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反光信號
- 言可卿死了
- 須臾諾
- 2298字
- 2020-03-15 18:21:03
玻璃花房里的人越來越多,我們掐著時間,差不多該走了。叫來服務員結賬的時候,服務員說有人吩咐了這頓飯不需要我們結賬,追問為什么,服務員也說不清楚,就說是上面吩咐的。
她上面的人,應該是看在可卿的面子上給我們免單的。是那個“向陽”嗎?我開始把問題重新思考,想一個原始問題。他是誰?他為什么這么做?順著這個邏輯,他似乎不是我們的敵人,他為我們安排得很周全。而且聽李欣的描述,他和可卿相處的很融洽很開心。如果是我太陰謀論了,那這個問題也許就很單純:可卿死了,他為她辦了追悼會。我們之所以“一無所知”,也許是他的身份不方便讓我們知道太多。
我們回到玻璃花房,可卿的父母坐在第一排。他們看上去并不悲傷,倒像是來開會的。可卿家的鄰居,曹華的媽媽,說的也許是真的,可卿的父母對她有些嚴苛,但可卿在大學時的吃穿用度、言行舉止,都像是來自于一個有關愛的家庭。我之所以這么判斷,因為我來自一個沒有關愛的家庭,我知道這種家庭下的孩子是什么樣子。
沒有連在一起的空位子,我們四散坐下。
那五個警察就在附近,兩個出口處分別站了一個警察,一個就坐在花房里最后一排,一個站在遠處看著這邊,還有一個在走動,他瞄著經過他身邊的每一個人的臉。
司儀整點的時候進來,他說起話來就像是在背稿子,“今天,我們相聚在這里,我們的緣分是因為我們的朋友,言可卿。但是,可卿在二月二十一日,永遠的離開了我們……”
司儀背后的屏幕上,滾動著可卿的照片。有些是單人照,有些有別人的身影。那些合照中,我發現一個總是出現的身影,是機場接機的那位,也是小山篝火的那位。我抓拍下照片,問身旁的人認不認識他,問了一圈兒都說不知道。他們也不覺得奇怪,因為可卿平時交友很多。
我用手機查了下“向陽”,沒有什么有用的價值,叫這個名字的人太多了,甚至有言情小說里的。我又查了這個山莊背后的相關集團,有吳氏地產,有沈氏集團,有國外運營商。我試著搜索“吳向陽”,沒有結果,又搜索“沈向陽”,竟就這么被我搜出來了。就是出現在可卿照片里的這個人。
詞條相關有不少八卦,這個沈向陽是沈坤一夜情的私生子,沈夫人將這個孩子和孩子的母親打發到了國外。沈坤的兒子在英國留學,這位紈绔子弟私生活不潔染上艾滋病客死異鄉,沈坤身體每況愈下,不顧沈夫人阻撓將沈向陽接回國繼承家族企業,沈夫人秦晴帶著自己的家族與沈氏集團劃清界限。24歲接手公司的沈向陽遭遇了不少磨難,次年沈父就離世了。沈向陽受了不少非議和秦家的打壓。
我按黑屏幕,舒了口氣,至少現在知道誰在讓我們緬懷可卿。
黑屏的手機就像一面鏡子,我又看見頭頂的高樓上一閃一閃地。我仰頭望去,記下閃光點的位置。八樓,從東往西數第四個落地窗。
臺上司儀講話裝腔作勢,像老太太的裹腳布又臭又長。我心里有放不下那個閃光,就借口內急往酒店走去。
酒店的安保系統快趕得上國會大樓了,電梯那里的保安背著手在哪里踱步。我怕自己站在這里會引來注意,問了洗手間的去向,先到洗手間去。
從正門進來只看到側面的一個安全通道。員工通道一般都在安全通道里,大堂里有兩個穿著工作服的清潔工,他們到酒店內部一定會走那個安全通道的。
我在等一位清潔工,酒店的廁所需要時不時有清潔工來擦拭洗手臺上濺出來的水。她來了。
“大娘。”
清潔工阿姨左右看看,現在廁所里只有她和從隔間里探出頭的我兩個人。
“大娘,我就是叫你的。”我叫她大娘,像跟她套近乎,刺激她的母性。
“誒,怎么啦姑娘?”清潔工阿姨停下手中的活兒。
“大娘,我拉褲子啦。”我壓著聲音悄悄對她說。
“哎呦喂,孩子啊,怎么回事兒?”
“大娘,我就住在樓上。但我現在,這褲子里全是粑粑,衣服上也沾到了。您能不能幫我找身衣服來,讓我先換上,再回樓上的房間里處理。”
“哎呦喂,我這上哪去找衣服啊?要不我把我的衣服拿來先給你穿吧。”清潔工阿姨被我的情況渲染地焦急起來。
“哎別別別,你給我你衣服,那肯定要沾上屎的。你們員工更衣室里有沒有多余的工作服啊,給我先換著。衣服不白要你的,我給你錢。”
清潔工阿姨著實被我惡心到了,也舍不得自己的衣服遭罪,就應下了,要去拿不要了的工作服。她臨出門的時候,我囑咐她:“大娘,你別說給別人聽,太丟人了。”
清潔工阿姨把工作服拿給我,也沒有收我的錢,可能覺得我著實可憐。我在隔間里換上工作服,用自己的衣服沾馬桶里的水,并把水弄得地上到處都是,把紙簍也掀翻了,衣服扔在地上。這下阿姨得收拾一會了。出來謝過阿姨,趁她不注意又順走了她放在洗手臺上的清潔劑和抹布。
我裝作清潔工,偷偷溜進安全通道。這里果然是員工通道,但我對他們的后臺不感興趣,我要去十八樓。
這八層爬起來遠沒有想象中那么容易,跑的急,氣息不勻,到了八樓緩了好久。
這層樓靜悄悄的,我壓低腳步聲。在從東往西數第四個房間停下。
我伏在門上,里面有淅淅索索的聲音。我敲門:“你好?”
里面的聲音沒了。
“可卿?”我試探地輕聲說。
“誰?”門里回應,聲音高揚,似是有所期待。
“言可卿,是不是你?”我大膽的賭一把,大不了被門里的人罵神經病,其實心緊張地快要跳出了嗓子眼兒了,“我是李婕。”
“婕婕?婕婕!婕婕快救我出去。”可卿顫抖著聲音叫喊著。
我怎么救她出去,她里面打不開門,我外面的更沒有什么能把門打開。走道兩遍的監控器閃著紅點,我知道時間已經不多了,我給徐浩發了簡訊“可卿,八樓”。
“可卿,你先冷靜,我要怎么救你出來?”
不待可卿回答,叮地一聲,我聽見電梯間的門開了。腳步聲飛快地朝我過來,我來不及反應,那人反鉗住我的右手把我狠狠地抵在墻上,另一只手壓住我的腦袋,使我動彈不得。頭撞在墻上的時候痛得我喊出聲來。
門里的可卿聽到我這里的動靜,猜到了大概,拼命地捶打著門,大喊著:“你放開她,我求求你,你放開她!”
咚——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