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生活除了刷題,解題,找題,似乎也沒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了。嗯,除了每天飯點可以期待一下今天碗里食堂阿姨多給塊肉,亦或透過窗戶可以看見操場男孩以瀟灑的姿態打籃球的側顏。
宋憶每次不想聽課的時候,都會偏頭注視窗外,她最喜外面茂密的枝椏把陽光分割成支離破碎的模樣,如此世事靜好,歲月溫柔。顯得十分愜意。
因為宋憶坐在外面,所以少不得要借一借宋晏的道,以至于剛開始的時候宋晏以為宋憶在看他,羞惱了許久,結果轉過臉才發現人家不過在看窗外。
又一次,宋晏感受到了視線的壓迫,放下手中的筆,抬頭看向了宋憶。宋憶還是那副托著下巴,眼神空洞的望向窗外一成不變的模樣。
宋晏看了她好一會兒,最后還是發現自己自作多情了。于是,默默的舉起手,淡然道:“老師,宋憶翻譯出來了。”
“那好,就由宋憶來翻譯吧。”英語老師道。
宋憶聽見有人叫她,下意識地趕緊回神,“啊?”
“翻譯一下第二小題。”英語老師提醒道。
“哦。”宋憶拿起自己的卷子找到翻譯題,“No doubt,keeping on trying hard work not only helps students to achieve success but also help them develop good habits。”
“嗯,翻譯的很好。”英語老師先是夸獎一句,而后又語重心長的說:“宋憶,雖然你學習不錯,但是也要認真聽課,這樣成績才不會掉下來。在前幾年,我記得我帶了一個學生,英語成績一百三十多.......”
宋憶:“.......”
全班同學:“.......”
又來了。
不知道老師是不是都有個通病,總是喜歡回憶以前自己的教學生涯,然后講一些人生大道理給學生們聽。最重要的是講大道理。翻來覆去也不過這幾句話,好好做人,勤奮努力,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爭取考上一個好大學,211,985,或者出國留學。人生一定要努力,只有努力才能實現夢想......
古人云,師者,所以傳道授業解惑也。其中“傳道”才是重中之重吧!
英語老師講了十來分鐘,然后拿起卷子說:“好了,剛剛耽誤同學幾分鐘,現在我們來分析這道題.....”
全班同學:“.......”
英語老師極愛自己的職業,即便聽著不多,也能聲情并茂一連講幾節課。宋憶見過許多老師,很少有像這位老師一樣,不是被迫于生計,而是因為熱愛。
但是即便如此,宋憶還是時常會偏頭看窗外。
上午第二節課是政治,政治老師知識很夠,就是不會講,解題時就說:“A對。”
問為啥?
因為它是正確答案啊。笨不笨。
。。。。。。
高中生坐了很久的板凳,等了四個月多長的時間,終于迎來了暑假,簡直感動的淚水直流。這壓抑的高中生活簡直不是人過的!
同學們正打算暑假要去哪玩呢,就被六門代課老師留的作業壓得喘不過氣來。即便如此,也依舊不能阻擋學生們放假的熱情。
學生們都計劃好了,先睡它幾個混天黑地再說!
“唉,宋憶,暑假你打算干嘛呢?”宋憶后面的女學生蘇暖暖問她。
“回哈爾濱吧。我想去看看小姨。”宋憶一邊收拾著東西,一邊找自己的課外書,順便回了一句。
這時,又有兩個男生圍了過來,其中一人說:“班里要舉行聚會,兩位大神你們去不去啊?”
