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偶爾，會發(fā)生一些偶遇。

在偌大的一個城鎮(zhèn)里，每天都有無數(shù)人擦肩而過，車來車往。相遇原本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何況，在萬千人群中，再次碰到。

好似原本我們都出門像背道而馳的方向行走一樣，今天，卻莫名其妙地相對而行。

就是這么一次相對，便讓彼此的心靈，都化作了飛灰。

只因世間最巧的事就是，余未言來電視臺應(yīng)聘的時候，其中一個主考，竟然是她。

那個名為夏天，和他發(fā)生過邂逅的女人。

而她卻好像不認(rèn)識他一樣，只是輪流對著各個面試的人員提著問題，甚至輪到他時也是如此。

直到面試結(jié)束，所有人都離開夏天在那整理材料的時候，他終于忍不住喊出：“夏天。”

“什么事？”夏天抬起頭看了看他。

余未言緊張地搓了搓手，突然想起手中還有瓶礦泉水，就立馬拿出來遞給她：“天熱，多喝水。”但是他全然沒想起，拿起的是半瓶。其余的一半自己剛剛已經(jīng)在樓下面喝掉。

“你這算是賄賂未來的領(lǐng)導(dǎo)嗎？小P孩？”

“那個那個……”余未言說話突然結(jié)巴了起來。

“好啦！”夏天轉(zhuǎn)身要離開：“你今天表現(xiàn)得很好，估計以后就是同事了。要更加努力啊！”話沒說完，她已經(jīng)走到了門口。卻在拉開門的時候，聽到余未言在后面喊了一聲：

“那個，要不我追你吧！”

仿若一聲悶雷一下子打在了兩個人身上一樣，他們彼此都悄無聲息的站在那里，一個在后面望著，一個拉開門停下來。

那個要不我追你吧！

要不我追你吧！

我，追，你，吧！一字一字，清晰地傳入她的腦海里。

“我說過了，我不是你彌補(bǔ)空虛的玩具，也不是你的替代品。所以，這種玩笑別再開了。無聊得很。”夏天連頭也沒回地回答他。

“我說真的。我追你，從現(xiàn)在，從此刻。可能我長得不好看，又沒錢，還有種種壞毛病，但是，我會一心一意地對你好。疼你，寵你，慣著你。你看成嗎？”

夏天回過頭來看了看他：“追我的人很多的，所以，要做我男朋友都要經(jīng)過考驗(yàn)。”

“什么考驗(yàn)？你說吧！”余未言握緊了拳頭，仿佛要上戰(zhàn)場一樣。

良久，夏天突然對他說：“我要你穿得風(fēng)騷絕代，金發(fā)碧眼，紅色高跟外加性感絲襪，當(dāng)著眾人的面給我跳鋼管舞。如果你做得到，我就答應(yīng)你。”

……

比沉默更久的沉默。

然后，夏天哈哈大笑地走了出去，讓余未言一個人愣在那里。

傻傻的，呆呆的。他手中的拳頭握得更緊了，終于在全部用力過后，像是想好了什么一樣，走出了會議室。

留下一間空屋子，沉寂如水，寂寞如冰。

猶如從來沒有人來過一樣，猶如整個世界就這樣安靜一樣。

剛才所有的對話都已經(jīng)消失不見。沒有證據(jù)，也沒有誰會刻意地記著這些事。

所有的故事都是生活中的插曲，只不過，卻凌亂地織不成一首歌。

2

秦受在女寢樓下，突然開始放聲高歌起來。不停地嚷嚷著：“樓上的女孩看下來，看下來，看下來。這里的男孩很精彩……”之類的。

然后，只看到從天而降的大水，一下子灑在秦受身上。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句：“看你大爺。”

他用手抹了抹臉上的水，然后莫名地說出了一句：“媽的，洗腳水，有股臭腳丫子味兒！”

他和寢室同學(xué)喝酒打賭，真心話大冒險。結(jié)果輸了，大冒險的題目就是來對面女寢唱歌。他事先想到萬千可能性，被嘲笑被罵啊之類的，卻一直都沒想到過，會被人潑上一盆洗腳水。就在他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開回去和寢室人繼續(xù)廝殺的時候，有一個女孩從寢室里走了出來，對著他，將手里的毛巾遞給他。

“給，擦擦吧！”

