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寒風(fēng)呼嘯,屋內(nèi)只擺置了一架暖爐,流動著清冷的空氣。
我不太喜熱。
姬大夫日日在藥房忙碌,齊晟不時針對地刺他幾句,旁邊的玉珠總說齊晟不知禮數(shù)。
不知何時開始,他們?nèi)丝偸悄佋谝黄穑ハ喟枳臁?
這日玉珠和齊晟領(lǐng)了一個正值豆蔻的小姑娘,一身明亮的鵝黃色衣裙,迎春色做點(diǎn)綴。身披白色大氅,一手挎著包袱,懷里抱了一只白貓,這白貓似曾相識。
“親王妃,這姑娘是來尋姬大夫的,但姬大夫?qū)嵲谔?,我未知會一聲?!庇裰楦嬖V我。
“你去將院內(nèi)的書房收拾出來,添置暖爐,讓姑娘暫時住下。”
我瞧著這小姑娘,小臉圓潤可愛,面色紅潤,一雙眼睛清澈有神,白嫩的小手時不時撫摸懷里的貓,她有些警惕地看著我。
“姑娘同姬大夫是什么關(guān)系?”我笑著問她。
“姬先生是我?guī)煾?。”小姑娘靦腆地說。
“還不知姑娘怎么稱呼?”
“姬未雙?!惫媚锏穆曇舾×?。
唱罷秋墳愁未歇,春叢認(rèn)取雙棲蝶。是在懷悼亡妻嗎。
姬大夫也是個癡情種,
我譬了眼齊晟,他正望著小姑娘出神。
“齊晟?”
無人回答。
“齊晟!”
“是!”
“你來作甚?”我壞笑。
“這個,卑職剛好路過,順便來看看親王妃,哈哈?!睘榱司徍蜌夥?,齊晟干笑一下,反而更尷尬了。
“卑職見親王妃神色很好,卑職便放心了,告退!”說罷,齊晟轉(zhuǎn)身大步一邁便跑走了。
我笑他沒出息。
怕未雙冷,我叫人多添置了一架暖爐,熬了姜湯給她喝。未雙其實(shí)很活潑,十分討人喜歡,和我說了很多姬大夫和她之間的事。
那年渝州瘟疫,死了許許多多的人。未雙是個無名無姓只會乞討的孤兒,不幸染上了瘟疫,倒在路邊奄奄一息,是姬泊明將她抱回了姬府,悉心照料診治,還給她起了名字。
姬泊明十七歲,研制出藥物救活了六歲的孤兒,順便也解決了渝州瘟疫,得到了曾迫切渴望的名利。
別人不知,他救這個小乞丐,只因她的模樣像極了靜遠(yuǎn)。
“姬先生也真是,趁我不在府上就走了,一年了也不曾回來。”未雙抱怨著。
“未雙!”姬泊明匆匆趕來,風(fēng)雪隨他墨色大氅飄進(jìn)溫室,化作水珠。
“先生!”未雙放下貓,小跑兩步跳起身,整個人掛在姬泊明身上。
姬泊明抱住她,疼惜地望著。
一時間聲音竟有些顫,張口說:
“路途這樣遠(yuǎn),你一人竟這樣來了。”
姬未雙笑著,笑聲如銀鈴般甜美清脆。
只要想見你,便不怕跋山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