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說紀薇薇反而是糊涂了，一臉是迷茫無措。

“你的意思是？”

“昨晚孫林昌偷偷潛入皇宮，興王受了比較嚴重的內傷。”

紀薇薇聽得整個人渾身一震，急忙開口問道，“也就是說父王的死其實是跟那孫家的孫林昌有關，是他傷了父王？”

“確實是算吧，不然興王怎么會這么突然？”依妍這時候反而是刻意去弱化了興王本身的病重了，在這話里，就好似按照所說，其實興王的病也不可能是只能活這么些日子的。

聽到這消息的紀薇薇很快沉默了，已經是信了大半。

那雙手是因為憤怒捏緊了，只是隨后卻又整個人變得極度無奈。

她其實并不知道這話是不是保真的，但想著依妍的性子她多少也算是比較熟悉，想必也不會為了目的故意說謊話來騙自己。

“可即便如此又能能怎樣？我也只能是眼睜睜看著他活得好好的，也不能報仇。”

對于自己的身份和眼前形勢，紀薇薇一向都是看的比較明白，至少就是那孫林昌從昨天闖入皇宮劫持父王這么大的動靜失敗到現在沒什么動靜，就是能夠清楚齊王那邊肯定是沒有證據或者是說沒有實力去做些什么的。

孫家的勢頭在這些月并未有明顯的打擊，相反，是孫林海和孫林昌兩兄弟暗地里聯絡士卒以及偷偷籠絡勢力，該是齊王想收拾收拾還是有些難以處理的。

齊王如今手握重兵都這般難做，那她一個傀儡皇帝開什么玩笑，手底下半個大頭兵都沒有，怕是根本沒有任何表述憤怒的機會。

依妍自然也不會指望靠這個去說服紀薇薇為父報仇的，她只是非常認真地闡述，“雖然說陛下不能做什么，但還是可以看得到齊王以后處理掉孫家兩兄弟的，也算是了卻一樁心事不是？”

看齊王跟孫家斗？

也不知道是不是忘記了今日煩憂，紀薇薇直接是笑了。

弄得是依妍好一陣尷尬，仔細想了想自己說的話，也不明白是為何。

“孫家身為逆賊，屠繆了我紀氏皇族上下百余人，而今又傷了我父王至父王過世，他齊王再如何能夠跟孫家勢不兩立，可說到底也是孫家出來背信棄義的小人一個，曾今同樣是助紂為虐，哪怕到底了如今到底是竊奪了紀家的江山。”

說起這些的紀薇薇是從來不會去管眼前是何人的，她要說便是說一個酐暢淋漓。

“依妍，你讓我看齊王殺的孫家滿門屠盡又如何？你覺得到那時候我當真就是會高興嗎？”

話到這里紀薇薇抬起頭去看她，依妍卻是罕見的沉默了。

是啊，說到底就算是仇人得以解決又如何，齊王就當真不是這眼前女子的仇敵嗎？

齊王強迫了晉陽郡主當了一個傀儡足足大半年，看著她的父親，族人盡是一個個離開人世，卻是只能心甘情愿的茍且在反賊手下，就當真要比孫林昌帶來的痛楚要少一些嗎？

哪怕是賣盡了自己的良心，依妍恐怕都不能夠答一個是字。

說到底齊王是她無論如何都不會背叛的主子，可齊王對于紀薇薇，依妍不得不承認兩個人之間的關系不會因為時間沖淡，即便是這些月齊王對紀薇薇沒有那般重的約束了。

“抱歉，是奴婢說錯話了。”

“沒事，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不會在意。”

從地上站起身，又隨意抹了一把臉上的塵土，紀薇薇才又是邁開腳步，“走吧，是時候回城了。”

原處的依妍錯愕，不解，瞧見紀薇薇那沒見任何停留的腳步，可終究是將心底的好奇按耐了。

不管如何，總歸能夠活下去該是好的吧？

......

一行幾人，回到大安皇城的時候已經是入夜，

大殿的燈火依舊是如舊的璀璨，宮中大大小小的內侍太監忙碌著，他們不會因為任何人的腳步放下自己手里的活計。

興王過世的事情直至是下午邵沐昀這邊才是知曉，唯獨例外的是，有幾個手下的幫助，她根本不難知道昨晚那天大的動靜。

昨晚孫林昌和一眾手下人潛入皇宮試圖去劫走興王來要挾當今天子，結果事情半路是被齊王那邊知曉然后經歷一場死戰，雖然孫林昌那邊是早已經準備好退路，可到底興王沒能帶出皇宮。

本以為這樣就結束了，結果讓她們北安國這邊不曾意料的是，今天下午傳來的興王病逝的消息，這一切來的太突然，以至于邵沐昀想了解紀薇薇那邊的情況的時候，就已經得知紀薇薇早就出了皇城。

或許是見不了分別，邵沐昀的心情跟著也是不怎么好，可到底話說回來，還是能夠簡單確定一下當今這個天子應該和紀氏皇族有點關聯的。

“這孫林昌如此瘋狂，竟然是連帶手下私闖皇宮禁地都能做得出來，到手后跟齊王扳手腕如何靠譜？”

直至是到了晚上，邵沐昀這邊還是不得不指責孫家那邊做事實在是沒動腦子，與此同時，對于這大齊一行，她也就是愈漸沒有了信息。

實際上，自從是得知自己要嫁給大齊天子的時候她已經就不看好皇姐這一出好戲了。

可到底身不由己。

“他們自然是要瘋狂的，”

明昭跟著卻是沒覺得有什么不對，“畢竟齊王那邊這么久一直是霸占了整個朝政，持久下去其實整個孫家也會越來越艱難，換做誰如今局面也都是要給齊王找點麻煩的。”

“可如今他做了什么？”邵沐昀滿眼都是鄙夷，“懷疑那紀桉的身份？結果不還是興王過世了，這事情憑他們一張嘴又哪里會有人信？反倒是齊王這邊打草驚蛇，哪怕目前孫家那邊好端端的，可明天呢？后天呢？齊王當真會任由那孫家的人在自己的地盤上進進出出嗎？”

要論起今天這事，當屬是邵沐昀最為煩躁的，她還帶著皇姐的目的，偏偏還要跟孫家那邊合作，攤上這么個坑貨，任誰都是不爽。

刺殺齊王的事情到底不靠譜，可到底總歸還是有機會試上一試的。

幾人還要談論一些什么，卻猛然間已經是察覺到殿外腳步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