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來呢?”宋清荷忍不住反問:“那后來怎么樣了?”
“后來?”云煙推了推老花鏡“后來恩人被人救起來,到了江南這里自此沒有回去。”
宋清荷嘆了口氣“這真是一段令人心疼的過往。”
我并未搭話,因為后來的事情我也略微知道一點。
展風斯也很愛云卿,自云卿死的那天起,展風斯一直在云卿的屋子里,許久不曾出來。
云卿被人從船上拋下后,其實展風斯差一點也跟著跳下去,但是阿源攔住了他。
因為他們的人就快到了,可以將那人一窩端了,以絕后患,可偏偏晚了一步。
當時他們的人到了以后控制住林承盛后,展風斯就站在甲板上雙目失神,
我聽說那天展風斯也喝很多酒。
他說,他明明可以算計好了一切,他明明知道她和林承盛的計劃,明明知道那只是一場局,她不會有事啊,可偏偏一切錯了,是他錯了。
他展風斯算計了一生,最后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
那年的上海如同歷經(jīng)一場浩劫般發(fā)生了大洗牌,展家力壓群雄獨占鰲頭,成為唯一一個世家大族。
林家被展風斯從世家大族一直打壓成為一個無名小族,莫家也同樣如此,沒有人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當年所有的事情仿佛一場意外一樣煙消云散,無人再提及。
只有寥寥數(shù)人,還記得那件事和那個人。
那個存在于民國小記中嬌艷嫵媚的交際花也隨之消失不見。
我曾去過當年發(fā)生事故的那個江邊,那個江邊坐了一朵無名碑,有人傳那是一個衣冠冢,我想大概就是云卿的衣冠冢。
上面寫著:從前山高路遠,書信很慢,終其一生只愛一人。
多少文人騷客在此促膝長談,續(xù)寫了一段又一段關(guān)于這個碑的故事,多年后的夜晚在那里還可以見到一艘燈火通明的船,船的甲板上坐了一個兩鬢發(fā)白的老人。
而船上放著黑膠留聲機的音樂,隱隱約約聽著像是一段古老的舞曲,
在靜謐的夜色中顯得悠遠而繾綣。
而我是一個不老不死的怪物,還游走在世界各地,茍且偷生的活著。
從此繁花踏盡,在沒人言,那年的風花雪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