他們沒見過，素不相識。可秦受還是接了過來。

“對不起啊！”我的室友們剛剛不是有意的。

“是嗎？不是故意都這么準(zhǔn)。”秦受一邊擦拭頭發(fā)，一邊有些抱怨著說。

“誰叫你大半夜的在女寢樓下瞎胡唱。”

“沒辦法，我們在玩真心話大冒險。我輸了，所以才……”秦受對她說。

“嘿嘿，真巧。我們也在玩，所以，你剛才被潑就是一次大冒險。而我的大冒險就是下來給你送毛巾，看你是不是帥哥。”

“那現(xiàn)在還讓你滿意嗎？”秦受開始有些調(diào)戲地問她。

“勉強(qiáng)能看吧！我要回去了。”

“毛巾給你。我回去洗洗吧！怎么擦都沒什么太大用處。”

“算了，你用吧！”似乎有些厭煩毛巾里有股腳丫子味，女孩并沒打算要回來。

“那也好，你叫什么？以后我還你條新的。”

“落落，李落落，你呢？”

“我叫秦受。”

女孩突然一下子樂出聲來：“看得出來，長得是挺禽獸的。”

“不是那個秦受，是……”

“不用解釋了，我要回去了。有機(jī)會再見吧！”

秦受想告訴她自己的名字是哪兩個字，卻被對方完全打斷。然后看著其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當(dāng)中。

“一盆洗腳水，換來的是一個美女的毛巾以及名字，也不知道值不值。”他有些自嘲地說。然后也迅速消失在黑夜里，走回寢室。

而背后，卻是另外一個人的遠(yuǎn)望。伴著黑夜，帶著深邃，形成一種看似幽若的光。

3

在電視臺上班的第三天。余未言只見過夏天一次。

她匆匆忙忙地跑到自己的辦公小組給主任送文件。然后便迅速離開。后來，他才知道，原來夏天是上面某領(lǐng)導(dǎo)的助理。專門負(fù)責(zé)傳達(dá)各項(xiàng)文件。

而他，卻在那一次之后，有好久的神不守舍。直到被別人在耳邊叫了三次開會才停止發(fā)呆。究竟只是一種迷戀，還是真的愛上了？有的時候連自己都不知道。

只是在不知不覺間，腦子里，內(nèi)心里，會時刻都有她的影子，分分秒秒的。從未間斷。電腦里的屏幕已被他打滿了夏天兩個字，可他卻毫不知覺。

4

再次來到酒吧時，已是十幾天以后。

燈紅酒綠的生活，唯我獨(dú)尊的寂寞。

夏天，坐在椅子上和身邊的姐妹說個不停，然后看著舞臺上妖冶的舞蹈以及下面各種形形色色的人群。

她似乎是嘲笑一樣對著身邊一位名叫蓉蓉的朋友說：“你知道嗎？最近有個小孩說喜歡我，特別純情。”

“得了吧！有多純情啊！是純情小處男啊還是想讓你以身相許啊！這年頭，哪還有純情的啊！”蓉蓉一邊吞云吐霧一邊大神地對她說。

“你說對了，和我還真是他第一次，抽時間介紹給你認(rèn)識認(rèn)識。”

“我靠，我倒要見識下，你所謂的純情少年。”

兩個人在不停地說個沒完。直到音樂停止，燈光突然全部暗了下來。

“干什么啊！怎么要換風(fēng)格嗎？難不成也要純情路線？”蓉蓉好奇地問。

然后就聽到一聲“天啊！”從身邊的夏天嘴里傳來，接著就只見她用雙手捂住嘴唇，不停地注視著前面。甚至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而隨著視線而去的地方，卻不知在什么時候被別人放了一根鋼管。一個妖冶的男人在那上面跳動起來。

場面頓時HIGH翻了全場。所有人都跟著大聲呼喊起來，叫嚷聲不絕于耳。

風(fēng)騷絕代，金發(fā)碧眼。紅色高跟外加黑色絲襪。那個人，正是余未言。他不停地擺弄著各種動作，誘惑著場內(nèi)的每一個人。視線，也在屋子內(nèi)轉(zhuǎn)動一圈之后，終于鎖定了一個目標(biāo)。慢慢地，慢慢地走了過去。

一瞬間，好似有那么一盞光，打在了夏天的身上。

而整個屋內(nèi)也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一個伴隨著音樂不停地跳著，另一個，卻從一開始的驚愕，變成了淚流滿面。

