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終點 起點
- 女人似貓
- 愛暖章
- 3896字
- 2021-09-02 22:58:52
周日的早晨,拉開窗簾,拉開紗窗,晴空暖陽,在小陽臺上伸著懶腰。
Amanda的心情很好。
下樓去吃早餐,和爸爸媽媽在餐桌上互相問候,爸爸說著昨晚長輩們對她的夸贊,開心的樣子感染了大家,家里上上下下的人都跟著爸爸喜笑顏開。
今天和阿志有約,吃完早飯就去衣帽間挑選了一身合體又優雅的鵝黃色連身裙,配上鉆石耳環,溫柔明亮的眸子搭配晶透的鉆石就夠了。Amanda不喜歡太復雜的裝飾品堆砌,剪裁經典,簡潔優雅,服飾和穿戴的配飾,都遵循著這個原則。
挑選一雙白色的平底拖鞋,
頭發簡單的披下來,就這樣。
開一輛家里的白色老爺車出去,這一系列的準備工作讓她很舒服,用熟悉而舒服的方式讓自己放松下來。回國前,和他電話溝通的次數,有一半幾乎都是以分歧結束,具體是對什么事情的分歧,現在想來也沒什么大不了。也可能是真的大爭吵,兩個人都在有意避免。
她不知道他們之間這樣持續下去,會變成怎么樣?所以,現在還不算太糟之前,還是面對面的溝通應該會更好吧?!
車里的FM電臺放出林肯公園的歌,是他最愛的那首,一邊吹著風開車著隨著音樂,少年時光好像放電影一樣在自己的腦海里一幕幕上演,Amanda眼角不自覺的流出了淚,這也不是悲傷,是懷念吧是無奈吧,也是成長吧......
她記得初次見他,略顯青澀而帶著稚氣的模樣,眼睛亮晶晶閃爍著一些局促;再見他時含著自信又壓抑著自我,在她面前時而霸道逗她的模樣;他們親吻的那次征服和試探的眼神,眼睛里有星河般的深邃......也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起,兩個人的相處需要小心翼翼,是她和閨蜜去度假嗎?是她父母來美國探望她,在酒店里談笑風生時他的心虛嗎?是和同學談論對未來工作時,他的三緘其口嗎?或許是,她的未來似乎無限可能,除了自己的努力,有父母的支持,有家庭做后盾,這個世界偏愛財貌雙全,Amanda都有。他有什么?他除了一腔拼搏,別無所有。
她知道他的憂慮。
她的任性叛逆到幾時呢?可能時間也不多了。
看到他已經到了,停好車,走過去找他。
發絲飛揚,優雅軒昂,從他的“馬尾女孩”成為了一個明艷動人的年輕女郎,朝她走來的仿佛是一道光芒,一個夢想,但是夢想何其奢侈,擁有的代價又豈是輕易能承受的。
阿志看著走過來的Amanda,這個女人出現一百次,一百次都會讓他內心澎湃,但臉上永遠冷靜自持,這是他的家庭教給他的,不能過多的顯露欲望,因為無法負擔。
兩個人坐下來。
“給你點了冰拿鐵。”
“謝謝。”
......
“袁朗說......”
