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赤煉冰幽
- 丞相大人又仙逝了
- 三壺清娘
- 2010字
- 2020-02-22 19:26:08
丞相府,畔沁亭內——
女子一襲白衣,烏黑秀發僅用一根白玉簪別住。
她的眼神柔情似水,舉止投足間盡是風情,眼底卻又不失寒意,眉宇間透著一股英氣,眼角旁輕點一顆淚痣。纖纖玉手輕撫琴弦。
琴音裊裊,時而如谷間清風,林間鳥鳴;時而如茫茫大漠,金戈鐵馬。
曲畢。
“好曲,什么名字?”白衣女子身后,一名青衣男子不知何時到來,悄然站立。
男子面若冠玉,清冷的眸,薄涼的唇;聲音有些沙啞,透著一股子慵懶。周身散發著淡淡的薄荷香。腰間別了一柄玉笛,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輕提兩壺桃花釀。
“情錐散。”南玥莘接過一壺桃花釀,“呦,你剛去了緋顏那?”
“嗯,去他那兒取些新茶,順便給你們帶兩壺酒,存了挺久的了,緋顏說給你們品品。”莫綾斟了一杯酒,輕抿一口,笑了笑,“看來釀得不錯。”
“對了,‘情錐散’不是坐靜剛調的新毒嗎?怎么想起來用這名字了?”
南玥莘輕抿一口佳釀:“對啊,剛才那曲子是用來控制中毒之人的。”
“怎么,有什么值得你與坐靜一同編曲制藥?”
“潯山掌門座下七弟子失蹤,三日后在山門腳發現。”
“哦?”莫綾略有些詫異。
“這潯山倒是一大劍派,他那七弟子....是叫無涯吧,我倒是在比武大會見過兩回,武功不錯,但還缺點火候,想來多練練有可能成為下一任掌門。”
莫綾頓了頓,眉頭輕輕皺起,沉聲道:“可那是江湖之事,本就不在朝廷管理之中,況且你一丞相何必插手,我知道,你自小便喜歡這江湖紛爭和那些案子...”
“可是...小莘,”莫綾面色略顯凝重,“現如今百里宏那老家伙已然視你為眼中釘肉中刺,兵部尚書現如今剛被判刑,他便急于向皇君舉薦曹煜,那廝野心勃勃且又與那老家伙同流合污,警刑司現如今也安排了眼線,那里頭都是些什么人你也是知道的...”
南玥莘面無表情,內心卻是一陣冷笑,那警刑司都是些什么人她難道不清楚嗎?不都是些亡命之徒,江湖死士,也真是苦了那老家伙把爪子伸得那么長,將死之人...呵,她倒是期待他的手段呢。
不等莫綾說完,打斷道:“阿綾,我是什么身份,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我都懂,還有,”
南玥莘抬頭對上莫綾的雙眸,“父親的話我沒忘。”
莫綾內心不由一怔,欲言又止,是了,她的肩上從來就擔著使命,家國大義,江湖恩怨,緣起緣滅,只她是南氏一族的血脈。恍然間,莫綾竟然覺得眼前的這個人明明是觸手可得,卻又離他好遠。
父親的話,南玥莘永遠都不會忘。
那一夜,南玥莘抱著滿身鮮血的南恒楸,坐在雨中。
“小莘...答應爹,別去恨他。”南恒楸胸口不斷涌出鮮血,南玥莘用手緊緊捂住,血是那樣的冰,可她卻感覺比那火燎之刑更為炙手,慢慢的,一點一點,燒著她的心。
“嘔——”又是一灘血吐出。
南恒楸吃力的緩緩抬起手,南玥莘緊緊握住那滿是鮮血布滿傷痕的手,千言萬語皆哽在喉嚨,什么也說不出。
“小莘...答應爹...護住江山,保我...咳...保我龍胥門...”南恒楸另一只手緩緩伸入懷中,取出半塊龍魂令顫顫巍巍地交到南玥莘手中,“這...這是龍魂令...是你外公交予我的,小莘...你務必找到那另外半塊...交給天命之人,不得...放出那怪物...”
“小莘,答應爹...”南恒楸此時的語氣中竟還有些乞求,眼泛淚光。
那是一國丞相啊!龍胥門門主!當年一人獨戰四大掌門的人啊!南玥莘拼命地點頭,她從未見過,自己的父親,那個對她嚴厲卻不失寵愛,對百姓威嚴卻又不乏和善,對那天朝皇君,那萬里江山,忠心耿耿的人!如今...卻是那般狼狽...
“爹,我答應你,護我江山,保我龍胥門...你別走...爹你答應小莘...別走好不好...我們去找師父,師父是神醫,她會救你的...爹...”
南恒楸輕輕拭去南玥莘的眼淚,哽咽道:“小莘...乖...別哭,答應爹...別去恨他...”
“噗——”
“爹——”
南玥莘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夜父親的話:
護我江山,保我龍胥門;
還有,別去恨他。
莫綾長嘆一口氣,她的想法從來沒有人可以改變,無奈道:“此次你若是要去探探,切記,一定要小心。”
“嗯,記住了。”
對于莫綾的關心,她向來都是這樣說。
“小莘...這次很嚴重吧?”莫綾面色一沉,忽的問道。其實當她親口說出這件事時,他便可以肯定。畢竟能讓南玥莘與藍坐靜如此對待的場面還前所未聞,此次必然是下了狠藥。
南玥莘面色凝重起來,頷了頷首:“那名弟子功力全無,手腳筋被挑斷,右眼被挖,還被施了劇毒。”
“劇毒?”莫綾漸感不安。
“赤煉,冰幽。”
“兩種?”
“準確來說,還加了螢草。”
莫綾不禁倒吸一口涼氣,眉頭漸漸擰成一個“川”字。
中赤煉,冰幽者,半個時辰內七竅流血,暴斃身亡。中毒之人會全身疼痛難忍,牙齒脫落,全身痙攣,頭痛欲裂,如烈火焚燒,全身發焦;又如冰凍三尺,四肢發紫,而螢草是為慢性毒,與赤煉,冰幽相克,可減緩毒性,而中毒者卻會承受雙倍煎熬。
求生不能,求死無門,真真是叫人生不如死。
“何人而施?”莫綾心生寒意,盡管是久經沙場,但是他確實心生畏懼,但與其來說是這毒引起的心理作用不如說是這幕后施毒之人。
暗處的敵人遠比他的手段更為可怕。
南玥莘搖搖頭:“不知。”
她不知這人是誰,也不知那人為何費勁心思施毒于這名弟子,若是說他要對付潯山劍派,直接對掌門人下手不是更好?可僅僅只是名弟子,卻用劇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