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醒來發現自己雙手雙腳被綁住,嘴上被布塞住。
前方兩個人在守著她,她知道這一天還是來了,答應林承盛的事情。
半響,云卿聽見腳步聲傳來,一個男人扛著一個穿白色洋裙的女孩向這邊走來,男人將暈倒的女人放在地上,偏頭看了云卿一眼,發現那人還在昏迷中,便轉身離開了。
聽見腳步聲漸行漸遠后,云卿睜開了雙眼,看向一旁的人,白色洋裙,黑色短發,一副天真少女的模樣,可是云卿看她格外面熟的臉,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冷哼一聲,眼里滿是不屑。
她知道這就是莫雨娜,那個被展風斯要藏得人。
她其實不明白,這個女人到底哪里好,值得男人前赴后繼的為了她。
不想到沒事,一想到展風斯,云卿便垂了眸,暗了神色。
展風斯,她愛了多年的人啊,可偏偏將她推入這般境地。
以人誘人,以命賭局。
她不想輸,可是有時些事情就是你越想要的越得不到。
林承盛站在甲板上,之間托著紅酒杯,月光將身影拉的修長,另一只手輕叩著欄桿,氣定神閑。
“林三少。“一道低沉的聲音在寂靜的黑色格外清晰。
林承盛微勾嘴角,轉過身去。
展風斯穿著黑色的西裝站在月色下,繡坊高級定制的黑金袖扣在月色下閃著微光,展風斯沒有戴眼鏡,可沒有戴眼鏡的他,五官盡顯,鋒芒畢露。
“展四爺。”林承盛噙著笑意看著來人。
“人呢?”展風斯的聲音即冷又涼薄。
“人?什么人?”林承盛一臉茫然:“你們有抓展四爺什么人嗎?”
身邊的人都紛紛搖頭道:沒有。
身后的福叔沉穩老練的開口:“少爺,你忘了嗎?云小姐還在我們穿上做客呢!”
“哦!“林春生一拍自己的腦袋,說:”你不提我都忘了,云卿小姐還在我這里做客呢。“
他轉過頭看向展風斯,說:“展四爺要找的人是云卿小姐嗎?“
還沒等展風斯開口,林承盛就吩咐下人去將云卿帶上來。
展風斯看著他目光幽暗:“莫雨娜呢?“
聽見他終于提到另一個女人的名字,林承盛收斂起的笑容和展風斯對視:“這么多年,你怎么還是這么令人討厭?“
四目相對一個眼里的厭惡顯露無疑,一個眼里的冰冷刺骨涼薄,兩人皆不語。
少頃,兩個人架著云卿走了過來,由于男人手勁兒太用力,云卿白皙的皮膚被留下了紅色的痕跡,但看在展風斯眼里極為扎眼。
展風斯見對面的人沒有開口的意思,說:“阿源“
阿源走出來站在一旁等候命令,看見這個場面的時候,林承盛開口說“怎么展風斯,這是要干什么?“
“三少,到底放不放人?”展風斯涼涼的開口“我知道她在你那里……”
林承盛搖晃著手里的酒杯,打斷展風斯講話“展四爺,我們來玩個游戲吧。”
展風斯聽見他沒有放人的意思,從腰中掏出手槍對著林承盛的腦袋一字一頓的說“放、了、她。”
林承盛倒也不怕,但是旁邊的人都紛紛掏出手槍對著展風斯。
“咱四爺這是被逼急了。”
林承勝仰頭將手中的酒喝盡,示意下人將人帶上。
半響,見男人扛著莫雨娜過來,放在地上。
“來,我們來玩個游戲。”
林承盛氣定神閑的踱步在兩人面前,轉頭對展風斯說:“這兩人。展四爺你只能救一個,你也知這條江有多急,被你放棄的人將會拋入這條江中,生或死,聽天由命,怎么樣?展四爺要救誰呢?”
展風斯毫不猶豫的說:“莫雨娜!”連想都不帶想的。
聽見回答的云感覺一陣冷意從心蔓延至全身。
展風斯,你當真思考都不帶思考。
心中忍不住自嘲,原來這么多年的感情當真變得毫不重要,或許當初她就該聽人勸,不要深陷,可惜沒有如果,也沒有當初。
數年過去,終究她什么都沒有得到。她不是一個無私的人,只要能陪在他身邊什么都不重要,這么多她變得貪心了,可關于她貪得無厭又能怎樣……
林承盛聽見回答的時候裝作很驚訝的樣子,他轉過身對著云卿說:“小師妹,你也聽到了吧?“
被人發覺醒了的云卿睜開了雙眼,眼中一片清明,她輕輕的笑了,不是從前的嫵媚,卻溫柔繾倦。
她沒有看任何人,而是看著星辰閃耀的天空輕輕低語,像是在訴說著一段過往。
她說:“我這一生只做過兩件事,是讓我覺得最幸運的事,一是遇見展風斯,二是成為展風斯的夫人。“
她說:“我這一路走到黑,沒有怕過什么,卻唯獨怕有關他的一切事情。“
“有些事情我深知結果,可還是想要試一次。“
“不撞的頭破血流,從不回頭。“
“從天黑到日出,從春季至冬季,一朝一幕,四季輪回,原來盡是華夢一場。
云卿每說一句,展風斯的手便攥緊一分,慢慢的云卿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她的雙眼流出血淚,所有人才發現她的變化。
展風斯看見云卿的摸樣,猛然感覺心里慌,然而接下來事情也確實應驗了。
云卿仰天大笑,笑得極其凄涼“我云卿這輩子什么都可以讓,首飾衣服想要的都可以給她,唯獨展風斯我從不讓……”
“云卿!”
林承盛終于聽不下去了,大聲呵斥她。
隨后而來的就是:“來人將她扔進江里。”
命令一下,便有人過來抬她,云卿眼睛瞎了什么都看不見,她看不見展風斯,只能憑借他剛才的位置望一眼,她沒有說話。
她害怕,她也不敢問展風斯有沒有愛過她,她像一個膽小鬼,害怕著。
展風斯的眼眶通紅,像一個困獸般,壓抑著自己所有情緒,身后的阿源也攥緊了手。
船一直在走,風也越來越大,大風呼嘯著吹亂了所有人的心,也吹碎了她的聲音,她說:”從前山高路遠,書信很慢,終其一生只…愛…一…人…
從此,上海灘再無那朵紅玫瑰。
香消玉損,終是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