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門，門口站的還是姜一晗。

兩個人的視線突然對上，下一秒，言笑就把頭扭開了。要是姜一晗遇到的人不是她言笑，而是他的粉絲，估計這一對視怕是要讓粉絲要當場尖叫，甚至會昏過去。

“有什么事嗎？”

“那個……”姜一晗站在門口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我的手機好像沒有話費了，可以幫我充一下話費嗎？”

“……”言笑懷疑姜一晗出國沒有帶腦子。但吐槽歸吐槽，身體還是很誠實的掏出了手機，打開了支付寶，“電話號碼。”

“135xxxx0412。”

“行，充好了。”

姜一晗站在門口沒有走，出于禮貌，言笑也沒有關門打算趕他走。兩個人就這樣面對面的站著沉默了一會，言笑突然想到還沒有回完白禹的那條微信，于是她又低頭切換到微信的界面，把之前打的字都刪掉。

“午夜兩性熱線”群（叫你一聲老茍你敢答應嗎）：那我要一個吧。

消息發出去的那一刻，姜一晗的手機“叮”了一聲，看來是收到了充值成功的短信。

“我把錢轉給你吧。”

“你給我簽個名吧。”

兩個人同時開了口，都互相愣住了。隨即，兩個人又像是約好的那樣笑了起來。原來姜一晗不走是想要把錢還給言笑，言笑還以為姜大明星有別的事情難以啟齒。而姜一晗起初一直懷疑言笑是不是他的粉絲，雖然她從飛機上遇到他的時候就沒有表現出很明顯的粉絲行為，但她看起來畢竟對他的作品也挺了解的。現在他有些確認了。

最后還是姜一晗先開了口，“簽哪里？”

言笑想了想，“你還有多的簽名照嗎？”她記得，在下飛機的時候，姜一晗從他隨身攜帶的包里掏出了幾張簽好名的照片送給了空姐。

“好像還有幾張，我回去拿給你。”還好就住在隔壁，姜一晗轉身就回房間拿簽名照去了。

言笑沒有關門，她推著行李箱走進屋子里。這個套房很大，進門左手邊是衣帽間，往前就是客廳。客廳里放置了一張很大的辦公桌，是黑色的，看起來質感很好，桌子上放著酒店的介紹手冊以及空白的本子。辦公桌左邊的柜子上放著酒店招待的礦泉水、新鮮水果和一些零食。辦公桌斜前方，右手邊是三人座的灰色長沙發，沙發前放置著透明的茶幾。再往前走，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窗，白色的紗窗簾虛虛的拉上，遮住了外面的風景，但依稀可以看到落地窗外有一個小小的陽臺。

客廳另一邊，則是主臥室。客廳和主臥之間沒有隔門，只是用墻板隔出了一個門的樣子。主臥室也同樣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因為沒有拉上窗簾，透過玻璃窗就可以看到這座城市最美的夜景，再遠一點還可以看到美麗的海港大橋。化不開的夜色里伴著這個城市點起的燈光，正悄然拉開夜生活的夜幕。

言笑就這樣靜靜的站在落地窗前看著這座陌生的城市。從落地至今，她尚未有實感，她已經從生活了很多年的上海，飛到了這個世界的另一端。這是她第一次來到陌生的國度，一切都很新鮮，是未知的誘惑。

也很孤獨。

屋子里落針可聞的安靜。

姜一晗在門口敲了幾下，都沒有回應，他猶豫了一下，才朝屋子里走去。站在客廳中間，他看到臥室里的女孩子站在巨大玻璃窗前的身影。她很瘦，留著到肩不算長的頭發，穿著白色的襯衫和黑色牛仔褲，腳上一雙有些臟兮兮的帆布鞋，就像是扔在人群里最普通的學生那樣，看不出是已經工作的社會人士的樣子。也許是年紀尚輕，還尚未感受到社會的搓磨，清瘦的背影挺拔的站著，但卻有些說不出的寂寥。

這份安靜不容人打擾，姜一晗就這樣也安靜的站著看了一會窗外的風景。

直到言笑回過神來，看到在玻璃窗上映出來的姜一晗的身影。

“對不起，我走神了，沒聽到你進來。”言笑抱歉的笑了笑，從臥室里走出來。

“我覺得這座城市很美。”姜一晗晃了晃手上的一沓照片，“你挑挑？”

言笑也不客氣，拿過照片，一張張翻著看。是精修過的寫真照片，打印的也很清晰，看起來應該也是挑選過的，有穿正裝嚴謹的，也有穿運動服陽光的，還有以前古裝劇里的造型。每一張都透露著姜一晗的帥氣，顯示出他最完美的角度。

言笑挑了一張，感覺白禹應該會喜歡。雖然照片上已經簽了姜一晗的名字，但她還是多問了一句，“可以給個TO簽嗎？”

“當然可以。”姜一晗拿出筆，是他剛剛從房間的桌上拿的，“簽什么？”

“就寫……白禹白富美，白色的白，禹是大禹治水的禹。白富美就是那個白富美。”

“原來你叫白禹啊。”姜一晗刷刷的簽好之后，遞給言笑。

“不是，白禹是我的好朋友，他是你的粉絲。”言笑雙手接過這張TO簽的珍貴簽名照，腦海里已經浮現出白禹小哥哥“啊啊啊啊”的尖叫，甚至抱著她的手臂叫她“好姐妹”的場景。

“謝謝你，姜一晗。“

“……”搞了半天，不是她自己要簽名？姜一晗頭一次為自己的自戀心覺尷尬。看來是他的粉絲這件事，他又想錯了。

言笑把簽名照放進隨身攜帶的包里收好，發現姜一晗還站在這里。

“那個……我有點餓了。”再怎么禮貌，最終還是要下逐客令了。

“噢，不好意思。我把錢還給你。”姜一晗掏出手機，“手機號？”

“……”你們明星都這么隨便的嗎，手機號隨便給人，還可以隨便跟女生要手機號？言笑又默默的在心里官方吐槽了一陣，拿出手機打開了藍色的支付寶按鈕，點了兩下，又打開了收款碼給姜一晗。

整個操作冷漠的一氣呵成，都沒有留給姜一晗反應的時間。

又一次被拒絕的姜一晗：“……”

等掃完了碼，姜一晗還是沒有知道言笑叫什么。等退出了言笑的屋子，他還不能緩過勁來，他是沒有魅力了嗎，還是他已經過氣了？他回想了一下，剛剛在樓下的前臺好像叫她“笑小姐”，是姓蕭嗎？

等言笑收拾好，出門準備下去吃飯的時候，她還看到站在自己房間門口發愣沒有進去的姜一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