一個男孩，在20歲的時候，為了一個自己不知道怎么愛上的女子，在夜總會里，緩緩地跳著這樣的舞蹈。

一個女人，在30歲的時候，看到一個男孩為了自己所說的一句玩笑話，緩緩地跳著這樣的舞蹈。

一個男孩，只是努力地去談一場踏實(shí)的戀愛，所以，為了自己所在乎的女子，跳了這樣一個舞蹈。

一個女人，只是偶然的一次邂逅，卻碰到了一個人，愿意為自己跳這樣的舞蹈。

什么都不重要了吧！哪怕天塌地陷，世界滅亡。

什么都可以無所畏懼了吧！世俗的眼光，流言蜚長。

只因，在不知什么時候起，彼此已經(jīng)成為了對方的一道光。

他在她的身邊來回做著妖冶的動作，直到音樂停止。他氣喘吁吁地對著淚流滿面的夏天說：“這樣可以了嗎？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嗎？”

所回答的，是在眾目睽睽下的親吻，它封鎖了所有的語言。

連時間，在那一刻，仿若都停止了。

5

兩個人在床上不停地親吻，愛撫。直到最后一刻的時候。夏天突然攔住了他：“有件事我要告訴你。”

“什么事？”夏天問她。

“其實(shí)那一天，在賓館，我們都喝多了，什么都沒有做，所以，到現(xiàn)在，你還是個處男。我希望你考慮清楚。”

余未言望著她的眼神，繼而回予的，是更猛烈的親吻。從嘴唇到肌膚，最后又到耳邊。

“夏天。”他在她耳邊悄悄地說。

“什么事？”

“我愛你。”他悄悄地說出了這樣三個字，與之同時的就是，自己已經(jīng)從一個男孩，變成了一個男人。

6

當(dāng)太陽光直挺挺地照射進(jìn)屋子里的時候，夏天才懶洋洋地醒來。她將四肢長長地伸開，一個大大的懶腰伴隨著哈欠聲結(jié)束。

她喊著：“小賤賤，你在哪里？”隨之而來的是“來啦來啦”的聲音，然后就看見余未言風(fēng)塵仆仆地從門口處趕來，將手中的早餐放到桌上。接著他跑向床邊，看向她。

兩個人，四目相視，彼此微笑著。

這是兩個人正式相戀的第十天。他對她好，寵著她，疼著她，甚至有些賤賤地守護(hù)她。所以，她叫他小賤賤。而他也總會適當(dāng)?shù)鼗厣弦痪洌骸跋闹髯哟认椋堄蒙牛　?

幸福就是這樣的，在無聲息間，悄然而至。把握住了，就是永遠(yuǎn)。

他扶她起床，看著她穿衣，一臉抵不住誘惑的樣子。想起她早起來朦朧可愛的樣子，他在心里不禁不停地自己說：“要一輩子，都對她好。”

他對她說：“報告夏主子，早晨好，牙膏已經(jīng)擠好，早餐已經(jīng)買好，水也已經(jīng)燒好，請問還有什么，請指示。”

“沒事了，小賤賤表現(xiàn)得很好，跪安吧！”

“嗻！”然后兩個人都大笑起來。他們一起去洗臉，刷牙，吃早飯。繼而一起出去，雖然是同一個單位，但他們卻終究不想讓太多人知道。所以，一個坐公交，一個打車，并且，他們從來沒有一起走入過單位，在單位，也跟平常一樣，裝作同事，從沒有過分曖昧的動作或者表情。

坐在公交車上，他每天甜美地補(bǔ)一覺。然后醒來給她發(fā)短信，告訴她，自己又夢到她了。她罵他花癡，然后他傻樂。

公交停了又走，走了又停。無數(shù)人上來，無數(shù)人下去。

他望著那些上上下下的人。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語說：“夏天，我其實(shí)特別想坐一輛公交車，即使不是在起點(diǎn)遇到你，卻愿意在中途碰到，然后兩個人一起到終點(diǎn)。永不分離。”

