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初逢
- 死難罹記
- 此世花開
- 3290字
- 2020-04-29 11:38:04
連言和魏安平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沒有再把伍學(xué)民掩埋的意思,現(xiàn)在再掩飾也已經(jīng)來不及了,魏安平想了一下,還是掏出了幾張紙巾,低身把伍學(xué)民的臉給蒙住了。
隨著一陣悉索聲,折返回來的林翰祺和伍子文出現(xiàn)在了竹林里,不過連言和魏安平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們身后的第三人之上。
來者雖然是一身常服,但是其舉手投足之間都顯得氣宇軒昂,棱角分明的臉上雙眉直線上揚(yáng),宛若兩柄利劍懸立其上,雙眼更是目若朗星,眼神凌厲鋒銳,氣勢不凡。
又回到竹林的林翰祺看著神情嚴(yán)肅的連言二人以及他們身后被挖出來的泥土,有些心虛地打招呼,“店長,魏伯伯。”
連言點(diǎn)點(diǎn)頭,同時示意林翰祺和伍子文過來站在他和魏安平身邊,這整個過程中,他和魏安平的目光都放在了來者的身上。
站在連言身邊,察覺到了幾人之間的氣氛有些詭異,林翰祺解釋說:“我和子文本來都已經(jīng)要回去了,路上遇到了這位大哥哥讓我們帶路,所以就又回來了。”
連言點(diǎn)頭示意知曉,然后讓林翰祺和伍子文退到一旁,這整個過程,來者都只是默默地看著,沒有任何的動作。
魏安平見來者的目光大多數(shù)時候都集中在他們身后的坑里,出聲詢問道:“請問您有什么事嗎?”
男子打量了一眼魏安平,微微一笑,“你是都(dou)陵的人吧?”
聽了男子的話,連言眼睛稍稍瞇上了一點(diǎn),倒是魏安平樂呵呵地解釋說:“以名字來源來說,這里應(yīng)該叫都(du)陵,取的是都城陵園之意。”
男子搖了搖頭,略帶玩味地說:“我說的不是都(du)陵,而是——都(dou)陵。”
都(du)陵只是一個地名,而都(dou)陵則是魏安平他們那個組織的名字,連言也不太清楚他們?yōu)槭裁匆∵@么一個多音字的名字來為組織命名。
不過眼前這位明顯是知曉魏安平他們這個組織的存在的,連言好奇地向他伸出了感知,結(jié)果卻是一無所獲,顯然這人要么是一個普通人,要么就是像百修然那樣的怪物。
“閣下是?”既然對方明確知曉魏安平的身份,他也就不再掩飾。
“國督,公良淵。”男子掏出了一個小本子,打開來展示給魏安平看了一下,然后拿著小本子走了過來,遞給了魏安平讓他仔細(xì)辨認(rèn)一下。
魏安平看了幾眼,把小本子還給了公良淵,語氣不但沒有緩和,反而更加尖銳了一分,“國督的大人物,來到我們這窮山惡水,是有什么指示嗎?”
聽魏安平的口氣,國督與都陵的關(guān)系似乎并不融洽。
“你們也別太緊張,我只不過是一個跑腿的,追著一伙盜墓的一路來到這里罷了。”公良淵顯然也對這種態(tài)度習(xí)以為常了,絲毫不介意,“你們身后的坑里應(yīng)該是個死人吧?他或許和我要找的人有些關(guān)系。”
魏安平深深地看了公良淵一眼,然后側(cè)身退了幾步,讓出了一個空位。
公良淵見狀靠了上來,絲毫不做防備地蹲下身來,伸手把伍學(xué)民臉上的紙巾拿了下來,就這么把后背留給了連言和魏安平。
見三人的態(tài)度有所緩和,一旁的林翰祺和伍子文也好奇地圍了上來,魏安平看了他倆一眼,不知出于何種考慮,并未阻止。
連言同樣也沒有任何表示,既然都已經(jīng)回來了,反正遲早都是要面對的,眼前這具尸體并不是伍子文的父親,大不了先別把其他的尸體挖出來就是了。
果然,伍子文一看見坑里躺著的尸體,頓時失聲大喊:“學(xué)……學(xué)民叔?!”
“你認(rèn)識他?”連言不動聲色,假裝不知道死者身份地問。
“他,他是跟我爸一起出去打工的學(xué)民叔。”伍子文顫抖著說,忽然他想到了林翰祺跟他說過這片竹林里有好幾道人影,頓時跟丟了魂似的,“那,那我爸他……”
林翰祺這小鬼還真是什么都敢說……
連言見狀趕緊給林翰祺使了個眼色,后者馬上明白了連言的意思,拉著伍子文到一旁安慰去了,魏安平有些不放心他,也跟著一起過去了,這里就只留下了連言和公良淵兩個人。
按理說這種事情留魏安平在這要更合適一些,然而魏安平似乎很不愿意面對公良淵,原因很可能就是出在公良淵所屬的國督這個組織上。
“奇怪……”公良淵在伍學(xué)民的尸體上來回檢查了一遍,一邊檢查一邊嘀咕,“這具尸體應(yīng)該死了有一段時間了,為什么一點(diǎn)腐爛的跡象都沒有?”
連言一直站在旁邊觀察著公良淵,這位國督的上差,看樣子不像是個修煉之人。
到處勘察了一遍的公良淵起身望著一直在看他的連言,詢問道:“關(guān)于這個死者,你了解多少?”
