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yè)完,游泳池放水清理泳池,我們才可以放假兩天。
我和軍子沒事在大街上溜達,在游泳館的時間久了,發(fā)現(xiàn)外邊天氣是格外悶熱。在一些人的眼里夏天是美麗的,它的美麗取決于我們對顏色的熱愛。白色或者是黑色,這兩者居多。這樣導(dǎo)致人們逛街時都需聚精會神,然后心里再唏噓感慨一番。夏天好啊,天氣熱了,穿的就少了,自然看的就多了。這次,我和軍子審美上都有了改觀,不是因為我們的審美觀挺高了,而是在游泳館待久了,發(fā)現(xiàn)外邊的春光不能再輕易征服我們的眼球,也不過如此。
游泳是一項特別消耗體能的運動,我發(fā)現(xiàn)最近我的食量增長,體重卻下降。軍子也自認為自己瘦了,身體略顯憔悴。我們一致認為該下館子搓一頓,在沒有人愛我們的時候,我們更要懂得自愛,要不整天悵然若失的,多可憐啊。
我們走進一家飯店,居然發(fā)現(xiàn)老譚也坐在那里,正在等著,不知道是等人還是等飯。我和軍子走上前,過去打招呼。老譚為了表示客氣,禮貌的笑了。可是笑得又不自然,甚至讓我感覺有些猥瑣。
老譚說:“你們哥倆怎么也來這里吃飯,真巧。服務(wù)員,再上兩套餐具。”我們彼此寒暄了幾句,又點了幾道菜。
開始的時候,我們只談?wù)撽P(guān)于游泳教學(xué)上的事情。容易讓我們銘記在心的往往就是那些冥頑不明的學(xué)生,他們令我們生氣,上頭,無可奈何。我們對其的照顧自然就多了,伴著期望,收獲著失望,對這些人的印象自然就深了。
老譚說:“我的學(xué)員大部分都是童子軍,個個都是五、六歲的小孩。”
軍子說:“我的學(xué)員也是六小齡童,你說他們的家長怎么忍心讓這么小的孩子來學(xué)游泳呢?”
我說:“哎,這些家長真恨不得當初生孩子直接生出個兩棲的。”
老譚說:“年紀小的孩子就特別難教,你說什么他根本就聽不進去。”
軍子在一旁附和說:“對對對。”
老譚喝了一口酒,繼續(xù)訴苦:“有些孩子就是笨,而且還不讓說。說了怕影響孩子的自尊心。”
軍子說:“我還以為說孩子笨會扣工資呢。”
我說:“你以為呢?”
老譚說:“什么影響自尊心啊,5歲的孩子懂什么,你叫他放松,他都不知道是干什么,哪來的自尊心啊。”
軍子問老譚:“你在這里工作多長時間了?”
老譚說:“兩年。平時只有暑假的時候忙一些,平時就沒事。”
軍子說:“那也得很辛苦吧。”
老譚說:“還好。”老譚又突然問道:“你們有對象沒?”
軍子自豪地說:“吹了。”我知道此刻軍子正在假裝堅強,不想撕開他的假面具。
老譚這時好奇,問:“怎么吹的?”
軍子開始支吾,說:“這個......那個感覺兩個人不合適,呵呵。”
我問:“老譚,那你有女朋友嗎?”
老譚說:“有,不過這一個要求高。”
軍子問:“哪里要求高?”
老譚說:“其實不高,說起來簡單,要有房有車。”
軍子立刻遞給老譚一根煙,說:“那她們還不如嫁給蝸牛好了,走到哪都是家。”
老譚接過煙,說:“平時我不抽煙,但煙酒不分家,來一根就來一根。”
軍子對房子有很深的怨念,因為這畢竟是他跟他的女友分手的正式理由。說:“現(xiàn)在房子怎么就是結(jié)婚的必需品了?”
老譚說:“有了房子,女人才有了家一樣的歸屬感。”
軍子說:“不是安全感嗎?”
老譚說:“都一樣,女人就是靠著感覺活著的。”老譚繼續(xù)說:“其實,有了房子也沒什么,還不如農(nóng)家小屋。我就希望能在農(nóng)村生活,扎一圈籬笆種些菜,養(yǎng)幾只雞。男耕女織,這樣就挺好。”
軍子說:“你這是理想主義,很難實現(xiàn)。”
老譚說:“關(guān)鍵我的媳婦兒不想跟我過這種生活。她說讓我買房子要在三環(huán)以內(nèi)的,逛街的時候感覺離家近。車子沒超過三十萬的不坐。你說可氣不可氣。”
軍子說:“太可氣了,女人為什么把自己喜歡的東西要強加在男人頭上,讓我們買單。我們辦不到的時候,愣說是我們不愛她們了,奇怪。”
看著軍子與老譚兩人在一旁對話,我一句也插不進去,我只好埋著頭吃飯。兩人一見如故,又相見恨晚。老譚不再像以往那樣沉默寡言,兩人都把自己的處境陳述著,將心比心,將痛比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