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比真金都真。不過王嘉羽不知道，如果你們想告訴他，我不阻止哦！”陳文靜拉開門直接離開。她就是一個壞學生，她不想變好，而那些人，也不能左右她，她的路，她自己選。

放學，陳文靜像什么也沒有發生過一樣和王嘉羽一起回家，有些事，他不需要知道。

時間過的真快，已經最后一天了，陳文靜在中午逃課了。

握著公用電話，陳文靜撥通了那個電話。嘟嘟嘟的聲音響起，陳文靜的心也提了起來。

“喂，誰啊！”一個粗狂的聲音響起。

“彪哥吧，我是陳文靜，陳勇和王燕的女兒。”陳文靜握緊話筒，努力壓抑著自己的不安，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冷靜鎮定。

“哦，當年那個小丫頭啊！你找我什么事？王燕死了？”彪哥的語氣里透著一絲幸災樂禍。

“我們死了，你的錢和誰要呢？”

彪哥吐出嘴里的煙，這個小丫頭有幾分意思。“你找我什么事？難道是還錢？哈哈哈。”

“是還錢。”

彪哥覺得自己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你在開玩笑？”

“沒有，我馬上十八歲了，我找了一個愿意給錢的老男人。我想和你見一面，算一算到底欠多少錢，最好是有字據。”陳文靜的手心開始出汗，心中祈禱這彪哥快答應。

“哎呀，小丫頭厲害了，什么時候？去你家嗎？”彪哥添了一下嘴唇，語氣輕浮。

“好啊，在我家旁邊的胡同里，那里沒人看得見。”

對面傳來肆意的狂笑，“月黑風高黑燈瞎火，我喜歡，今晚十點，不見不散，如何？”

“你一個人來，帶多了人，我害怕。”陳文靜放軟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有些撒嬌的意味。

彪哥有些迫不及待了。“好啊，小丫頭。”

掛了電話，陳文靜一摸額頭，都是汗，她得趕回學校去，這是和王嘉羽一起的最后一個下午了。陳文靜趕回學校沒有去教室，而是到了偏僻樹蔭下趴著。取出紙筆，陳文靜準備寫下給王嘉羽的答案。

一邊寫，陳文靜的眼淚一邊流下。將信疊成心的形狀，陳文靜將它裝到了信封里。輕輕的在信封上印下一個沒有痕跡的吻，陳文靜說道，“再見了我的愛。”

下課鈴聲響起，李珠珠在門口看到了陳文靜。“老大，你今天不去約會？”

“我找你有點事。”陳文靜拉著李珠珠藏到沒人的地方，從書包里拿出信封交給李珠珠。“現在王嘉羽是我的試用期男朋友，明日就要告訴他答案了，我不好意思當面說，明天上學你把這封信交給他，這里是我的答案。”

“沒問題。”李珠珠把信夾在書中，小心翼翼的放到了書包里。

陳文靜看著李珠珠做完這一切，一把抱住了李珠珠。“珠珠，這么多年，謝謝你。我們都十八歲了，要考慮未來了，你也要考慮自己的未來了。你是一個可愛的女孩，會遇到你喜歡的，也喜歡你的人，你們會一起享受這美好的人生。”

“老大，我雖然很感動，可是我怎么感覺不對勁啊！”李珠珠覺得老大不正常，說了和以前相反的話。

“沒什么。”陳文靜放開李珠珠，“最近和好學生呆一起久了，就想灌輸心靈雞湯了。”

李珠珠嘿嘿的笑了，滿臉八卦的問道，“老大，有空你給我說說怎么拿下校草的吧，我想學一學。”

陳文靜感覺自己錯過了什么，“你看上誰了？”

“他還沒認識我呢，過幾天有進展了我悄悄告訴你。”李珠珠害羞的搓著手。假小子也情竇初開了，年輕真好，活著真好，陳文靜在李珠珠的肩上拍拍，“好，記得告訴我。”

“嗯嗯。”李珠珠捅了捅陳文靜，陳文靜回頭，看到王嘉羽笑著站在自己的身后。

有一個成語叫“一眼萬年”，曾經的陳文靜不懂，此刻她有些懂了，王嘉羽這寵溺的一笑，她可以永遠記住，刻在自己的靈魂深處，就算自己墜入永遠的黑暗，她也不會忘記。如果真的有黃泉路，她不要喝孟婆湯，不要過奈何橋，寧愿做一個守在忘川邊的女鬼。

“文靜，你怎么了？”王嘉羽手在陳文靜面前晃了晃。

“沒什么”，陳文靜回神，“你剛剛太好看了，我覺得我更愛你了。”

王嘉羽摟住陳文靜的腰，在她的額頭印下淺淺的一吻。“我希望你很愛很愛我，我也會很愛很愛你。”

陳文靜的心不斷跳動，越來越快，快到她以為自己要昏厥。清風揚起他們的衣角，將這青澀的一幕永遠印下在十八歲的校園。

今日陳文靜要求去十日前她攔住王嘉羽的那個地方，從這里開始，也從這里結束。他們坐在梧桐樹下，陳文靜攤開了自己的手心。

“這個是什么？紋身嗎？”王嘉羽看著陳文靜手心的黑色羽毛。栩栩如生，很漂亮。

“還記得我玩的那個游戲嗎？”

“記得，你說你數五下，我就會愛上你。”王嘉羽現在想起來也覺得荒謬，不過他也太好撩了，這么一下就被陳文靜勾走了心。

“伸出手，我們十指相扣，感受彼此的心跳。”陳文靜張開雙手，和王嘉羽也張開的手十指相扣。

“閉上眼睛。”

王嘉羽乖乖閉上眼睛。

越過王嘉羽，陳文靜看到坐在不遠處梧桐樹上的莉亞。她紅色的長發輕輕飄揚，藍色的眸子深深的看著她。

陳文靜的眼淚順著臉頰一滴一滴滑落。

時間到，美好終止。

王嘉羽感覺自己的掌心有什么東西飛出，他的心忽然砰一動，似乎掙脫了什么束縛。

同時，陳文靜感覺刺骨的涼氣從自己的骨子里散發出來。這就是失去愛的感覺嗎？好冷，好絕望。她感覺她人生的色彩全部消失，只剩下一具殘軀。

莉亞感受到彩色的靈魂進入自己的身體，看了一眼兩個人，消失在原地。

王嘉羽真開眼睛，看著眼角濕潤的陳文靜。雙手分開，兩個人相顧無言。王嘉羽不知道該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像是失去了什么，像是發生了一場夢境。他回想著和陳文靜的點點滴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