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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生

  • 板扎震武林
  • 三指郎君
  • 4493字
  • 2020-05-09 23:50:47

“想不到這位素未謀面的小兄弟,居然如此仗義……”閆沛梟看著幽深的地洞,心中頗為感慨萬千。

眾人點點頭,李松年忽然咬了咬牙,挺身道:“快去找繩索,大不了我再下去一次,把他帶上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就在大家向鴻冶大師詢問著何處有繩索時,遠遠的,又傳來一聲最大、最猛的爆炸,群俠只覺得地動山搖,避之不及,紛紛跟著搖晃趔趄起來。

石屋的墻壁再也堅持不住,紛紛碎裂倒塌下來,眾人連忙搶先一步,沖出了屋外。

待爆炸平息后,眾人回過神來,紛紛站起,卻發現整個石屋的地基都往下塌陷了足足三尺,滿地都是沙礫碎石。

通往地下宮殿的洞口,連同著那位青年的生命,被永遠埋藏在了石屋下面。

連入口都塌陷了,要是想將人挖出來,如此龐大的工程沒有十天半個月是無法完成的。

眾人沉默下來,一齊朝著暗的方向默哀致意。而一旁的蘇惜雪更是早已泣不成聲。

“走吧?!笔挷灰鄧@了一口氣,安慰般的拍了拍女兒的背。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那被掩埋的結結實實的暗道,隨著眾人一齊往陣外走去。

然而,肖?死了嗎?

或許是因為這個少年肩上背負的東西實在太多太多,上天特別眷顧了他。當肖?從從一陣強烈的耳鳴中緩過神來后,居然驚訝的發現自己居然還活著。

他試著動了動自己的四肢,還有感覺,可以移動。

事實上,他并不是從半空中筆直的墜落下來,而是從殘缺不全的石階上一路跌跌撞撞的滾了下來,除了幾處劃傷和擦傷,他甚至沒有受到任何危及性命的重傷。

頭頂上有千萬斤碎石壓著,作為入口暗門的大石板也不知何時掉了下來,就落在他的身體上方。

但這不僅沒有壓到他,反而還作為一個貼墻的三角形結構,將四周落下的碎石悉數擋住,無形中又保護了肖?。

真是連閻王都放過了他。

他撥開側方的碎石,吃力的爬出了碎石堆。

抬起頭看了看,唯一的出路,已經被十幾塊巨大的石梁連同著無數石塊堵的嚴嚴實實,若沒有一百個干練的工人從外面幫手,他是決計出不去的。

他大聲呼救,高聲喊著救命。

但沒有人聽得到,連自己的回聲都沒有。

雖然他也知道不一定管用,但緊張恐懼的情緒還是迫使他一聲接一聲的喊著,直到自己口干舌燥,喉嚨生疼。

怎么辦?要坐在這里等待救援嗎?

可是大概他們都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又怎么會派人來救我呢?

肖?有些猶豫,于是又看了看身后坍塌的走廊。

仍然可以勉強通行。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幾般掙扎,終于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他要回到那個天然洞窟,至少那里有飲水,可以讓他再撐個幾天。

等等……流水?

那天然的地下水道,是通往哪里的呢?

是通往不遠處的彭蠡湖,還是會帶著他,走向更深處的地下?

但無論怎么樣,他都不想坐以待斃。

不管是在半路溺死,還是迷失在錯綜復雜的地下水道中,他都要趁著自己還有體能,冒險一試。

說干就干,肖?憑借著驚人的記憶力,從坍塌破碎的走廊辨認出來路,避開深深的裂縫,艱難的往前走去。

沒有燈光,沒有火把,四周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稀薄的氧氣,連火油都無法再燃燒。

他漸漸覺得頭重腳輕,只要一停下,疲憊和缺氧就使得他只想閉上眼靜靜的躺著。

但他終于還是憑借著驚人的意志力和強烈的求生欲,逼迫著自己一直向前。

有不少地方因為塌陷得太嚴重,導致他只能摸索著撥開碎石,爬著從底下穿過去。

這般胡鬧的舉動,居然沒有引起二次塌方,也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他艱難的行進著,神志開始漸漸模糊。肖?甚至已經完全無法辨認是哪一條道路,完全憑借著直覺在向前探索。他又餓又渴,好困好累。

缺氧痛苦加上饑渴,如同一塊鉛,壓在他的身上。

他的眼前出現了光怪陸離的幻覺,很多,很復雜。

他終于跪倒下來,對著前方似乎永遠沒有盡頭的黑暗,一會兒大聲哭泣,一會兒又大聲笑。

“既然老天沒有讓我被石頭砸死,我就一定要走下去……”

發泄完情緒,他冷靜下來,在心里默默的鼓勵著自己。

走吧,還有一口氣就走吧。

肖?想起在昆侖山的山徑上“開龍脊”的日子,柳宛風只對他說過一句話:

“你只要還沒眼前一黑昏過去,就不要說沒力氣了!”