“聚會?為嘛呢?”宋憶抬頭問。
“這不快到高三了嗎,到了高三哪有時間嗨皮,趁著現在有時間,我們趕緊瘋一下。我知道有一個特別好吃的餐廳,也不貴啊,也就三千吧。每個同學對六百。剩下的錢我們去KTV,唱歌。宋憶,你新來的,正好可以跟大家接觸接觸,培養培養感情。來吧,來吧。”王同學激動的一屁股坐上的宋憶的桌上,還不忘拍著宋憶的肩膀。
“她都來了四個月了,還新來的。”宋晏在一旁冷嘲,順手桌洞里拿出一摞書往宋憶桌上放。“讓一讓,放一下書。”
然后把王同學擠了下去。
“宋晏,你那里不是有地方嗎?干嘛放在宋憶桌上。”王同學扯著嗓子瞎吼吼。
宋晏又從貼著墻壁的紫色書箱里拿出一摞書“砰”的一聲重重的放在了自己桌上,淡然道:“整理書。”
然后,王同學激動了,指著宋晏憤慨道:“宋晏,你別以為我看不來。你看宋憶不順眼,老是欺負她。”
“你哪只眼睛看見我欺負她了?”宋晏淡淡道。
“上一次,宋晏想跟你換位置,你不換。上上一次,宋晏打掃衛生擦玻璃,老趙幫忙扶椅子,你說什么狗屁男女授受不親,你來?結果呢,宋憶從椅子上摔了下去!還有那一次,宋憶發燒,你讓人家喝冰可樂,你故意的吧你!”王同學很激動,很激動。
“關你什么事。”宋晏頗為冷淡的回,顯然不想再搭理王同學了,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王同學卻受不了,指著宋晏說:“宋晏,你敢不敢出來我們打一架。”
“好啊。”宋晏也放下了手中的地理課本,挺直了腰板直視他。淡淡的,一切都是淡淡的,眼神,氣質,以及表情。若你只看他這人,不知前因后果,很難看出宋晏正生著氣,很大的氣。
“走啊,去操場。”
“好啊。”
“宋憶,讓開。”宋晏見宋憶倚著桌子不由惱了,拿手推她。
宋憶想了想,覺得這是男孩之間的事,事關尊嚴面子。所以,便讓了。
兩人去操場時,班里有一部分同學也去了,看看熱鬧去。
宋憶也混在人群里,看著這場學霸同學霸之間的戰斗。
宋晏平時打籃球早就練就了一身肌肉,打架不在話下。但王同學他不同,天天努力學習,性格雖然跳脫,但卻能忍得住冷板凳,在題海里殺伐。于是,一個又瘦又弱的小身板。
這場打架輸贏簡直毫無懸念。宋晏贏得太理所當然了。把王同學揍的鼻青眼腫的。
王同學躺在炙熱的石灰地上,罵他:“宋晏你個兔崽子,你給我等著!”
“好啊,我等你。”宋晏淡笑,拒絕了一旁女生遞來的紙巾,自己從口袋里掏出一片濕巾擦了擦臉上的血。剛剛王同學急中生智拿頭撞他的臉,一下子把鼻血撞出來了。打架自然也顧不得那么多,結果搞得滿臉都是,有損他形象。
“走吧,我扶你去醫務室。”宋憶走了過去,拉起了王同學,略帶指責的看了看宋晏,隨后便扶著王同學去醫務室走。
宋晏身子微微僵硬片刻,隨后便轉了腳步回了教室。
收拾書的時候,看到了《綠山墻的安妮》,真的是很幼稚的一本書。宋憶的喜歡太過執著,他不喜歡。
初一看的書,現在還看。初一幼稚,現在還幼稚。
果然一如既往不討人喜歡。
宋晏將此書壓在了眾多資料的下面。
放學回家時,宋憶竟在校門口看見了宋晏,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等婉寧呢。”宋晏在高一時跳級到高二,所以這兄妹倆不在同一年級同一班級。
她正打算說完這句話就走,誰知宋晏卻說:“等你。”
“啊?你有病啊?”宋憶架起雙臂,做出了防御姿態。
絕對不懷好意。
“我是想問王項怎么樣了?”宋晏實在不耐,說話時也不看宋憶,似乎極為不喜她。
“還好,等開學我們見到他時肯定是活蹦亂跳的。”宋憶懂了他的來意,便放下戒備。
“那還不錯。”
“呵呵。打人還好意識說。”
“那也不看看是因為誰?”
“王項說的沒錯,你確實天天欺負我。所以,這是因為我嗎?”