連言雖然不知道魏安平和國督有發(fā)生過什么,但他同樣也不怵公良淵,他略帶玩味地反問公良淵:“不知您……又了解多少呢?”
連言怪異的語氣令公良淵為之一頓,都陵里幾個管事的他都有資料,里面并沒有連言這么一個人物,他本來還以為連言只不過是魏安平的手下,然而現(xiàn)在看來,似乎并非如此。
公良淵瞥了一眼不遠(yuǎn)處的魏安平,對于連言略帶挑釁的言辭也不生氣,和氣地和他解釋道:“抱歉,國督經(jīng)手的案子大都不方便透露,還請諒解。”
“聽你說,你是追著一伙盜墓的來到這的,人是他們殺的?”聽了公良淵的解釋,連言面帶著微笑,繼續(xù)追問公良淵。
公良淵又看了一眼伍學(xué)民栩栩如生的尸體,猶豫地回答:“大概吧,不過據(jù)我所知,如果是他們動的手,那么這人的死亡時間至少得是一個星期以前了。”
公良淵說著說著,又開始自言自語了起來,“然而以這具尸體的實(shí)際情況來看,應(yīng)該沒死多久,可他確實(shí)是對應(yīng)著被招工的那批人……”
連言吊著雙眼看著公良淵,一直看到公良淵心里有些發(fā)毛,這才停止了嘀咕。
這時公良淵才反應(yīng)過來,似乎應(yīng)該是他在盤問連言才對,怎么莫名其妙地自己反而把知道的給抖出來了,雖然他說的這些還沒有涉及到手上案子的核心,但這突然的失利還是讓他有些懊惱。
連言忍不住吐槽他:“你們國督的人,都是這樣的嗎?”
連言多少明白一些公良淵此時的感受,然而他平時和那些妖魔鬼怪接觸多了,突然給他來這么一個有些天然的主兒,他反而有些不適應(yīng)。
面對連言的吐槽,公良淵心虛地挪開了目光,不敢直視連言的眼睛。
連言無語地捂住了額頭,第一眼的時候看公良淵那來勢洶洶的樣子,他還以為對方是個硬茬,沒想到這家伙完全就是個沒有經(jīng)驗的菜鳥,真是白瞎了這副好皮囊。
見此,連言也懶得再去為難公良淵,他瞄了一眼旁邊的幾人,悄聲說道:“這片竹林里一共埋了五具尸體,就是包括這個死者在內(nèi)一起出去打工的五個人,死亡時間大約是在十天前,尸體之所以會保存的如此完好,是因為有人給他們做了一些特殊的處理。”
連言的打算是,既然魏安平都沒有質(zhì)疑,那公良淵的身份應(yīng)該不會有假,看這個樣子國督的職位還是挺高的,那么賣他個面子,稍微告訴他一點(diǎn)信息也無妨。
公良淵詫異地看著連言,顯然一時間還接受不了連言態(tài)度突然的轉(zhuǎn)變。
他也看出了連言有意在避開那兩個小孩,所以他也壓低了聲音問:“那這些尸體你們打算怎么處理。”
“我們正準(zhǔn)備叫人來把其他的尸體都挖出來,帶回去進(jìn)一步驗尸,如果你想要更多的信息,可以之后來找我們要。”連言回答,他對外一直都是掛著都陵的身份,而對內(nèi)則是游離在圈外,只與魏安平他們幾個一同出過任務(wù)的比較熟。
公良淵搖了搖頭,不知不覺間又給了連言一條信息,“不必了,我只需要確認(rèn)死者是這幾個人就足夠了。”
連言聞聽又瞇起了雙眼,他這是故意表現(xiàn)給公良淵看的,這家伙粗枝大葉得連他都有點(diǎn)看不下去了。
看著連言的眼神,公良淵也反應(yīng)過來了,不過這次他索性也不藏著了,直接跟連言說:“死者,竹林,我只能給你這么多提示了。”
說完,公良淵就趕緊表示了一下,“行了,我也該走了,告辭。”
連言也沒有挽留他,公良淵之所以給連言留下提示,多半是在回報連言之前給他的信息。看著公良淵的背影逐漸消失在了竹林中,連言一時半會也不知道該怎么去評價這家伙。
見公良淵已經(jīng)離開,魏安平這才走過來,“走了?”
“走了。”連言應(yīng)了一句,轉(zhuǎn)而反問他,“你們和那個國督是有什么過節(jié)嗎?”
“算是吧,不過和公良淵這種連修煉之人都沒有接觸到的沒什么太大的關(guān)系,只是看著國督的人心煩而已。”魏安平少見地表現(xiàn)出了一臉不爽的樣子,“主要還是國督上面的那些個,一個個趾高氣昂的,本事沒有,整天就知道扣下都陵的預(yù)算。”
連言好奇地問:“所以這個國督到底是做什么的?”
“國督是一個很雜的部門,什么亂七八糟的都管,具體的管轄范圍我也說不準(zhǔn),總之給我的感覺就是他看到的就能管。里面各種各樣的人都有,上到政客管事,下到巡差游吏,也有像公良淵這樣的刑警。”魏安平一臉糾結(jié)地回答。
連言起初還聽得挺認(rèn)真,直到最后仿佛聽到了一件極為不可思議的事情,“那家伙是刑警?!”
“呃……”魏安平猶豫了一下,“身份上是這么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