他想起了那個吻,濕濕的,帶著一絲胭脂的甜味。

他媽的!

肖?再次逼迫自己打起精神,他一把抹去眼角的淚水,咬緊牙關向前摸去。

遇到死路,他就退回去,換一條路繼續。

他不再抱怨,不再哭泣,渾身上下仿佛有了無盡的動力。

不知又過了多久,他茫然的走著,忽然感覺到一陣細微的涼意。

是風。

他心頭一震,加快了步伐,果不其然,那洞穴的入口已然出現在了他的面前,油燈的橘黃色暖光如同母親的懷抱,那被清風托起的門簾,仿佛在向他招手。

他跌跌撞撞的沖過去,跌倒了,疼得直咧嘴,卻又立馬爬起來繼續向前跑去。

這洞穴在如此巨大的震動下,居然沒有半點倒塌的跡象,只是增生了很多細小的裂縫而已。

天然的總是要比人工的結實很多。

他撲到流水邊痛飲,清涼甘甜的水,一口氣喝了個痛快。

總算是成功了第一步。肖?長舒了一口氣,環顧著四周尋找著水的來頭和去向,卻意外看見了關鴻發燒焦的尸體,有一半浸泡在水里。

我喝了什么!肖?見到此情此景,頓時嘔吐起來,把肚子里的水倒騰出來一半。

他將焦尸搬離流水,等了好一會兒,見那層人油飄得不見蹤影了,這才敢再次俯下身去小口喝起來。

喝飽了,該干正事了。肖?找到洞內流水的源頭,但那在高高的墻壁之上,并且只有半個腦袋的寬度。

這般大小,就連稚童也難以穿過吧?

希望破滅了一半,他嘆了口氣,走到水流的盡頭。

好在水道盡頭處的下方呈現出一塊巨大的陰影,好像有個很寬的出口。

如此大面積的陰影,就是那躺在地上的王洪雷詐尸復活,想要出去也不難吧?

肖?不禁興奮起來,剛欲跳下去,卻又猶豫住了。

他雖然會水,但也只是一般,沒有那么善游。

從這里游出去,到底是求生,還是加速了自己的死亡呢?

他盯著那片陰影怔住了,又在在岸邊沉默的徘徊了一會兒,忽然后退了幾步。

下一秒,他猛地沖過去,縱身一躍——

管它是死是活,就賭一把吧!

正當他躊躇滿志的跳進水里,被自己的勇敢自我感動時,現實又狠狠扇了他一耳光。

他一頭撞在了花崗巖上,疼得他差點直接溺死在這里。

那片陰影根本不是什么水道,只是恰好上方突出的巖石折射了光線而已。

盡頭的出水口只是一排長長的縫隙,很長,但是只有手掌寬。

什么迷失,什么湖底,都只是他一廂情愿的臆想而已。

洞里有風,或許打破墻壁,就能去到外面。他找到源頭,對準裂縫,敲折了三根鐵條,爛了兩只板凳,卻也只剝落了可憐的幾塊而已。

他虎口震得生疼,這里的巖石十分堅硬,他已沒有蠻打蠻撞的力氣了。

現實就是如此殘酷,你背上了行囊,做好了冒險的準備整裝待發,卻發現自己連臥房的門都打不開。

肖?濕漉漉的坐在岸上,失了神。

出不去了,出不去了……

他抱住頭蹲在地上,身體痛苦地顫抖起來。

我真的被困在這里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這種絕望,這種崩潰,沒有經歷過生死險境的人是絕對無法體會到的。

過了好一會兒,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站起來看向那些廢料和鑄器。

想要活著,食物和水,是基本中的基本。

他一個接一個的打開箱子,然后看著那些冰冷堅硬的金屬,一次又一次的加深自己的絕望。

他甚至扒開了一堆堆的雜物和廢料,發瘋般的尋找著。明知道不可能,卻還是想在這里找到一塊面餅。

沒有食物,自己能撐多久?

三天?七天?半個月?

自打潛入這里,肖?就沒有吃過一口東西,別說三天,光是現在他就已經餓得前胸貼后背了。

我要怎么才能活下去?

他身體微微一震,下意識地看向地上四具尸體。

剛死不久,都還很新鮮,還有一具已經燒的半熟了。

他嚇呆了,頭皮發麻,為自己這個瘋狂的想法感到惡寒。

他暗暗下定決心,就算是活活餓死,自己也絕對不會去做一個怪物!

