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末看了看面前的人，再看了看從那人手中遞過來的一大束鮮艷欲滴的粉紅色玫瑰花，感覺自己的右眼皮噔噔跳個不停。

“怎么？你不喜歡嗎？”秦炙瞪著淺棕色的眸子看著她。

“你跟我來，”江末掃了一眼店里三兩客人，在他們的好奇目光中走了出去。

“你這是做什么？”后街里，江末一臉無奈地開口。

“追你啊，昨晚不是說了嗎？”秦炙滿臉笑意。

“……你是說真的？”

“難道還能是假的？”

“……”的確，至少直到剛才為止，江末一直認為他是在開玩笑，或者是她自己聽錯了，但是目前這種狀況，怎么也不像是說著玩那種程度了。

“你是認真的？”江末猶疑著開口。

“是，認真的，”秦炙收了收臉上的笑意，眼睛滿帶誠摯，“我喜歡你，想追你?！?

江末默了，腦海里瞬間千回百轉，想的都是怎么委婉一點拒絕他。

“你可以不用現在就給我答復，我們可以慢慢來，”秦炙看她皺著眉頭，一臉為難的模樣，心里反思是不是自己這么做不太妥當，畢竟他這么做是唐突了些。

“呃……那個，就是……”江末支吾了幾句，最終跟下了決心一般開口，“我喜歡年紀比我小的。”

秦炙眨了眨眼，以為是自己幻聽了，但是看到她一臉坦蕩，加上確定自己的聽力又沒有問題，所以就只有一個可能。

“……就像你那天的那個同學那樣的？”秦炙好看的眉毛擰在一起。

“嗯？我休學過一年，所以陸柏是比我小沒錯……”江末后知后覺，“呃，不是，這跟他沒關系?！?

“你真的喜歡年紀比你小的？”秦炙再問，握著鮮花的手不由收緊。

“嗯，”江末咬牙點了點頭，心里默念‘剛才說的都不算數不算數’。

“可是……”秦炙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隨即語出驚人地說：“那我去把身份證上的年齡改了?！?

江末……

還能有這種操作？

“等等，”江末抬手打停，“這不是你改不改年齡的問題?！?

“那就是啦，你都說年齡沒問題了，那為什么不能考慮我？”秦炙接過她的話說。

“……”她是這么說的嗎？？

“還是你就是在找借口拒絕我？”

還真被你猜中了。江末心里默念，嘴上卻說：“沒有。”

“那你說為什么一定要找比你年紀小的？”秦炙語氣執拗，目光帶著幾分審視。

“因為……”江末腦子里靈光一閃，“我喜歡乖巧可愛的?！?

秦炙……

乖巧可愛？

秦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他自己長什么樣他還是知道的，畢竟有一群一直說他長得像‘街頭混混’的損友。

“……那我去整容可以嗎？”

帶著詢問的語氣，配上那張極為認真的臉，江末表示自己被驚到了。

“你……”江末正要開口，卻被一陣電話鈴聲打斷了。

“我先接個電話，”秦炙揚了揚手中的手機，當著她的面接聽了。

幾分鐘之后，電話掛斷，秦炙臉上的神情頗為怪異，似驚訝，又似驚喜。

“對不起，我現在有事要回一趟局里，你等我回來，”說到最后，秦炙將花束往她手中一塞，匆忙地轉身離開了。

江末抱著花站在原地，默默嘆了口氣。

雖說秦炙跟她說了要等他回來，但是臨近咖啡店關門的時候，江末也沒見到其半點人影，便也沒有在那里等。

簡單檢查了一遍店里的情況，江末這才將燈關了，走出咖啡店的時候，意外地在門口見到一個人。

“你怎么站在這里？”江末的目光落在江雋風身上那件單薄的黑色風衣上，外套里面也只套了一件灰色衛衣，看起來就讓人覺得有點冷。

“等你，”他深邃的眉眼在路燈下顯出幾分柔和來，“一起走走？”

兩人并肩走在路上，任由影子在路燈下拉長，而后縮短。

“聽說你喜歡年紀小的？”走出一小段路，江雋風突然開口問道。

“……”江末神色一僵，你這都是從哪里聽到的？

沒等她說什么，身側的人用低沉的聲音繼續說道：“我可能比你要大好幾百歲，唔，也有可能是上千歲，我有點記不清自己的年紀了。”

江末……

“……我長得也不是乖巧可愛的模樣，這容貌是天生的，我沒有辦法改變，還是你說的乖巧可愛是指性格？可我也不是這種性格……”說著說著，江雋風的眉頭打了個死結。

“……你偷聽我跟秦炙講話了？”江末轉頭看見他滿臉糾結的模樣，像是被什么重大的難題困住了一般。

江雋風神色一滯，目光默默地移開，“我是……路過。”

得，又是說謊不打草稿。

“所以你是真的喜歡年紀小又乖巧可愛的？”

“……”這檻是過不去了還是怎么的？

“不是，”江末心里憋著一口氣，“我是騙他的?！?

“真的？”江雋風上前一步擋在她身前，漆黑的眸子閃著亮光。

“真的，珍珠都沒這么真，”江末把他往旁邊一推，繼續向前走。

江雋風趕忙跟了上去，面上的糾結神色不復存在，隱隱地帶著幾分歡喜。

她說不喜歡年紀比她小的，那就說明她喜歡年紀比她大的，那他比她大上很多很多，她應該也會喜歡的吧。

江末并不知道江雋風的腦回路是這么轉的，因為她突然想起了早上秦炙匆忙離開的事。

“秦炙今天是回警局了嗎？”

“是，”聽她提起秦炙，江雋風的眉頭輕輕擰了一下，“局長說之前的心理醫生被查出了問題，涉及造假心理測試結果，所以那個心理醫生對秦炙所做的測試也就被推翻了，局里另外找了心理醫生來，他應該是回去接受再次檢查的?！?

“結果如何？”

“應該不錯。”

聽到這話，江末眉毛一挑，“是你做的？”

江雋風看向她，眼里忽而浮現絲絲笑意，“你怎么知道？”

“猜的，能在警局當心理醫生的人資歷肯定不低，之前那么長時間都沒被查出有問題，怎么偏偏這次就被查到了，要不是有人推波助瀾，就是他們自己內部反水?！?

“你很聰明。”

“……謝謝，”完全沒有被夸之后開心的感覺。

這時，一道黑色的身影突然從路邊走了出來，路燈恰好照亮來人的臉，正是他們剛提起的秦炙。

江末不知剛才他們的話他聽到了多少，但看他那夾雜著異常復雜情緒的眸子，大概就知道他該聽的應該都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