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易婉打開電腦,正在自己的公眾號寫推文的時候,放在一旁的手機響了起來,現在是晚上九點半,又有誰會在這個時候給她打電話呢?也沒顧得上是騷擾電話還是什么,易婉懶得管就直接接了起來,“喂,您好,你是誰?”這是她一貫的開場白,不管是騷擾還是誰,主動權都要掌握在她手里。
只聽見那邊電話里的那個人很熟悉的說著,“你也不看看是哪里的電話號碼接起來,你還是老樣子,那么好騙。”
接個電話又和好不好騙有什么關系,簡直就是莫名其妙,再一拿起手機看一下號碼,竟然是國外的號碼,這雖然以前也有美國的電話號碼,但是這個人絕對不是單純想詐騙而已,不耐煩地道,“你到底是誰?再說廢話我就掛了。”姑奶奶一天上完那個班,還得上這個班,現在人們就不能自報家門嗎?
電話那邊依舊還是不緊不慢的說,“你可真是讓人心寒,不過才過了三年,你就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
這邊易婉已經轉換成一邊碼字,一邊用藍牙接聽的模式了,有的時候就算是打錯了,她也愿意聊上兩句,說不定還能發泄一下自己的火氣,便心不在焉的說,“不好意思,和我超過三年都不聯系,在半夜給我打一通電話的朋友,我還真沒那個榮幸,你要是閑得無聊,又不想騙點什么電話,請你換一個人,要不我一會兒就會用四國語言問候你一遍。”
“好了,好了,師妹認不出我來,我還是自己招了吧,我是你大師哥,鄒無未。”那人明顯覺得她簡直好氣又好笑,直接坦白了。
易婉頓時是又驚又喜,心想這么多年,這個師哥還活著呢?便直接宣之于口了,“師哥?你還活著呢?”
“怎么,你覺得我現在應該客死異國他鄉了嗎?”真的還是頭一次聽見師哥給師妹打電話,師妹希望自己師哥去世的。
“沒有,師哥,原諒我,沒聽出你的聲音,不對,我還是得核實一遍,你是我師哥嗎?”
“我是啊,怎么,還不相信。我都自報家門了,你都不相信,多年未見,師妹警惕性變高了,智商變低了嗎?”
“那你為什么現在才聯系我,要不是你比我年長幾歲,我叫你一句師哥,要不早就不理你了。”
“怨我怨我,和你一樣忙起來六親不認,我去國外進修這幾年,也沒有什么消息給你。”
“師哥,打斷你一下,這國際電話挺貴的,咱倆微信電話吧。”
“好,我給你省點錢。但是之前那個手機號我暫時沒用,我搜你的這個電話加你微信吧。”
剛掛完這個電話,看到手機上的好友申請,看到無未兩個字就加了進來,一會兒微信電話就打了進來,“喂,你好。”照樣是這個開場白,易婉不厭其煩的說著。
“不是,你干嘛,換個地方就重來一遍嗎?好,我再說一遍,我是你師哥。”
“不是,這是我的習慣,尤其是對你這樣多年不聯系的人,客氣是必須的。誰讓你做什么事情都不想著告訴我一聲,虧得我把你當成大哥。”
“對不起,我出國的事情沒有告訴你,我媽那邊也沒說,她總希望把我圈在家里,我沒聽她的,自己聯系好地方還有朋友就出國了,走得匆忙,就沒有聯系你。”
“你也真是敢想,自己一個人出國,我倒是問過師傅知道你出國了,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易婉和他聊了起來,也不在專心工作了,想要好好聽聽八卦。
“還好,你不管多少年都不會變你的電話號碼,我喜歡你這個念舊的習慣,要不然還真難見你一面。”鄒無未很感慨的說著,念舊也是她念舊,和師哥又有什么關系,師哥這是出國腦子壞掉了嗎?
“我應該把電話換掉就好了,以免憑空又出來一個師哥。”
“你還在生氣我不聯系你的事情啊,你要是知道師哥這三年是怎么在國外活下來的你就得為我哭了。”
“你上街乞討了嗎?”
“那倒沒有,只不過第一年,真的挺難過的,要不是我勒緊褲腰帶過日子,再加上我媽心軟給我救濟了一些,我怕是真的要客死他鄉了。還好我學成回國了,還有了一個新身份。”
“你要回國了啊,回T市嗎?”易婉完全把他剛才訴苦的重點忽略掉了,直接跳到了后面。
“你有聽我在和你訴苦嗎?夏易婉。”鄒無未抱怨的說道。
“我有的,所以你回來我很開心啊。你幾號回國啊,別多想我只是問問你,我還有工作,我也不在T市,我不可能去接你,只是客套兩句。”
“我看你的朋友圈了,你在B市。還在一家雜志社工作叫作嘉麗雜志社。”鄒無未饒有深意的說道。
“所以呢,你調查的那么清楚干嘛?”
