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鷺閣外墻那排水柳綠了葉子,景塵兄便可與我一同賞景去了。”
沈凌惜慢條斯理的收拾著東西,一樣一樣整齊的放進藥箱里。
白鷺閣外墻的那排水柳,在冬季只剩下光禿禿的枝干,干枯又脆弱。
韓瀟靠在軟榻上,只能看見水柳高出墻圍的一點點枝干。
水柳是個隨處可見的玩意兒,這在皇城里是最不新鮮的。
韓瀟也從來沒有多看過它們一眼,它們只不過是韓瀟回白鷺閣路上的一個裝飾品。
但聽了沈凌惜的話,韓瀟的心里有什么東西開始偷偷的發芽了。
他很期待,期待春天,期待自己也能親自去看看水柳的色彩。
“你有幾成把握?太醫院早已經給我的腿判了死刑。”
盡管欣喜,韓瀟還是有幾分不確定。
畢竟這么多年來,自己都沒有對這雙腿抱什么希望。
韓瀟的小表情和小心思,沈凌惜早就盡收眼底。
她治療過的病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病人的心理,她最懂了。
“那還不是因為我之前沒有入職太醫院。”
這話不是吹,透骨釘這毒她閉眼睛都會解。
“不過,既然景塵兄問到了,我就直說好了。”
沈凌惜把玩著茶幾上的茶杯,杯壁上也畫著白鷺的圖案。
“景塵兄有幾分誠意,我便有幾分把握。”
果然!
這女人對自己也是有所圖謀。
韓瀟眼神當中多了一絲冷意,“凌云兄但說無妨。”
沈凌惜很想趁機占韓瀟點便宜,但是自己現在是二哥的身份,實在是不太方便。
“實不相瞞,我有一事相求,希望能得景塵兄相助。”
沈凌惜拿出之前讓阿遲準備好的藥包,在茶幾上攤開。
“這是我祖傳的方子,是祛寒的良方,名為止寒散,現在正是暢銷季節,只是我身份有別,可否請景塵兄幫我出手?利潤二八分成。”
原來是想賣藥。
也是沈東海被降職,沈家被皇帝看的死死的,而且藥材生意一直是太子在監管。
“凌云兄你也知道,我只是一個不受寵的虛名王爺罷了,況且這店鋪……”
韓瀟還沒說完,沈凌惜就抬起了手指。
“王爺過謙了,西市上的店鋪十之七八都是王爺的產業,只是區區一個藥鋪不成問題吧。”
韓瀟一愣,西市是他的暗樁,沈凌惜怎么會知道?
“你…”
沈凌惜笑而不語,罩著面紗看不清她的表情。
她總不能告訴韓瀟,她偷抓了往瀟王府送信的鴿子吧。
“王爺放心,這事凌云自然只字不提,況且論繁華,還得屬東市。我幫王爺治好腿,王爺幫我在東市開一間藥堂如何。”
沈凌惜好生狡猾,三言兩語便從賣貨變成了產業了。
而且還是東市!
東市別人不知道,韓瀟可是知道的。
那可是太子韓濟的盤中餐。
沈凌惜到底打了什么算盤,難道是想要借自己的手去對付太子?
又或者是沈東海授意?
片刻之間,韓瀟腦子里展開了一場天人交戰。
“若是為難那就算了,就當凌云沒福氣吃這頓飯。”
沈凌惜背起藥箱起身要走。
“等等。”
韓瀟伸手拉住了沈凌惜的袖口。
他不想放棄,這是這么多年唯一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