“阿志,我們聊聊自己吧。”Amanda低下眼眸,閃爍閃爍的睫毛微微抽動的嘴角。
“阿志,我們分手吧。”
“您的拿鐵。”
端過拿鐵,輕輕的喝了一口。像如釋重負一般,收拾了眼神。
“我們還要做朋友,不要等到無可挽回。”
“對不起。”
兩個人輕輕的,嘴角帶笑,眼中帶淚的看著彼此。一起走過的青春,那年的初吻,樹蔭下牽手,忽然間記憶好像打開了潘多拉魔盒,彌漫鋪灑而來。
眼里帶著的淚,沒有流下來,兩個人的遺憾大過傷心,而這個遺憾,似乎從開始就注定了。
這是Amanda嘗試反叛自我的失敗,阿志的反叛是被現實打敗。從出生似乎就注定要走的一條路,嘗試反叛,并不是也不能去推翻,只是想試試,想看看有沒有另外一種創造自己人生的可能性。
兩個人都心中有一片天空,想要揮翅翱翔的人,遇到了一起,卻又不能為誰折翅,做不到收起翅膀,也就做不到陪伴同行了。
站在62層的高度,整個城市近處的CBD,沿河而去的蜿蜒市區,遠處的天際線一覽無遺。
袁朗站在客廳往下俯瞰,面無表情心無波瀾。
【心臟先天缺陷】被確認的時候,他聽不懂,也不相信,再找私家醫生看病,從美國回到魔都,和父母去了香港,又去了瑞士。
越來越確鑿無疑的確診,將袁朗擊潰。這兩年逐漸感受到的一些身體不適,還以為是熬夜宿醉后的反應。三年,五年?醫生給不出確切的時間,會盡量治療的,會用最先進的儀器和藥物來維持。維持?高中玩樂隊打籃球,大學打橄欖球騎馬,這些運動不能再玩了,是用盡醫學的力量去維持生命,運動,就太奢侈了。頹廢過,想過放棄,還哀求過父母讓自己體面的離開。
兩年了。
從上次在美國的突然病倒,回到魔都后每個月去醫院,可以在自家的私家醫院得到最好的治療。這也是上次生病后和父母達成的共識,畢業后就回來了,不能留在美國不能和Amanda一起繼續讀研,這不是選擇,這是必須活著的措施。
她也終于回來了。
可是,他反倒什么都不敢說,什么都不敢做了。她不在的時候,每個月去她最愛的品牌買個杯子,買個小包包,買個沙發...每次買完都調皮的想著她該怎么辦?因為思念的習慣,一直做著這些幼稚的事情,每次拍完給她買的禮物發過去都是換回來各種表情,這樣也很滿足。每個月去她家里看看送她的巴頓,似乎和他一樣,在等待她也在埋冤著她,他們都知道她不會為誰停留。
她這次回來,會和阿志還在一起嗎?如果分手了呢?我要怎么辦?我能怎么辦?
思緒萬千也沒有頭緒。拿起手邊的水杯,慢慢的喝著,抬起頭眼睛很干澀,瞇起眼靜靜的呼吸。
手機響了。
“喂”
“是我。你晚上有約嗎?沒有的話來我家吃飯吧?”
“好。”嘴角止不住的笑意,眼角掩飾不住的憂郁。
去挑了一件她喜歡的淡藍色襯衫,配個牛仔褲吧,不然老是被吐槽他不遺余力的模仿“成功人士”。給她買點什么?不了給阿姨挑一條項鏈去。
巴頓和Amanda都站在門口,看到他的墨綠色復古轎車停進院子,停車,徐徐走來,她突然發現,這個記憶里好像自己家人的男生,有點眼生。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這么挺拔瀟灑?她怎么好像一直沒真正看清過他?
臉上帶著一絲調皮的笑,把手里的禮物盒給她,彎下腰把巴頓抱起來。
“禮物是給阿姨的,我來抱抱小巴頓。”
進門打過招呼后,兩個人抱著小巴頓走進花園里,袁朗在嘟囔應該把黑寡婦也帶來,讓倆貓熟悉熟悉。
“你是要把你的寵物全部養在我家里呀。”
“你養,不就是你的了?”
......
倆人打打鬧鬧,在花園里。林父林母靜靜的在樓上看著他們。
“他爸媽找我了,這孩子...我們女兒的感情運是不是這輩子都不順了?真是心疼她。”林母喃喃的說著,林父把手搭在她肩上,輕輕攬過來擁抱住她。林母的眼淚掉了下來。
“你今天怎么心情很好?不是分手了?”
“大嘴巴!”
“沒人告訴我,我自己猜的。”
“你猜對了。我有個想法啊,想在金融新區那邊買套小房子,明年搬出去住。”
“我那棟啊,我來搞定。200多方,能滿足你。”
“我想自己買。”
“我還有一套在那棟,還沒裝,剛好可以讓你裝修。”
“你是不是有點過于大方了?”
“那你回贈我點什么?”
