過顧思翰,自然也不會放過薛雨的一處小辮子。
在班上,薛雨性格很孤僻,她自己清楚,來學校上學不是為了交朋友的,但這卻被楊靜看做假清高,再加上她的座位離自己喜歡的顧思翰很近,多次提出要交換,她也不愿意。這讓楊靜心生怨恨,帶著一群女生變本加厲的欺負薛雨。
薛雨前腳剛出教室,后腳顧思翰也跟了上來。
薛雨以為顧思翰是為了自己才出來的,微微笑了笑:“抱歉啊!”
“我上去拿分數給你。”
薛雨臉變得紅了起來,不知道什么時候起,只要一見到顧思翰,她就會不自覺的臉紅,后來才知道,這種感覺叫做喜歡。
顧思翰安安穩穩過完了一年,薛雨的日子卻越來越糟糕。
到了初二,薛雨成了顧思翰唯一會照顧的人,但她也成了眾矢之的。
薛雨變得內向,逐漸不與任何人交流,哪怕是顧思翰,也是如此。她不像其他女生三五成群的在一起聊八卦,只是靜靜地坐在座位上看書。
顧思翰也是這樣。
清晨第一抹陽光總是落在薛雨身上,陽光很溫暖,但總是刺著她的眼睛,每當這時,顧思翰有意無意的側了側身子,為她擋住刺眼的那束光。
后來這一切的靜謐,就在某一天打破……
一天早上,楊靜走到薛雨桌前,敲了敲她的桌子,沒好氣的說:“你的作業呢?”
“我交了。”薛雨一直低著頭看書。
“你們組長說沒找到你的作業。”
薛雨沒有說話,起身走到楊靜座位前的那一堆作業里翻找,在最低端,她翻到了自己被壓皺的本子。
遞到楊靜面前,她已經習慣了這種小把戲,現在她感到每天都很累,沒有心思和這樣的小女生糾纏,她的從不計較只換來了欺負和孤立。
楊靜嗤了一聲:“這么爛的本子。”她故作嫌棄的用兩個指頭拿著本子準備離開。
顧思翰看著薛雨,薛雨捏了捏拳頭,輕呼一口氣,繼續翻著手里的書。
楊靜一臉醋意,為什么自己那么努力,都得不到顧思翰的正眼相看,分明門當戶對,又是從小長大的玩伴,自己都抵不過薛雨!
楊靜走過去的時候故意碰倒了薛雨的水杯,水灑在桌子上,浸濕了書本,隨著桌面流在薛雨身上,薛雨站了起來,呆呆地看著桌面上的水。
薛雨有些慌張,她不知道為什么楊靜要這樣做。
顧思翰見薛雨一動不動,冷漠的說:“愣著干什么?”
薛雨把手伸進衣服口袋的最深處,才想起來自己沒有紙了,看了看周圍,同學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她很是無助。
“沒紙不會借嗎?”顧思翰沒有看她,目光落在手里的書上。
“你……你可以借我一張紙嗎?”
顧思翰起身,從包里拿出一沓紙,一張一張的放在那水上。
薛雨制止了他說:“不用了,我自己來。”
顧思翰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把她桌子上濕了的那本書放在自己桌子上。又把自己的書遞在她手上繼續擦著桌子上的水。
薛雨臉慢慢紅了,說話也有些結結巴巴的。
此刻,對于他們是再美好不過的,但他們都沒注意到,遠處楊靜投來嫉妒的目光……
午后將要放學的時候,下起了小雨,薛雨剛走出校門的時候,幾個染著頭發的女生找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