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二看著那些人走遠,小聲說:“這些人大多會在半夜的時候回來,他們回來的時候,馬冉超早就睡了,不過,每次他們回來的時候,馬冉超都會起夜。”
謝二又說:“我懷疑這哥們腎不好。”
謝二說著,嘿嘿怪笑。
“起夜?”曲天明突然明白了:“不用盯著了,我們走吧!”
車子啟動,曲天明說:“跟著這些人,如果有人單獨行動了,那個人就是馬冉超!”
謝二雖然驚訝,卻也沒說什么。
事實證明,曲天明說對了,馬冉超上演了一出女裝大佬的好戲。
曲天明沒有讓謝二一起跟著,而是打發他回去了。
夜幕下,馬冉超悄無聲息地離開了人群,小心翼翼地避開人們的目光,上了一輛出租車。
曲天明的車沒有車牌,太過顯眼,所以他不能跟的太近,只能是遠遠地墜著,好在他的眼神很好,而且出租車行駛的速度也并不快。
最后,出租車帶著曲天明來到了一個他熟悉的地方。
柳幫幫主吳六軍的家。
好一個燈下黑啊,最危險的地方還真的就是最安全的。
不過可惜,在出租車的精準制導下,曲天明這顆炮彈就兩次落在了同一個彈坑里。
出租車進了吳家大院,并沒有離開,這就解釋了馬冉超為什么沒有自己開車,原來那個司機就是專門去接他的。
天還沒有全黑,所以曲天明沒有急著行動,這一次的目的,不是單純的一走一過,而是要問清楚一些事情。
夜幕降臨,曲天明大搖大擺地來到大門前,很正式地按著門鈴。
大門開了,迎接曲天明的是兩個人,一男一女,身上散發著肅殺之氣。
曲天明邁步走進院子,淡淡地說:“醫院的人是你們殺的吧。”
“明先生好眼力,的確是他們。”馬冉超已經換上了西裝,從屋子里走了出來,身旁還跟著八個人,曲天明見過其中三個。
“馬局長果然是一表人才啊。”曲天明一語雙關。
“這也是沒辦法,盯著我的可不是只有一人,就連郭聲也在暗中盯著我呢。”馬冉超有些無奈。
“那又有什么關系呢,他不是一樣拿你沒辦法。”
“他是身不由己。”馬冉超神色微變:“明先生就不一樣了,閣下一向與世無爭,怎么突然管起閑事來了。”
“唉。”曲天明輕嘆一聲:“還不是一樣,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馬冉超點了點頭,說:“不過,據我所知,我們可沒有動過明先生,反倒是明先生兩次為難我們,這又是怎么回事呢。”
“兩次?”
“吳六軍怎么說也是柳幫的幫主,如果他不死的話,也不用我往這里跑了;還有就是讓刑警突襲這里,不也是明先生提供的線索嗎?”馬冉超說。
“馬局長似乎認定是我做的了。”
“原本我也不相信,不過現在嘛,我信了。”
曲天明看了看站在自己左右兩側的男女,說:“他們是一定要動手試試了。”
“沒辦法,他們兄妹是一對武癡,看到高手怎么都會運動一下的,明先生不妨陪他們玩玩。”馬冉起笑著說。
“如果我贏了,是不是我問什么,馬局長就說什么呢。”曲天明說。
“那如果是明先生輸了呢?”
曲天明搖頭說:“他們沒有機會贏的。”
“明先生這么有把握嗎?”
“我輸了就意味著死,馬局長輸了愿意說實話嗎?”
“看起來我并不吃虧。”馬冉超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一男一女,略一思量,說:“好,如果他們輸了,我就說實話。”
一男一女出手了,二人的速度極快,好似閃電一般,仿佛他們的身體化作了兩把冰寒的利劍,而在這二人的手中,是兩把真正的利劍。
眨眼之間,男女二人在曲天明的身邊錯身而過,沒有發出一點聲響,只是劃過兩根銀色的線,那是兩把利劍上,折射出的燈光。
銀色散去,一男一女的位置已經互換,而曲天明,好像停在原地一動未動。
不待馬冉超等人看明白,一男一女的攻勢又起,只不過,這一次不是一閃而過,而是來到曲天明的近前,揮舞著手中的利劍,分別刺向咽喉和胸口。
曲天明搖頭嘆息,身子滴溜溜一轉,就到了二人攻勢的范圍之外。
“天依老人能有你們兩個徒弟很不容易,還是不要再打了吧。”
二人聞言,手中利劍頓時停下了,男子說:“你認識我們的師傅?”
