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聽到他的吩咐,有腦袋瓜靈光的小弟,連忙上前主動請纓道:“我這就拿過來!”
說完,這個機靈的小子就快速跑開。
在不遠處的夜場吧臺里翻箱倒柜半天,總算找到一塊毛巾,緊緊抓在手里跑回來。
“小伙子,我看好你呦!”
李太旭對他的機靈很滿意。
趁著他去取毛巾,讓抬著金坂虎的幾人,小心的將他平放在卡座中的褐色木桌上。
就是被崔炯培一把掀翻果盤的桌子。
此前金坂虎坐著的沙發上,現在還殘留著不少血跡……
李太旭接過他送來的毛巾,對他點點頭,就要敷在金坂虎額頭上。
不想,他剛把這條深藍色厚實的毛巾捏在手里,動作一頓。
他怪異的看了看這小子,想說什么,最后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將毛巾拿在手上。
只是在心中卻不免吐槽道:“我讓你取毛巾,不是抹布……”
他到底是沒有學過醫的,魯迅先生說的好,學醫救不了南韓人……
只能學著曾經看過的,那些職場電視劇手法。
凝神靜氣,指如疾風,勢如閃電!
只要我車速快,沒人能下車!
呸!
只要我演技好,沒人敢質疑!
“你確定是這么包的?”
李太旭盯住質疑的麻子臉,微笑道:“請不要懷疑我的專業素養!”
“你確定?”
麻子臉指著桌上的金坂虎,一臉不可置信的道。
李太旭看了眼被自己包成三哥同款的金坂虎,自信的晃頭拉長音道:“當然,這是印……度……最新包裹手法!”
眼看麻子臉還想說什么,李太旭一抬手,皺眉凝神看著金坂虎,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難題。
他的神情讓一旁的眾人緊張起來。
這時,他動了!
只見他俯身,左手食指與大拇指交叉,右手無名指與食指勾結,在金坂虎頭頂忙活半響。
“呼……”
看著那朵蝴蝶結,李太旭雙手一攤。
“完美!”
“咳!”
“噗!”
“西吧!”
眾人直覺一口郁氣堵住胸口。
李太旭奇怪的看看周圍。
哎,你們看著都是小豬佩奇身上紋的社會人,怎么身體這么弱?
他拍了拍咳的最猛的平頭男肩膀,小聲道:“身體虛,就保溫杯里泡枸杞,這可是養身不傳之秘!”
李太旭覺得自己可以功成身退。
可是周圍的人,幫不上半點忙不說,這會兒也沒有給李太旭深藏功與名的機會。
反而絲毫沒有猶豫,齊刷刷看著他問道:“接下來該怎么辦?”
該怎么辦?
當然是送醫院,讓醫生來救治!
這件事還需要我告訴你們嗎?
真是一群沒文化的家伙!
李太旭心中吐槽
不過他也知道,這會兒自己被這么多人圍觀,不可能把心里話說出來,讓他們自己看著辦。
因此他學著電視上的那些醫生,走出病房后面對患者家屬時的表情。
因為沒有待口罩,他便嘴唇微抿,眼皮微微下攏,神色帶著些許的悲痛,臉上沒有絲毫笑容,這讓他顯得很嚴肅。
只見李太旭先是掃了掃金坂虎的全身,之后皺眉思索片刻,然后沉聲道:“我需要幾個人去把那邊,把兩層的柜臺拆下來一層,做成擔架!”
現場不少人聞言,紛紛看向一旁觀望金坂虎狀況的平頭男,見到他微微頷首后,才有人主動去做事。
‘這個平頭男的地位,看來比自己想象中的要高’
李太旭眼神微動,突然看到了一旁佇立的麻子臉,想到此前被懟的惡氣,沒有任何猶豫在對方幽怨的注視下,又一次將他點出列。
“你也跟著去!”
看到麻子臉愣住不動,平頭男突然走過去,對著他腹部就是一腳,接著大罵道。
“張守基你個狗崽子,怎么還杵著不動,沒聽到李太旭的話?”
