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緊急出口的綠光閃爍著別樣的詭異。

一個男人等在那里，抽著煙。暗灰色的煙霧消散在空氣中，留下嗆人的氣息。

他看到巴文清走過來，于是熄滅了煙頭，扔到一旁的煙草處理垃圾桶中，說：

“我是11號，機構來的。”

黑暗中兩人都看不清對方的神情，卻都是一副對對方了如指掌的自信。

“一個叫薇拉的女孩被綁了，動手的應該就是你們要找的人。ta應該是對監控動了手，你們最好找專業的黑客介入。最好是上次那個，效率高。”

十一默默聽完巴文清的話，然后說：

“那位是W。她現在就在這棟建筑里。”

巴文清心下一驚。沒想到那么厲害的一位黑客高手，竟然表面上的身份可以進入層次如此之高的會展中心。不是聞名遐邇的設計師，就是設計師背后的大老板。

“為什么不找她幫忙。”

說到這里，十一似乎有些煩躁，跺了一下腳：

“聯系不上。”

巴文清覺得這位W一定是一個心高氣傲，恃才傲物之人：

“什么人啊，連你們的消息也敢視而不見。”

十一嘁了一聲，說：

“說得好像你沒有不搭理過一樣。認真的，你覺得薇拉怎么樣。”

巴文清挑眉：

“薇拉？和薇拉有什么關系。”

“巴院士，你有沒有想過為什么這次的主題是鯨落？”

“我看了機構內部的報紙。多條大型鯨被兇殘虐殺，大卸八塊。在某抹香鯨大量聚居的水域，水中重金屬含量嚴重超標。”

“這些都是表面上的信息。還有背后的陰謀，具體的我還沒有權限透露。我來這里是想問問你，薇拉的身體，適不適合改造？”

巴文清突然緊張起來：

“改造什么。”

“還能是什么。你一年前的圖靈獎是因為什么獲得的？”

“你們想把薇拉改造成半機械人？！”

“這方面技術應用在戰斗方面有極大的潛力可以挖掘。我們用了一年時間也沒能找到你把當初的第一例成功作品藏到了哪里。她們的可改造性很有可能成為未來至關重要的人形兵器。”

“不行。”

巴文清拒絕地很果決。

除了他自己，沒有人知道他當初是為什么走出這一步，卻一直都有無數人想要延續他的步伐，在人類機械化上取得更深一步的成就。

甚至應用于戰爭。

十一似乎料想到了他的答復：

“愿不愿意取決于你。我們不會勉強于你。只是，太平洋海域地下的陰謀是什么誰也不知道。這位人類的公敵如果先于我們取得成果，這將會是全人類的災難。”

“不可以。”

巴文清依舊是堅定的拒絕。

十一沉默了半晌，說：

“你是想護著第一例吧。我記得那個小女孩的實驗品代號叫吟月。”

巴文清聲音冷冷的：

“我會護好她。你們不用想著打她的主意。”

十一擺擺手，消失在樓梯下方的陰影中。

巴文清盯著十一消失的背影，目光是從未有過的兇狠，像是被拂了逆鱗的龍。

他平息情緒之后轉身開門，在離開消防通道時卻迎面撞上了一個穿牛仔服裝的人。

那人帶著銀色面具，巴文清看不到他的臉。

他道歉一般擺擺手，然后沖進消防通道底部，消失了。

不知道為什么，巴文清覺得這個人有些熟悉，卻想不起來是誰。

這時，一位女服務生推著餐車走過，車上是琳瑯滿目的糕點。

巴文清挑了幾份，付完錢回到房間。

周瀛兒當時調出了某個界面，還沒等巴文清看清她在干什么，她已經關閉并切回微信界面。

巴文清也沒有多問，只是把糕點放到桌子上。

下一秒，周瀛兒的眼中就是金閃閃的，立刻撲了上去。

撲向了糕點，當然不是撲向巴文清。

不得不說，巴文清真的很會買，全都是周瀛兒喜歡的口味。

濃厚的奶油，甜蜜蜜的果醬，醇香的豆沙，爽滑的芝士……

周瀛兒表面上吃得沒心沒肺的，心下卻想了些別的事情。

她的一位粉絲來信，寫到他前幾天在太平洋海域上觀星，想要一睹頭上長角的彗星Monster，卻在海上遇見了成片的魚類尸體。

這已經是周瀛兒聽說的第三起魚類死亡事件了，她總覺得背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無聲無息地發酵。

巴文清見她吃著吃著竟然走了神，于是問：

“你的草圖設計的怎么樣了？”

周瀛兒被他突然發出的聲音嚇了一跳，雙手不自覺握緊，手中的泡芙發射出奶油到了她的臉上。

嘶……

周瀛兒感到有些狼狽，又不忍心浪費這些美味的鮮奶油，于是伸長舌頭想去舔舔。

巴文清無奈地笑笑，去衛生間弄了溫熱的濕毛巾把周瀛兒臉上的奶油擦干。

于是周瀛兒身上就多了似有似無的奶香。

“畫好了，就差一些細節還需要完善加工。”

“你聞起來，很香。”

周瀛兒不解：

“我香有什么用。我又不是泡芙，再香也不能吃。”

“誰說不能吃了。”

此時巴文清身上的氣息讓周瀛兒感到有些危險。她鎮定了思考片刻，然后抓起桌子上的圖紙：

“這個屋子太閉塞，阻礙了我靈感的流通。我去頂層敞亮的地方走走。”

說完這句話，她就風一般刮出了房間。

巴文清笑著自言自語：

“連筆都沒有拿，還記錄什么靈感。”

他無奈地搖搖頭，拿起一塊兒泡芙咬下去：

“嗯，真甜。”

但好像沒有剛剛她身上的奶香味甜。

別人還把自己關在屋子里構思設計草圖時，周瀛兒已經拿著草圖在走廊上漫無目的地閑逛了。

“剛才偷偷處理了一點兒公司里的事務，應該沒有被巴文清發現吧……”

周瀛兒覺得默默當他的頂頭上司挺有趣的，特別是在巴文清對此毫不知情的情況下。

剛才她看到了機構發給她的信息，并沒有去理會。

機構讓她調查的事情，她當初為了解救薇拉已經盡可能地完成了。雖然機構給出的報酬十分豐厚，但周瀛兒并不想讓薇拉引起機構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