女子說:“這怎么可能,師傅他老人家已經有四十年沒有行走江湖了。”
曲天明猶若未聞,又問:“你們在下山的時候,天依就沒說過什么嗎?”
二人對視一眼,男子說:“師傅只說了三個字,明天貴。”
“明天貴?”曲天明哈哈笑道:“你們可曾把這三字倒過來念?”
“倒過來?明天貴,貴天明。”女子說。
“不是貴天明,是跪天明。”曲天明說話的時候伸手指了指自己。
“不可能,師傅一生只一敗,怎么可能敗在你的手上?”男子根本不相信。
然而就在男子話音剛落的時候,二人的小腿突然遭受重擊!
在猝不及防之下,“噗通!噗通!”二人應聲跪倒。
再看曲天明,已經站在了他們之間,雙手就按在他們的頭頂。
“念在天依尚有明言的份上,今天就饒你們不死,你們可服啊。”曲天明說話的語氣就好像是在開玩笑。
可是,在那一男一女的眼中,卻已經是生死只在一念間了。
二人哪里還有遲疑,倒頭便拜。
“很好,起來吧。”曲天明的手收了回來,二人卻不敢起身。
“起來吧,想殺你們的話,你們連跪下的機會都沒有。”曲天明笑著說。
“多謝明先生。”二人對視一眼才緩緩起來,不敢有絲毫的不敬。
“退出去吧,我還要跟馬局長談談。”曲天明看向馬冉超。
馬冉超早已經是面色大變。
曲天明發現男女沒有退開,眉頭微皺:“我不知道他為什么能請動你們,但是你們要知道,不殺你們可不是因為他!”
男女哪里還不明白,身形倒射而出,離開了小院。
“你也不要怪他們,如果你真想報復我,至少要找兩個像樣的來,這種水準的,來再多也沒用的。”曲天明淡淡地說。
“你們也退下吧。”馬冉超對身旁的八人說道。
八人立刻也退出了小院。
“明先生里面請。”
二來到室內,對面而坐。
“明先生果然非常人,各方面的實力都碾壓在下,馬某實在我佩服。”馬冉超頓了一下,接著說:“馬某身后的勢力還算強大,不知道明先生有沒有合作的意向。”
“合作就算了,我只是一個情非得已的父親,只要井水不犯河水,我們就互不相識吧。”曲天明說。
馬冉超聞言心中一松,如果曲天明真的有合作意向,他的利益就難保了,另外,曲天明的干女兒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女,雖然警校在讀,想要走向社會,還要四年時間,與她發生沖突的可能性很小。
“那么明先生想要知道些什么呢?”馬冉超問。
“撞車是什么人下達的命令?”曲天明看起來非常的隨意。
“我只能說不是我下達的命令,我只是回報了當時的情況。”馬冉早就想到了曲天明會問,回答的不緊不慢。
“不管是誰,你幫我帶句話,晚上睡覺的時候睜著一只眼睛。”曲天明淡淡地說。
“明先生,這樣不好吧。”馬冉超皺眉說。
“沒什么不好的,我就是想讓他體驗一下,死亡隨時可能降臨的感覺。”曲天明認真地說。
“明先生,難道你就不為您的女兒想想嗎?”
“啪!”
馬冉超明明是看著曲天明的,可就是沒看出來自己是怎么能挨了這個嘴巴的。
“告訴他,他可以試試。”
馬冉超捂著臉:“好吧,我只是希望明先生三思而行。”
曲天明輕嘆一聲,無奈地說:“你背后的人是非常好猜的,甚至不用我猜,不用我查,都會有人主動來告訴我。”
曲天明又說:“我隱忍不動,是不想打破這份難得的寧靜,還有幸福。”
“好的,我會把話帶到的。”馬冉超說。
“白劍是怎么死的?”曲天明問。
“據我所知的確是他自己墜樓身亡的。”馬冉超等曲天明追問,接著說:“我們的目標是玉海的地下圈子,從紅燈區入手,怎么會無緣無故的對一個藝校的老師下手。”
“這么說你也不知道藝校宿舍里的事兒了?”
馬冉超面露尷尬:“這還真把我難住了,這些事情我都不太了解,稍等一下。”
說著,馬冉超打了一個電話:“喂,你到書房來一下。”
片刻之后,一個略顯富態的女人進來了,卻是吳六軍的妻子。
“吳太太,明先生現在要問你幾個問題,你要好好回答。”馬冉超說。
“好的,馬先生,明先生請問。”吳太太嬌媚地說。
看樣子,完全沒有剛死了丈夫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