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睡覺也睡不踏實,每每想到,背后有個人這般坑害自個,古流年干什么都沒心思了。
“古流年啊古流年,你可不能這么認(rèn)慫。豈能縱容不讓自己快活的人,逍遙法外?”
鏡子里面孔,早已不是她的了。
沒意思。
艾唐帶著書來古流年這里背,說是背書,實則來玩。
隨便找了個椅子坐下,功課忘一邊邊去了。
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學(xué)習(xí)的好料子。
“你有點自制力,姐姐不會陪你胡亂玩的。”
雖然沒有實實在在的學(xué),艾唐這樣子做的挺好。走在路上,看見他的人,都在對自家的孩子說:
“看看人家多用功。”
古流年差點笑噴:“你是別人家的孩子,將來要惹人惱的。”
“惱他惱去吧,我也不是刻意的。”恰好讓人家督促督促,自家孩子學(xué)習(xí)不是,對他們還有好處呢。
似乎有那么點道理。
一次兩次,古流年會任由著艾唐玩,次數(shù)多了,太害人。
“艾唐呀,你這天天不學(xué)。到了測試時,豈不是得露餡?”
“……”
“到時候,人家可就沒道理再夸你好了。”
在艾唐眼里,根本不可能露餡。
“我不會作弊嗎?”
“作弊有風(fēng)險,不小心給逮著了……”
艾唐洋洋自得的接了句:“我作弊,沒有被發(fā)現(xiàn)這一說。”
“是嗎?”
凝溪不知是什么時候,站在了門外。古流年從寬處理,凝溪不行…
“你是不是來無影,去無蹤。連走路都不帶風(fēng)?”古流年一點沒察覺。
亡靈妖們都是這樣的嗎?太恐怖了。
“我沒刻意弄出動靜來,你們聊的也盡興。”沒發(fā)現(xiàn),實屬正常。
桌子一邊的艾唐,驚愕的轉(zhuǎn)過身去,完了完了。
凝溪走到他身后,拍了下肩膀:“以往測試的成績,是不是作弊得來的?”
“當(dāng)然不是了,就這么一次!”還給剛好給逮著了:“我以往的成績,都是自己考出來的。”
凝溪有什么重大發(fā)現(xiàn)似的審問艾唐:“怎么偏偏這次玩起來了?”
“流年姐姐在,我學(xué)不下去了。”艾唐一下子把緣由推到了古流年身上。
古流年指了指自個:“我?”
“你流年姐姐在,你開心的學(xué)不下去了?”凝溪盯著艾唐的眼睛。
“看來,你和你凝溪姐姐關(guān)系夠好。她一來,你連我這個哥哥的話都不聽了…”
“沒有沒有,這次只是個意外!”艾唐連忙擺了擺手:“我現(xiàn)在就學(xué)。”
是誰剛才還說要作弊來著…
這翻臉翻的也太快了。
艾唐掂著他的東西,灰溜溜的到另一間屋里去了。
古流年沖凝溪笑笑:“艾唐好怕你!”
“怕我?他才不會怕我。在我面前做一套,背后不一定怎么皮。”凝溪環(huán)視四周,屋里被古流年清理的還算可以,沒有丟人現(xiàn)眼。
“住的習(xí)慣嗎?”
“還好吧~”真實的穿越,不是看起來那么美好。沒有現(xiàn)代社會的基礎(chǔ)設(shè)施,生活麻煩很多,不少東西都得動手做。
“我和艾唐這么好,你會吃醋嗎?”古流年不知怎么的,想出來一句,完了她自己都覺得后悔。
“我吃什么醋?巴不得他離我遠(yuǎn)遠(yuǎn)的,省的我管。”費心費神,還得受氣。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以后讓他常來我這。”古流年在這么大,這么空曠的院子里,整天怪無聊。
艾唐生就的是活潑個性,他一來,就熱鬧了。
凝溪此番前來,并非為了看艾唐,還有別的事。
“我找人問過了,法力盡失,還是可以再修煉的。”
古流年對法術(shù)既抱有某種渴望,又不是特別的想學(xué)。
總結(jié)起來就是一個字:“懶!”
為了甩掉這個名號,古流年需得加把勁。標(biāo)簽可不是亂貼的,貼不好了帶一輩子。
她拿出劍,讓凝溪拔出劍鞘。劍四周紅光繚繞,多少年沒展露過鋒芒了。
古流年難安的閃到一邊。
“你控制得了它嗎?”
憑誰都不想給人懷疑了實力,饒是凝溪,也是如此。不過他也得掂量掂量,當(dāng)初的這把劍,連族中資歷較老的一輩,也控制不了。
更何況他呢?
“如果你有法力多好,他們便不敢欺負(fù)你了。”
古流年哪里給人欺負(fù)了,要真有誰欺負(fù)她…可能性非常小。
“你不用擔(dān)心我,不是一切都好好的。”
眼下是一切都好好的,誰能保證幾十年,幾百年,乃至幾千后依然夠好。
“如果你受了什么委屈,都可以跟我說。”我會幫你解決。
古流年自在慣了,不會受什么委屈。她敏感神經(jīng)下的委屈,若是能算委屈,別人早就委屈死了。
起碼在亡靈妖身上是這樣的。
“你這劍,放在你這里不安全。我先帶走好好收著,如何?”