“還趕緊按他吩咐的去做事!”
憑白挨了一腳的麻子臉,完全沒有面對李太旭的伶牙俐齒,反而匆忙的半鞠躬,說了句‘我現在就去’然后快速跑到那邊開始拆卸柜臺的幾人旁。
從眾人目光中,察覺到平頭男在社團中地位不凡后,李太旭就知道目前的處境下,他需要和對方達成良好的關系。
因此在平頭男暴躁動手后,他發現對方目光看來,沉吟了一下就對這個明明很眼熟,但就是想不起來對方姓名的平頭男,表情嚴肅的說道。
“得有人聯系醫生,不然等我們把大哥送去醫院,其中耽誤的時間,很可能會讓他……”
這個讓他眼熟的平頭男,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點頭道:“我這讓人把坂虎老大的車點火,準備好送他去醫院!”
然后他苦惱的撓了撓頭道:“最近的醫院是哪里來著……”
“是凡一洞的惠民醫院,張成澤大哥!”
李太旭看了眼出聲之人,又是不遠處干活的麻子臉。
聯想到對方之前的話,他馬上就確定了,面前這個留著絡腮胡,身材健壯時不時瞇眼思考問題的平頭男,就是前身的投靠的大哥,張成澤!
瞧了瞧,正在吩咐手下準備汽車的張成澤,對方很明顯是認識前身的,自己可得小心點行事,盡量不要露出破綻才行。
思緒紛繁間,他瞥了眼木桌上的,偶爾抽搐哀嚎的金坂虎,心中默默嘆息道,這就是他前身加入的社團大哥?
單單只是看對方,大搖大擺的坐在沙發上,一手帶著耀眼金表,一手夾著香煙,伸手指點江山的樣子,再配上臉龐上的許長刀疤,以及身上的那股兇惡氣血,倒也有那么幾分影視劇中大哥風采。
可現在躺在桌上,不斷抖動身體的模樣,活像脫了水的魚……
而那偶爾抽搐弓背的動作,簡直就是游戲里,鯉魚王使用技能時,無力的水濺躍……
到是那位將他,輕描淡寫間打成這樣,隨后波瀾不驚離開的狠人,才更符合李太旭腦海里,通過各類影視劇構想出的社團大哥形象。
說動手就動手!
能動手絕不比比!
說掀桌就掀桌!
不打殘絕不停手!
夠暴躁、夠冷酷、夠兇狠!
他記得對方是被叫做崔炯培的吧,為什么自己總是對這個名字,隱隱有些印象,可仔細一想又無半點線索。
而且不單單是對他,包括那個被崔炯培稱作大父的,梳著大背頭的中年男人,現在躺在桌上的金坂虎,甚至叫住自己然后離開的那位鄭社長,他都有很強的既視感!
似乎冥冥之中,他曾經在什么地方看到過這些人,但自己是在哪兒見到的呢……
李太旭覺得自己想通這一點,對他未來會有很大的幫助。
可不管他怎么苦思冥想,都記不起來自己是在何處見過這這些人。
明明有股沖動從心中涌出,耳邊更有人在微微低吟‘你認識他們’,可他就是無法想起更多。
這種認知與記憶間的差錯,帶給他異樣的變扭感,讓李太旭實在忍不住低聲罵道:“真是該死……”
說完他就察覺到,周圍人看向自己的疑惑目光。
嗯?
先是茫然的眨了眨眼,隨后他就快速的反應過來,自己這次居然把心里的罵聲說出口了!
李太旭眼眸不斷來回瞟,他得在被麻子臉稱作張成澤的平頭男開口問話前,想個恰當的理由才是。
不然正值金坂虎受傷之際,在一旁說‘真是該死’這不就是在咒他死嗎?
焦急的他,掃過桌上已經開始急促呼吸的金坂虎,眼神突然一亮,搶在其他人開口前,大聲道:“該死的,坂虎老大出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