陽光一閃一閃地，照進(jìn)車窗，照入他的臉上：笑的，是那么甜蜜。

7

李落落在醒來的時候收到了一份快遞。她打開后發(fā)現(xiàn)，里面是一塊新的擦臉毛巾，上面清晰地用線條寫出了秦受兩個字。

大清早，寢室里的女孩子就開始嘰嘰喳喳地討論著各種八卦，像哪種香水味最好，那個品牌的衣服又出了新款式，并且打八折之類的。不過大家卻在看見李落落手里的這條毛巾后停止了繼續(xù)說話，只因上面的這兩個字。

秦受是學(xué)校里出了名的富二代，也是學(xué)校里出了名的花花公子。

被他看上，那就不僅僅是討論香水衣服的問題了。而是，你的身體究竟能提多少個包。

被他看上，就不能付出真感情，因?yàn)樗ㄐ摹３藢Υ蠹襾碚f最重要的錢之外，沒有什么是真的。而對于秦受，往往錢才是最虛假的東西。只是一張紙，換來快樂的紙。

這一點(diǎn)，不但大家知道，其實(shí)李落落也知道。只不過，欲望會填滿人類空虛的心靈，會讓人們覺得其實(shí)愛情遠(yuǎn)不如金錢來得實(shí)在。

即將畢業(yè)的大學(xué)生都不再幼稚，都不再單純了，大家都在為了能擁有更多金錢而想盡一切辦法，甚至出賣了自己。當(dāng)然，余未言除外。此時的他，還在公交車?yán)镒鲋菢由瞪档囊粋€夢。夢中的他，好似永遠(yuǎn)都不會醒來一樣。

8

到了單位的時候，余未言發(fā)現(xiàn)自己的桌子上有了一份早餐，并且身邊的每一個同事都有一份，還都津津有味地吃著。看著他大惑不解的樣子，一個同事告訴他：“你就吃吧！這是一個有名的公子哥追求夏天的手段。前幾天他在外地，所以停止了，現(xiàn)在。他回來了，咱們就每天都有免費(fèi)早點(diǎn)吃啦！”

余未言突然愣在了那里，他不明白，為什么夏天沒有和他說，為什么不告訴他這一切。他假裝去洗手在路過她辦公室的時候，看見她把自己的那一份隨手扔到了垃圾桶里，他內(nèi)心里突然有種幸福感出來。

也許，她只是怕自己誤會。

也許，她并不稀罕那些早餐，而相比之下，卻更喜歡自己的那份簡單的方便面以及在上面加個蛋。

也許，真的只是那個人單相思。

他想了想，終究為自己這些無聊的猜測輕輕地?fù)u了搖頭，轉(zhuǎn)身回到辦公室。工作了一會兒后，他疲憊地站了起來，隨便在屋子里走了走，也隨手將那份早點(diǎn)扔到垃圾桶里。他走到高大的落地窗邊伸了伸懶腰，不經(jīng)意的向外看著川流不息的人群，卻看見在單位的樓下，有那么一輛跑車停在了那里，車?yán)餄M滿的都是玫瑰花。車旁邊站了一個不知道怎么形容只是讓他一眼就感覺到反感的男人。

而那個男人對面，站的竟然是夏天。

他看著下方，眉頭不禁地皺了起來。

很快的，很多同事發(fā)現(xiàn)了下面的事情，便都趕過來湊熱鬧。一下子，窗邊就擠滿了人，甚至讓人有些恐慌這份玻璃窗會不會一不小心碎裂，將所有人都扔下去。

嘰嘰喳喳的聲音，不停地傳入他的耳朵，讓他越來越覺得煩躁，甚至有種想要罵人的沖動。

但是，其結(jié)果，卻讓所有人都大失所望，除了余未言。

只因從幾個打開的窗戶當(dāng)中，清晰地聽到夏天將接過來的玫瑰扔在地上說道：“我有男朋友了，他對我很好。所以，請你以后不要打擾我的生活。”

同事們談?wù)摰慕裹c(diǎn)一下子從玫瑰花車變成了夏天的男朋友：

究竟是誰，做什么的，能讓那么多人都追不到的夏天鐘情于他？

只有余未言，走到電腦旁，輕輕地，輕輕地哼唱著歌。

9

需要解釋嗎？

并不需要吧！

愛情的本質(zhì)就是彼此需要相互信任，不猜疑。哪怕是有那么一點(diǎn)兒小小的不對，也不要為此影響兩個人繼續(xù)地生活。

只不過，卻不知道為何，彼此總是會有一些不開心。所以，余未言在煮面條的時候，將面弄得粉碎。

“有問題可以說不出來，何必拿面條出氣！”夏天走到他身后對他說。

“沒有。”