“就是因為你啊。誰讓你站不穩,發燒,還換位置。你怎么這么多事情啊?”宋晏氣急反問,若是平時他絕對不會說是如此沒有風度無理取鬧的話來。
宋憶被宋晏一番話氣的整個人都要炸毛了,“呀!”
這是找抽!
宋晏見宋憶氣勢洶洶,恍然明白自己說了什么,眼見那一拳就要落下來了,宋晏拉好自己的書包帶,腳一蹬,趕緊跑了。
笑話,宋憶從小就練跆拳道,那戰斗力可不是說著玩玩的。
宋晏跑的飛快,等宋憶追上去的時候,早就累的倒在沙發上,氣喘吁吁。到底宋憶只是追了宋晏一路,沒打成。
宋晏從冰箱里拿出一聽可樂,似乎別有歉意,微笑的問:“要可樂嗎?”
“廢話。給我。”宋憶不耐,伸出一只手臂,等著可樂的到來。
結果,宋晏只是將可樂放在沙發前的桌子上,離宋憶最遠的那一端。
宋憶見了,氣的磨牙。
“宋晏,我告訴你,以后我絕對不會借給你錢。管你是如何貧困潦倒,我都不借!借你,我就是狗。”
“哦。”宋晏沒多大反應,便上樓拿衣服準備洗澡去了。
那個同學聚會,宋憶到底沒去,因為又發燒了。前天不知怎得了一直打噴嚏,她也沒注意還以為是有人想她呢,不停的在宋爸面前嘀咕有人想她了,惹得宋爸一直呵呵笑。順便調侃她一句:“是你想別人了吧。”
“怎么可能?我專心學習,專心畫畫。哪有那個時間?一定是別人想我了,還不好意思說。連打電話都不好意思。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呢。”宋憶呵呵笑,然后又打了一個噴嚏。
“也不知是誰家的孩子惦記著我們宋憶呢。”宋媽笑吟吟的在一旁搭腔,順便將手中磨好的咖啡遞給了她。
宋憶接了過來,笑得燦爛:“還是媽媽說的對。老宋說話總是不討人喜歡。”
“呵呵。”宋爸挑眉,隨后便繼續低頭看財經雜志。
“媽,我也要咖啡。”宋婉寧輕輕的舉了手。
“那你先喝這杯,我再去打一杯。”宋媽將手中的咖啡遞給宋婉寧之后,自己又去了廚房。
那天宋憶醒來,覺得全身發冷,不停的打哆嗦。結果一摸額頭,發燒了。今天星期一,宋爸宋媽都去上班了,宋婉寧也不在家,去找顧起了。而宋晏也出去跟約好的同學打籃球去了。
“阿姨,阿姨。你在嗎?”宋憶裹了一張毯子昏沉沉的下了樓,走的時候都感覺腳下暖綿綿的,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樣。
忽然一道不該出現的聲音出現了,“阿姨不在。”
宋晏放下手中的《明朝》,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見宋憶這般虛弱的模樣,料想她定是發燒了,便從暖壺里倒出了一杯熱水走過去遞給她。
“謝謝。”宋憶接過熱水,心中泛暖,到了一聲謝。
“你還會說謝謝呢。”宋晏冷嘲一聲,卻伸手摸了一下宋憶的額頭,滾燙。驀然,臉色一冷,“走,去醫院。”
“嗷,我不去。死也不去。”宋憶一聽醫院,激動的整個人都精神了半分。
“這么怕去醫院?”宋晏笑,隨后拿出手機在高德地圖上叫了一輛滴滴。
“誰說我怕了,姑奶奶天不怕地不怕。就是不去醫院。一點小病,扛過去就行了。”宋憶硬氣。
宋晏不再多言,托起她的肩膀就往外走。宋憶病了,沒多大力氣,斗不過他,只能被他拖著走,強制的按在大馬路上等車。
車到了,宋憶被強塞進車里,前一刻,宋憶還扒拉著出門,嚎著:“姑奶奶寧死不屈。”
下一秒,電話鈴響了。
哦,看一下手機,然后宋晏進來了,坐在他旁邊。
“叔,去最近的醫院。”
“好。”
宋憶接了電話,一聽是老朋友的聲音,激動的險些淚流滿面。
“姚楊啊,我跟你說啊,有人欺負我啊。宋晏這小屁孩壓著我去醫院啊,醫院啊。太歹毒了,但是現在我打不過啊,打不過啊。”
對面那人一聽,聲音驀然一緊張,問:“你怎么了?”