好你個凝溪,說了這么一堆好話,原來是有利可圖。想要劍是吧,先過了古流年這關(guān)。
“我這劍啊,放我這里,說不定什么時候還能看看,練練,如果你拿走,我還怎么練?”
古流年擺出來爭辯的態(tài)度。
“也許可以,給我一把別的劍使,但效果沒有這一把好。”
古流年不急不躁,凝溪不是非拿走不可。他如果真想要,直接拿走了,古流年也攔不住。
他只是征詢古流年的意見。
看古流年的反應(yīng),是一百個不情愿。
“這把劍殺過太多人,不好控制。你想練的話,最好找一把容易駕馭的。”
有些東西,還真不是能從別人口中得知的。廖以堯說劍沒沾過血,因為他只記得一世。
如果古流年輕信了,說謊者廖以堯不知道自己在說謊,她豈不還是被坑了。
“哪里有好上手的劍?”
“我的就很好。”凝溪的殷切,徹底斷送了古流年的疑心。
“我拿你的,你用什么?”實際上,古流年拿一把普普通通,好用的就可以了。
沒必要用個什么什么好劍之類。她自己這么看,凝溪卻有些不樂意。
“你要把自己當(dāng)成事,不然,誰都不會把你當(dāng)成事的。”
再加上,有良好的優(yōu)越感是某種督促,不會讓人萎靡不前。
“所以,要用你的?”
“如果你嫌棄了,也可以不用…”凝溪說著說著,越往后越?jīng)]有氣勢。
“我怎么會嫌棄你呢?”古流年才不會輕易嫌棄別人,尤其是在乎自己的人。
“我感激你,還來不及呢!”
“那就好。”凝溪松了口氣,差點給古流年當(dāng)成貪便宜了。
“還有,你法力盡失被人散播出去,幕后黑手還沒有查到。”
古流年甚是無奈:“我知道了,早傳到我這里了…”她也不知道是誰干的,只是隱隱約約覺得,那人不簡單。
幾百年前就存在了,當(dāng)時的亡靈妖不知道,被坑得那么很。
古流年把凝溪催走,把艾唐叫了出來。
“你凝溪哥哥的喜歡,讓人承受不起…”
“凝溪哥哥那么好,流年姐姐對他有意見?”
“沒有。”
古流年對任何人都沒有意見。
可能是她的態(tài)度,言語方式總是莫名其妙,讓艾唐覺得怪。
“你學(xué)的怎樣了?”古流年搔了搔頭發(fā),還算順滑。
“艾唐不學(xué)都會!”
“那行,把書拿來,我考考你。”古流年說著就要從艾唐手上奪。
艾唐趕忙的往后挪。
“讓我再好好看看……”
“你不是不學(xué)都會?”
“臨考前還是得看看的…”
艾唐這么一看,看了好一會,古流年沒有從中間掐斷,艾唐好用功的樣子…比古流年一個當(dāng)代人,還要用功。
艾唐所言非虛,正是因為古流年在,才放松了些。古流年為了避免,對艾唐產(chǎn)生不良影響,索興也和凝溪一樣,看護(hù)他學(xué)習(xí)了。
古流年需要明白,自己未來的去向,雖然她很想像一個,普普通通的妖怪一樣過。
自從出了忘川河,基本上處于無欲無求狀態(tài)。
也不全是,被迫的辦事。
亡靈妖族里有位巫醫(yī),古流年去向她討教了怎么消滅,或者是祛除體內(nèi)的種子。
巫醫(yī)是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人,瘦骨如柴,古流年和她說話都不敢大聲。
巫醫(yī)行動有些遲緩,每擺出某個動作,身體都在顫顫巍巍。看上去,極不牢靠。
不過很有資歷的樣子。
她拄了根拐杖,聲音蒼老而枯啞:“你什么都不用說了,我知道…”
啥?古流年被看穿了!
“你知道什么?”
“不久的將來會有場動亂…整個亡靈妖種族都會波及。”
古流年不知所措,她用手在巫醫(yī)面前擺了擺,沒有反應(yīng)。
“您的眼睛看不見嗎?”
如果巫醫(yī)什么都能知道,那么背后陷害的真手,也知道的吧…
古流年扶著巫醫(yī),讓她坐下,自己立在了旁邊。
巫醫(yī)在整個亡靈妖族里頗有名望,古流年對她恭敬有加。
鎮(zhèn)服古流年的不是巫醫(yī),而是巫醫(yī)的權(quán)威。
巫醫(yī)沒有五感,何止是眼睛不能看,耳朵也不能聽。
古流年揣摩著,她是不是有一些當(dāng)代人十分向往的讀心術(shù)。如果一個人,能把你看的一清二楚,包括你是怎么想的。未免太恐怖了…
“你想要消除種子的危害…”
古流年回了句:“是,你有辦法嗎?”
“辦法是有,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你來的太早了。”有因有果,因還沒種好,哪里來的果。
“那種子可是三年就會爆炸,它一炸,我就沒命了。”古流年能不急嗎!
“難不成,為了自己活下去。殺了他么?”他,指的是廖可堯。古流年可不想殺人。
太罪惡了。
“看時機(jī),如果真有那么迫不得已的一天,未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