罷了。

認命吧。

肖?嘆了口氣,跌跌撞撞的走到水邊。

他想趁著自己還有力氣,來決定自己要不要死個痛快。

他靜靜望著水中的自己的倒影,腦海中一片空白。

流水浮動,折射著點點橘黃色的燈光,美好的不太真實。光影朦朧間,肖?仿佛透過流水,看到了父母的身影。

二人笑著,對他輕輕揮手,仿佛在呼喚著他。

他下意識的也伸出手,卻把這迷人的幻象攪動的稀散。

他憤怒了,狠狠地拍打著水里自己的倒影。

好一會兒,他才停下,水里又慢慢浮現出另一個人影。

是蘇姑娘嗎?他神情呆滯的傻笑起來,他好想看到蘇姑娘。

結果,水里的影子正是嬉皮笑臉的齊澤輝,正得意地看著他,還做了個鬼臉。

肖?愣了一下,隨即笑道:

“怎么,輝少一個人在下面,寂寞了??”

齊澤輝看著他,沒有說話。

“行吧,盛情難卻,兄弟我這就下去陪你……”

水里的人影卻忽然搖了搖頭,伸出手指了指。

肖?愣了一下,順著幻影示意的方向看去。

他看到了長長的管道,筆直的插入頭頂的巖石中。

煙囪!那個煙囪!

他從一開始的茫然里回過神來,瞬間狂喜,他完全可以順著那個煙囪,一步一步爬出去!

這東西如此明顯,以至于都快被他遺忘了。

他再度看向流水,幻影已經不見了。

說干就干!他砸開鐵皮,走了進去。

一人寬的通道筆直的像一把劍,直指洞外的蒼穹,他都能看見那點點星光,雖然只有小小的一點。

肖?大喜,如此強烈的希望再次給予了他無窮的動力,他試了試,四周的巖石雖然平整,但并不是很光滑,憑借他柔韌的身體,爬出去根本不是難事。

他再次想起溫柔聰慧的蘇惜雪來,臉不禁因為激動而顯現出異樣的紅潮。

她也是喜歡自己的吧……

肖?咽了咽口水,剎那間已向上爬了一丈高。

“咳咳……”

一聲微弱的咳嗽聲傳來,打斷了他的熱情。

還有人活著?

他抬頭看了看星空,又看了看腳下,還是決定回去看看。

躺在地上的只有四個人,關鴻發,黃立維,王洪雷,以及隱狼。

第一個人已經死得透透的了,于是他直接把目光投向剩下三人。

黃立維中了毒箭,身體都已紫黑,絕無生還的可能。

王洪雷后背有一處深深的傷口,或許之前可能確實只是昏迷,但是現在也已變得有些僵硬了。

那就只能是……

肖?的瞳孔收縮了一下,看向洞口不遠處的隱狼。

后者靠坐在角落的陰影里,也沉默的看著他,眼神里涌現出一絲復雜。

肖?連忙撿起一塊石頭,小心翼翼的探過去。

但他很快就松了一口氣。

此時的隱狼,早已沒有了往日的半分神氣,鼻子、嘴巴都滲著鮮血,顯然受了很嚴重的內傷,應該沒有能力攻擊自己了。

蕭不亦雖然受了傷,但那一掌也決計不容小覷,直接震斷了他的幾根肋骨,五臟六腑都有些受損。

若不是他身上那件做工精良的鱗甲,此時他應該也已經去陪那三人了。

隱狼直勾勾盯著肖?,忽然笑了,但聲音十分虛弱:

“真是有意思,我居然兩次栽在了你的手里……”

肖?皺了皺眉頭:“所以呢?你有什么長篇大論想要說嗎?”

隱狼笑了笑,緩緩道:“沒那興趣,要殺就殺,我只希望你能給我個痛快……”

他努努嘴,示意他身旁掉落的短刀。

肖?又好氣又好笑,他惡狠狠的揮了揮手中的石頭:“我真想一下一下的砸死你!”

想到他之前對蘇惜雪說得那些殘忍的話,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那就來吧,我在這兒呢?!彪[狼淡淡的道。

“當然了!”肖?氣沖沖的走過去,高舉著手里的石頭。

但在距離他三步遠的地方,肖?停了下來。

隱狼等了半天,不見動靜,便睜開了眼睛,看著神情復雜的肖?,嘲笑道:“怎么?連殺人都不會嗎?要不要我教教你?”

肖?看著隱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再次高高舉起了手里的石頭。

隱狼看著他,沒有動。

但下一秒,預想的進攻并沒有發生。

一聲脆響,肖?把石頭丟在了一邊。

隱狼挑了挑眉:“要用刀也行?!?

“你閉嘴吧!”肖?有些厭惡的看著他,“我帶你出去!”

“嗯?”這次輪到隱狼的表情變得十分意外和奇怪。

他暗自蜷縮的手指下意識的松開,露出腕間的觸發機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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