“我早告訴過你，有好多人追我。那些有錢的，有勢的人，因?yàn)槲业拈L相，我的身材或者別的一些原因，說喜歡我。我不告訴你，只是因?yàn)榕履阈睦锊皇娣Ｒ驗(yàn)樗麄兠總€人身家都有個千八百萬的。而你，卻只是一個在校的大學(xué)生，每月拿著幾百塊錢的實(shí)習(xí)工資，并且還是一個沒畢業(yè)的小孩子。我要是想跟他們的話，早就跟了。選擇你，只是因?yàn)槟阏f你會寵我，疼我，愛我，現(xiàn)實(shí)是你也確實(shí)是這么做的。所以，我很開心。我就想得到這樣一場踏踏實(shí)實(shí)的戀愛。”

相比之下，我可以少花一點(diǎn)兒錢，只要你能一直這么對我。我會相信，終有一天我們也會好起來的，別人有的，我們也會有。

“為什么不能告訴單位的人我們兩個的關(guān)系呢？”

“第一，同事間不許談感情，這會影響工作。”夏天對他說。“第二，說出來，輿論會把我們倆壓死的。年齡相差得太多，而且你還沒畢業(yè)，沒穩(wěn)定的工作也沒錢。我怎么跟大家說，他們會在背后用水淹死你你信嗎？等你成長了，成熟了，有資本了，我們可以天天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什么都阻擋不了。而我，在等待著那一天，我的小賤賤。”

“我知道了。”余未言一邊煮著面一邊對她說。

“面條弄軟一點(diǎn)。我胃不是特別好，不能吃硬的。”

“哦！好。”

其實(shí)愛情就是這樣的，從一開始一個人的寂寞變成兩個人的相依。生活久了，總會碰到一些磕磕碰碰。

就好像騎久了的自行車一樣，鏈子都會掉，然后找個地方放一些潤滑油就好了。

發(fā)現(xiàn)問題，解決問題，然后再發(fā)現(xiàn)，再解決。

只是在這個解決過程當(dāng)中，不要觸火便著。一旦有一個人大發(fā)雷霆的時候，另一個，一定要小聲細(xì)雨地哄著。

例如，當(dāng)面條做好的時候，余未言本想吃完飯連飯碗帶鍋一起去洗，卻被夏天要求必須先洗碗鍋才能吃碗，要不油膩膩地放著那惡心死。

例如，擦地的時候，余未言總是東擦一下，西擦一下，卻被夏天罵個沒完。

而他，不停地低頭承認(rèn)錯誤。

例如，夏天突然在他趴在地上用抹布擦地的時候一下子跳上他的背去，大喊著：“小賤賤，駕，駕。你快點(diǎn)，快點(diǎn)。”

而余未言，裝作一匹大馬，在屋子里來回地?fù)u擺著。

這就是幸福吧！裝上了潤滑油，車子又能走起來了。

我愿意這么一直寵著你，無論何時何地，我一定會成長起來。光明正大和你在一起……

而此時的夏天，突然在騎騎的時候哇的一聲哭泣了起來，坐在地上不停地用巴掌向他打去。弄得他慌亂得不得了，任憑她打罵，然后輕輕地拉住她，不停問：“怎么了？”

“你不能懷疑我，永遠(yuǎn)都不能，是你說你會寵我的。所以只能我懷疑你，猜測你，打你，罵你。而你，卻要除了忍受忍受，就是忍受，要把忍受當(dāng)作幸福，懂嗎？”

“懂。”余未言回答她。

“所以今天你不對。”

“是的，我不對。”

“所以你睡在地上。”

“好，我睡在地上。”

說完，兩個人就一個人睡在了地上，一個向床上跑去，關(guān)上燈，彼此慢慢地睡去。

半夜里，余未言突然感覺有什么東西在自己的背上來回摩擦著，醒來卻看到，是夏天在床邊伸出手來為他蓋被子。

而他，在床邊緊緊地拉住她的手，緊緊地，緊緊地，就這么拉住。仿佛永遠(yuǎn)不要松開一樣。

10

我愿意這么一生的寵你，而你，愿意讓我做你的末班公交車載你到終點(diǎn)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