“不干嘛,我估計我們會非常非常緣分,你信不信?”
“我信不信有什么用,你還能來看我啊,師哥,現在已經不早了,我知道你那邊還是艷陽高照,可是我要休息了,明人不說暗話,你師妹我得休息了。不知道你哪天回來,總之祝你回國愉快吧。”
“好吧,你休息吧,我會回來騷擾你的。”
“行行行,我把你拉黑就完了,再見,師哥。”
“再見。”鄒無未依依不舍的掛斷了電話,此時易婉已經沒有耐心去管這些事情了,只覺得現在要忙自己的事情,沒時間敘舊什么的,寫完一篇推文,又趕緊補習補習之前厲偉昂說的那個攝影師的資料,話說這個攝影師丹尼爾的作品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外界都說他是個風格多變的攝影師,但是其實在她看來就是沒有風格的攝影師。
而且還神神秘秘的,可能是剛出道,剛火起來的事情,外界拍的都是神神秘秘的樣子,根本不清楚這個人到底長什么樣子,現在唯一清楚的就是這個人很有影響力,我們雜志社要是能把他采訪下來,就會讓他還有我們自己更有名氣,所以一定要拿到這個人的頭條新聞。
等把丹尼爾的個人作品集還有目前所掌握的背景資料整理完,看到他在B市讀電影學院的經歷,這倒是讓她想起了師哥也是這個學校畢業的,也是這個時間段出國的,甚至連專業都相同,媒體捕捉到他戴帽子和墨鏡的蛛絲馬跡上倒是和師哥很相似,但是心里也還是在懷疑,畢竟她所認識大師哥就是個喜歡攝影的大男孩,能有這么大的名氣,他剛才就應該和她炫耀啊,想了想,覺得還是不對路,“算了,這有什么好猜的,天下會攝影的又不只是師哥一個人。”易婉就這么自言自語著,全然不顧鄭昱那邊剛才發的視頻邀請,好像早就是好幾分鐘之前的邀請了。雖然累得要死,但是想想被自己冷落的小男朋友,還是回了過去,“你又怎么了?咱們兩個不是才分開了幾個小時而已嗎?”
看見視頻里的夏易婉都快要睡著的樣子,頭枕著枕頭,昏昏欲睡的,杵在那里聽他說話,鄭昱只道,“你剛才不接我視頻,你每天比我業務還要繁忙。”
易婉麻木的說著,“剛才國外的師哥給我打電話了,我們兩個三年沒聯系了,聊了一會兒,我接完電話又整理了一遍丹尼爾的資料,忙完了才看見。”她還沒說自己還寫了一篇推文的事情,真的是一刻不停歇了。
“師哥?半夜給你打電話。”
“他那邊是早上,有什么問題嗎?”易婉知道他在擔心什么,只不過她都老老實實和他說了,還有什么不好相信的。
“那也不正常,他和你說什么了?”鄭昱追問道。
“沒說什么,就是要回國了,反正我說我沒空接他,也不會招待他,就這樣結束了。”
“他還想和你見面啊,真是,我怎么沒聽說你有這個師哥啊,你不該和我解釋解釋嗎?”
“解釋解釋······”易婉這邊早已困得不行不行的了,一邊打著瞌睡,一邊說著,但是直覺上知道鄭昱還處于吃醋狀態,對于這樣有小脾氣的男朋友,夏易婉當然也有自己的一套,迷迷糊糊的時候,還能哄他。
聽到那邊“易婉,夏易婉”的叫著,她就迷迷糊糊的回答著,“嗯,我在,你放心吧,夏易婉最愛鄭昱了,我最愛你了,你放心,放心,放心······”說完自己要說的話,就真的是睡著了。不管他吃沒吃醋,這句話是最有殺傷力的了。
果真,上一秒還在拈酸吃醋的鄭昱,一下子就不吃醋了,他眼里的夏易婉雖然平時是個從來不會撒嬌的人,但是偶爾當著他的面撒個嬌,也沒有生硬的樣子,還很受用,看著視頻中夏易婉入睡的樣子,雖然睡著了,但是手機還杵在床頭上,她就這么下巴墊著枕頭睡著了,嘴撅起來的樣子,和平時穩重冷靜的樣子完全不同。
在這個一米七左右,每天都裝的高冷樣子的女人身上,竟然看到了她可愛的一面,真不知道要是截個屏,明天給她看一下,她會是什么反應,就這樣視頻都舍不得掛掉,和她一樣開著手機就躺下了,只是為了多看一眼睡著的她什么樣子的,
只是他不知道,剛剛她撒嬌的樣子不只是對他這樣的,撒嬌這個詞,夏易婉在和自己父母斗智斗勇的時候就用過不知道多少遍了,她是不愛撒嬌,但是對于親近的人,她是懂得如何消除隔閡的,所以對她來說,適當服個軟,也是扳回一局的贏家之道,以柔克剛才是聰明人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