“沒想好。”
“那慢慢想。”
吃過晚飯,袁朗坐在舒曼的書房里,隨手拿起書,又放下,隨手又拿起書架上的照片,三歲的她,五歲的她,十歲的她,十四歲的她,十七歲的她...每一個她,都無比熟悉,既在記憶深處,又近在眼前,他覺得自己無比幸福。從小到大的陪伴,兄長?伙伴?暗戀?都不全面,不知道怎么形容,索性不去想了。
拿了個水果碗進來,洗完澡頭發剛剛吹干,香噴噴又軟乎乎的樣子,平時習慣了利落精神的她,一時見到,還是恍然。
“你怎么都洗完澡了?”
“舒舒服服。你今晚要不要住我家?”
“好哇。我要住閣樓!”
“你怎么還和小時候一樣。”
“你記得那次我們半夜在閣樓,一群人玩捉迷藏嗎?哈哈哈,我記得把蕭筱嚇的夠嗆,還有志凱、樂天他們幾個,那個表情我現在都記得。還驚動了保安要進樓來。”
“還不是怪你,蠟燭鬼臉這種恐怖的事情,只有你才會想到。”
“哈哈哈。太好玩了。不知道現在玩,他們會不會被嚇到?”
舒曼回贈他白眼。一邊吃著水果,一邊薅著半干不干的頭發。
”你知道,我是在幼兒園的時候就看上你的嗎?”
手停在空中,緩緩落下。她不知道他要開啟的是一個嚴肅的話題,還是一個輕松的回憶,定定的看著他。
仿佛一只微微受驚的小羔羊,眼神里的光彩有閃爍又專注的投射過來。
“當時我就知道,未來這個小妖精,肯定會折磨我。”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兩個人笑做一團。
舒曼把他送到閣樓上,找出男賓的干凈睡衣,把薄被枕頭理理好,叮囑了兩句下樓去了。又在書房里找了兩本書給他送上去。這是個閣樓小房間,頭頂透明的頂棚,天氣好的夜晚打開罩子可以看到漫天星星。連著房間有個小露臺,因為今晚有客人留宿,點上了蠟燭,藤椅沙發上墊上了靠墊,她坐下來望著天空,發一小會呆。
擦了擦頭發,套上款式T恤褲子,還好舒曼家的品味是將男賓客當作年輕人,睡衣都是白體恤,黑褲子,而不是當老頭,條紋睡衣一套。走出去,看到她在,走去露臺。
俊朗的面孔,身材健碩修長,凌亂飛散的頭發將他的輪廓打散,看起來不是平時那么精英范兒,精英范兒?她也不知道他幾時就變成了一個有為青年的模樣,是太過熟悉嗎?沒留意?
他坐下來,她感受到了一點熱意,是剛洗完澡的熱氣嗎?
她側坐一旁,他感覺到口渴難耐,是剛洗完澡嗎?
兩人一時無語。
樓下響起林媽媽的呼喚,舒曼應了,向他道了聲晚安,下樓去了。
一個星期后,袁朗的公司周年慶,邀請了幾個朋友一起參加。
在公司一番慶祝后,after party去到82層的擎天大廈的酒吧。阿志過來和她打招呼,旁邊是個較小可人的實習生,舒曼也順便一起打了招呼。袁朗拿著飲料過來,挨著她坐下。旁邊的人寒暄幾句識相的找了個熟人開溜。
“喝幾口雞尾酒。”
“還是不要了吧?!”
端過他的酒,把自己手里的氣泡飲料遞過去。剛才應該是喝了兩口,臉微微漲紅。
他把兩杯酒都放在桌子上,一只手伸到她腦后一只手握住她的腰,吻上去。
他的局促和用力,呼吸在她的臉上,她微微抓住他的手臂,感受著他的入侵。
這個吻,他們都等了太久。
里面音樂嘈雜燈光繽紛,外面配著月光和城市蔓延的燈光做背景。
他停了下來,又去吻她的下巴,拿起她的手,吻了兩下。
“下去,62層?”
“恩。”
62層是袁朗的家。
打開門,他抱起她,來到客廳。落地窗將月光和旁邊大樓的燈光透落地板。
把她放在沙發上,他跪在地毯上,高度合適,兩個人的親吻越來越激烈,他將她撲倒在沙發上,從嘴唇到下巴,脖子一路往下吻。伴隨著舒曼的嬌嗔,兩人在月光下忘情的相互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