“發燒啦。一點小發燒而已啊。”
對面又換了一個女聲,沖著宋憶急吼吼,:“你有病啊,發燒不去醫院。等著上天堂啊。你瞅瞅你現在說話都不會說了。把手機給宋晏!”
最后一句絕對是用吼的。
宋憶凄凄慘慘戚戚,她尚處于迷糊階段,被人吼的有點怕,于是下意識的便把手機遞給了宋晏。
“宋晏,照顧好你姐聽見沒!”對方又是一吼,氣勢磅礴,不愧是東北姑娘,豪爽的很。
宋晏手指一滑,按到了紅色的按鈕上,掛了電話。
“你干嘛掛電話?”宋憶傻乎乎的問。
“醫院快到了。”宋晏如是說到。
“哦。”宋憶應了,后來反應是醫院,又開始凄凄慘慘戚戚,哼哼唧唧起來。
到了醫院,宋憶也不鬧了。乖乖的跟宋晏走,看醫生,付醫藥費,打點滴。都是宋晏陪著去的。
打了一瓶藥水,宋憶腦子清醒了很多,便問:“你今天不是去打籃球去了嗎?”
“柏柏有事,前天取消了。”宋晏淡然道,然乎又拿起手機看起了近幾年的高考題。
“宋晏。”宋憶虛弱的喊了一聲,招手道:“去給姐姐買一頓早餐去。姐姐餓了。”
“誰是我姐姐呢,我有你這樣的姐姐嗎?”聽聞此言,宋晏冷笑,心下卻一寸寸發寒,結冰。他雖嘴上這般嘲諷,但還是起身出了門,去買包子八寶粥去了。
果然是好孩子啊。宋憶心下感慨道。
就是嘴欠了點。宋憶又無不遺憾的想。
宋晏拿著早餐過來時,宋憶已經睡著了。
“睡得還真是快。”宋晏搖搖頭,然后自己拿起一杯八寶粥喝了起來,繼續低頭看題。
宋憶是到了中午才打完點滴,出了院。
“我們先去吃飯吧。”宋憶道,她真的快餓死了。
“好。吃什么?”宋晏問。
“拉面吧。”
“牛肉拉面怎么樣?我買早餐的時候,剛好看見一家。離著挺近的。”宋晏道。
“隨便,我現在就是餓,什么都能吃。”宋憶現在已經餓的眼睛冒綠光了。
他們正打算走,卻聽見有人在后面喊“宋晏”。
宋憶回頭一看,正是高二三班的許青青。
“欸,那是。”宋憶正要說,許青青已經跑到眼前了。
“我剛剛在后面看背影是你們,沒想到還真是你們。你們這是要去哪?”許青青格外熱情,問。
“回家。”宋晏回。一句話結束了所有話題。
“哦,那你們回家小心點,路上注意。”許青青落落大方,笑著揮揮手。
“好,那我們走了。”宋晏擺擺手,拉著宋憶繼續往南走。
然后.....去了一家比較遠的飯館。
“你真是......”宋憶想了想,覺得“腹黑”這兩字才配上他。于是,便道:“腹黑。”
宋晏懶得搭理她,生活難免會碰見自己不想見的人,難道還真為了這些人壞了自己接下來的計劃?怎么可能?
“想吃什么?”宋晏將菜單遞給她。
宋憶看了看,點了點帶湯的過橋米線。于是,宋晏去窗口,對老板說,“兩份過橋米線,兩份蒸餃,一份要辣椒。”
“好。”
宋憶沒多大胃口,一碗米線也沒吃完,僅僅墊了墊肚子,多喝了點湯,讓自己軟和起來。然后,便無所事事的打開手機,打算刷百度里的小視頻,卻發現自己沒帶耳機,便問宋晏:“你帶耳機沒?”
