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笑拿起酒杯，嘬了一口老板給她特調的“少女之戀”，甜甜的，酒味挺淡，還算好入口。

“還成。”惜字如金的給了兩個字的評價后她又把酒杯放下了。

小酒館主要就是賣酒，吃食就一般般湊合，后來又陸續上了雞翅和薯條，言笑覺得也就如此，還沒肯德基白胡子老爺爺做的好吃。

不過回國之后她應該會有段時間不想再碰這類西餐和快餐了，來這里的短短幾天時間就已經吃膩了，她想念大米飯的滋味。

“我準備明天回國，你有什么打算嗎？”

這話一出，打得姜一晗一個措手不及。

“……”姜一晗腦子一片空白，好半天才回了一句，“你不帶我玩啦……”

啊……演員不愧是演員，不知道怎么，好好的一句話還能被講出個撒嬌和委屈的味道來。

言笑默了一會，才慢吞吞的說道，“我得回去工作了……我請假來的。”言笑頓了頓又加了一句，“明天回去，周五還能在公司晃一天，露個臉。”

新西蘭也就比國內快了四個小時的時差，但飛行時間也要近十個小時，這姑娘挺拼命啊……姜一晗在心里想著，后知后覺的想起來好像有哪里不太對。

哦，是言笑的話多了起來。

“你之前說你來出差的。”

“……”我有說過嗎？言笑又喝了一口酒，覺得調出來的顏色真的好看，不由得又多喝了兩口。她以前最不喜歡的就是粉紅色，覺得很俗氣又小家子氣，就連衣服都是黑白灰三色，最多再加個藍色。但是近幾年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態上變得老化了，覺得粉粉嫩嫩顏色明亮的也不錯。

“我還沒問過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姜一晗也喝了一口啤酒，還挺入口的。

“我嗎？”言笑指了指自己，“我在公司上班，一個小助理而已。”

……這跟沒回答沒啥兩樣。姜一晗決定換個問法。

“你跟那個日本小哥，是同事嗎？巨夢影業的？”

“日本小哥？”言笑回想了一下，“你說昨天跟你一起打游戲的望月楓？”

“是吧。”

“暫時還不能算同事吧。”言笑搖了搖頭，“我也才認識他兩天。以后說不定會成為同事。”

“你怎么知道的？”姜一晗覺得有點好笑，她似乎像是能夠預見未來一樣。

“我還沒想好呢。”言笑把眼前的劉海往邊上撥了撥，眼睛沒什么焦點，“要放棄的太多，基本要重新開始，不知道劃不劃算。”

“巨夢影業，還不夠吸引人嗎？”

言笑沒再答話，端起酒杯悶了一大口。她雖然是半只腳在這一行里，但真正要進入到影視圈這個圈子，她還是不太拿得準，萬一再遇到以前的事情，或者以前的事情被人翻出來，她不知道還有沒有能夠再次面對的勇氣。

“姜一晗。”言笑突然一本正經的盯著姜一晗的眼睛，一字一頓的問他，“你覺得什么樣才叫成功？”

姜一晗挺認真的想了想，“每個人對成功都有不同的定義吧，比如我，我都快30歲了，出道至今走到這個很多人都不可企及的位置，雖然是靠著一張臉，但也算是一種成功吧。”

言笑對這個回答似乎挺滿意的，她沒有再看著姜一晗的眼睛，細細的手指拿了一根已經變涼變軟的薯條沾了蕃茄醬塞到嘴里。

就在姜一晗以為她不會再說話之后，她又慢吞吞的接上了剛剛的話題，“我不是演員。很多人在巨夢影業只是幕后，幕后競爭也很激烈，想要成功，太難了。”

“從小助理一直到高管嗎？”

言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編劇跟高管真沒啥關系，她當一輩子的編劇也不可能做到高管的位置，如果留在現在的公司也許過個十年八年，也許還有些機會吧。

“也許吧。”她突然覺得心情也沒有那么煩悶了，哈里森也不急著她的回復，除非巨夢影業真的會在短期內入駐國內，不然她還有大把的時間考慮。

姜一晗智商不怎么樣，但情商挺高的，長得好看，聲音溫溫柔柔的，還挺會逗女孩子開心。兩個人就跟認識了挺久的朋友一樣，喝喝小酒，聊聊天。

姜一晗去廁所的功夫，言笑的手機突然響了一聲，是條微信。她拿起來看了一眼，心里咯噔了一下。

李歸尋：在嗎？

李歸尋就是言笑在奧克蘭念大學的初戀，還沒告白就徹底被對方拒絕的那位。

言笑沒回他，以往若是有他發過來的消息，言笑早就樂開了花，屁顛顛的就扒拉開微信對話框秒回了。現在她突然有點煩對方這種有事不說事，先發個“在嗎”試探的人。

不在，有事燒紙吧。

她挺煩躁的把頁面顯示的微信消息往左一劃。

“怎么了？”姜一晗上廁所回來就看到女生低頭在手機上劃拉，臉色不太好的樣子。

言笑沉默了兩秒鐘，抬起頭，笑得挺勉強的。

“大明星，能給我拍個照嗎？”還甩了甩手里的手機。

姜一晗愣了愣，點點頭。言笑打開了系統自帶的攝像頭，不得不說，姜一晗這種頂級顏值，就算是無濾鏡下也很耐打。路過上菜的老板看到他們在拍照，挺起勁的問要不要幫他們合影。

“……”

老板太熱情了，言笑僵著沒說話。倒是姜一晗挺大方的，“沒事，拍吧。”

言笑又看了姜一晗一眼，姜一晗朝她點點頭，她就只好把自己的手機遞給老板，還忘了開美顏app。

老板連拍了好幾張，帶著夸張的贊美，把手機還給言笑之后，又樂呵呵的走了。

言笑看了眼照片，還行吧，反正她就是個陪襯，比鏡子里的自己還要丑那么幾倍，倒是姜一晗看起來總是那么風清月霽的。

就在她準備收起手機的時候，屏幕最上方又跳出了李歸尋的消息。

李歸尋：笑笑，對不起。

李歸尋：我知道這些年你一直在等我，但我有新的喜歡的人了。

李歸尋：別再等我了。

言笑看著屏幕，突然覺得視線有些模糊，不僅心臟疼，連呼吸也變得有些困難。她把酒杯里剩下的酒一飲而盡，又覺得心里很慌，六神無主的感覺席卷了她的全身，她把姜一晗的啤酒也拿過來“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想要平復一下突如其來的慌亂。

姜一晗被言笑的舉動嚇了一跳，本來還想說：“這我喝過了……”但看到女生的眼淚大把的砸下來，他就把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手足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