“沒。”
“啊.....”宋憶哀嚎,然后默默的放下手機,閑著沒事的托著下巴發呆,過一會兒眼睛無意飄過餐桌,發現桌前只剩半籠蒸餃了。
“豬嗎?”宋憶嘀咕一句。
此話落到了宋晏耳朵里,他一噎,從口袋里掏出一份賬單,放在宋憶面前,道:“你的醫藥費,記得把錢給我。”
“你真是......”宋憶哭笑不得,她不過吐槽一句,便招來報復。真是....小朋友。
“真是什么?反正我們個相看兩生厭。”宋晏擦擦嘴角,淡然道。
宋憶一愣,問:“你現在還討厭我?我也沒那么招人煩吧?”
“怎么沒有,我可討厭你了,你不知道跟你呆在一起人心多么容易浮躁。”宋晏嘴下毫不留情,他喝完半瓶飲料之后,才去結的賬。
.......
回家之后,宋憶便拿出自己的另一張銀行卡,綁定了微信,然后把錢轉給了宋晏。自此之后,宋憶見宋晏便開始正經起來,不在冷嘲熱諷,跟著作對了。虧她以為宋晏愿意同她講話是因為喜歡她,愿意接受她。原來只是因為討厭。
是她自作多情了。
病好之后,宋憶便把畫材搬到院子里,畫院子里的樹,陽光,睡蓮,蝴蝶。一幅幅畫,畫了小半個月。
宋憶不搭理宋晏時,宋晏自然也是不搭理她。宋憶在院子里畫畫,宋晏在樓上彈鋼琴,曲調歡快。
宋憶收拾東西前打電話給小姨,說要去她家玩,但可惜的是小姨去法國出差,所以宋憶不能去哈爾濱了只能留在家里了,對著宋晏相看兩相厭,繼續互相嫌棄,日常斗嘴,冷戰。
有一日,門外忽然響起一陣脆鈴聲,正是那日在電話里打電話的姚楊,還有一個扎著馬尾的東北女孩。
“宋憶,開門吶,我們來看你啦!”尹敏在陽光底下招手,顯得格外親切。
宋憶一激動,打翻了水桶里的污水,忙丟下手中的筆,跑過去開門。宋憶一見他們,便激動的抱了過去。姚楊抱著宋憶不撒手,兩人抱的搖搖晃晃,在那日笑得像兩只綿羊。
好比沸羊羊看見了美羊羊那樣歡喜。
姚楊同伊敏來A市看宋憶,暫時住在親戚家。
當天,姚楊就在宋憶畫的睡蓮上一陣涂改,結果越改越難看。
宋憶看不下去了,一腳把姚楊踹了下去,吼他:“姚楊,這是我畫了三天的畫。你就給我畫成這樣。”
“我還沒發揮呢,你急啥?”姚楊在地下笑得格外燦爛,即便是臟水漫過他的腿腳,染臟了他的褲子,也依舊不在乎,依舊笑得如同秋日的暖陽那般輕柔。
宋晏拿手擋住自己的眼睛,像是擋住從窗口瀉下來刺目的陽光一樣。宋晏拉下窗簾,擋住從外面而來的陽光,像是黑暗拒絕了所有光明一樣決絕。
那個夏天,絕對是宋晏最崩潰的夏天,每天隔著一層薄窗,一層窗簾,厚厚的樹葉,五六米遠的遙遠距離,都能聽見那刺耳的鈴聲。那名為姚楊的人每天帶著尹敏打著自行車的響鈴來找宋憶玩。
他起初還會看著姚楊慢慢騎著車,跟著那兩位姑娘在他眼里漸漸消失在街道上,后來,便約同學出去打球,不看了。
那年暑假,天氣晴朗,太陽日日出來,惹得人們抱怨不停,嘟囔著怎么還不下雨,這是什么鬼天氣。
而那年暑假,宋晏的日記本上卻是一連串的天氣,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