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川坐在廳堂中心,渾身不自在。
鬧劇過后,他和安娜就在舞會中央拼了一桌,其他人則繼續進行著晚會,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幽暗的燈光下,對面的女孩兒處處透露著神秘,高貴,典雅。
“葉兄,很久不見,聽說你最近在警局干的風生水起。”
“前段時間聽說老哥被掛上法庭,老哥還想去幫忙說個話去,卻實在是耽擱了?!?
“子川,還記得我不,咱們···”
葉子川看著身前一個個敬酒的人,這些人虛偽的作態簡直讓人想吐。
但他還是一一應付了過去,畢竟他不能總給這個女孩兒添麻煩。
看著葉子川一臉生不如死卻還是強撐著應付,安娜忍不住笑了笑,心里有些許感動。
于是她桌下踢了下葉子川。
“委屈你啦?!彼0脱劬φf道,眼神里卻沒一點愧疚。
葉子川一邊感受到桌下小腳的刺激,一邊嘆了口氣,深知這是豪門無可避免的麻煩。
幾年前他也是被自己爸媽帶著到處去應酬,沙龍,但像安娜這樣,能夠自己在異國他鄉組織這樣龐大的沙龍,也是讓葉子川感到挺佩服的。
“你這么忙,要不就幫我弄張出國機票···”葉子川眼珠一轉,開始接機討好。
反正她肯定也不想跟自己一起去東瀛,只要弄到出國證明,他立馬掉頭就走。
“想也別想,我現在可是你的監護人,監護人知道嗎,當爹又當媽那種?!卑材葍炑诺拿蛄艘豢诰?,而后迅雷不及掩耳,一勺子捅進了葉子川的嘴巴里?!胺判陌?,我已經推掉了明天之后的計劃,即刻咱們就前去東瀛調查。”
品嘗著嘴巴里帶點甜味的牛排,看著女孩兒一臉給寵物投食的幸福模樣,葉子川心里苦。
自己莫非長了一張衰臉?才會讓這樣的蘿莉都母性泛濫?
其他宴桌上的人想的就不是這么簡單了···這勺子,是她用過的吧?
這兩個人,到底是什么關系?想著,就有人想再次上前與葉子川搭關系。
一個女生輕輕的走上前,拿著酒杯卻又在不遠處停腳,似乎在猶豫先和安娜敬酒,還是先敬葉子川。
在大商,這是很講究的事情,并不是僅僅看地位就能決定次序的事情。
葉子川看了看坐立不安,眼睛紅腫明顯廁所哭過的沈佳佳,嘆了口氣。
他舉過酒杯,向她致酒。
“其實你不用這么委屈自己,這種沙龍,沒必要一定來參加?!彼S口說道。
明顯沒有聽進去,沈佳佳低頭致謝,繼續轉身向一旁,剛剛羞辱過她的安娜敬酒。
安娜也當做什么都沒發生,微笑著回敬。
“為什么你眼前有這么優秀好看的女生,你卻還要盯著別的女生看?”沈佳佳走后,安娜看向葉子川,卻見他呆呆的看著前女友離去的背影,不由一臉不滿。
這家伙,審美品位是不是真的大有問題!
“哈?才不是。”葉子川翻白眼轉過頭。
“別狡辯,我都看到了!哎,比以前瘦了啊,不知道她有沒有好好吃飯,是不是因為我,才變得那樣憔悴,咱們還有沒有重新開始的可能···”安娜揶揄道,一邊想象,一邊模仿葉子川的心聲。
葉子川臉忍不住抽搐了兩下。
沒看出來這家伙還是個騷話王。
“當初和我在一起時,我還以為我自己又多大人格魅力,今天看她和葉洛在一起,我才明白,原來很多女孩看得根本不是人?!比~子川搖頭嘆氣道,要是放在四年前,他可能還會為她有點感觸吧,但如今由于大腦的緣故,他對這殘斷的男女情感,幾乎沒有感覺。
他只是不太理解。
只是個女孩子,家境也很殷實,為什么就一定要攀入上流頂層,找個差不多的男人結個差不多的婚,這樣的平淡生活,對葉子川來說,就已經是夢寐以求的了。
“大商不是有句話說,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普通人有普通人的追求,有的人追逐錢,有的人追逐名,熙熙攘攘的人群交集,都是因為這些目的才發生的?!?
“那你呢?你是為什么和我有交集?這樣幫我,你的目的是什么?”葉子川直白道。
他說了,自己并不是人格魅力有多高的人,還是個一身臟點的嫌犯,如今的地位和眼前的女生,更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聽了葉子川的話,安娜輕斂眉目。
而后,她居然站起身,俯身向前,在眾目睽睽下,小嘴湊在了葉子川耳邊輕語。
“你就當做是魔女的恩惠,為了以后有一天,向你收取代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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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纏著厚厚的繃帶,躺在病床上,房間四周都被貼滿了隔離層。
她被安置在最幽靜,深暗的角落病房。
很多年了。
她有病,而且不是能治好的病癥。
這么多年來,她從沒有從這間病房出去過,穿著隔離服的護士沉默的給她量體溫,吃飯,睡覺,每天玩兩個小時手機,是她全部的生活。
她很喜歡玩手機,因為那上面有很多有意思的事情,仿佛在這小小屏幕上,她就能看清楚外面無垠的世界。
而且,貼吧上還認識了最喜歡的旺旺先生。
但是今天,除了旺旺先生以外,還有令她驚喜的事情。
那就是眼前的女孩兒。
她帶著高高的帽子,長長的燕尾服,長長的頭發是好看的天藍色,就連眼睛,也像天空的寶石一般,美的讓人向往。
她不怕被傳染嗎?
“尸死病,好可憐哦?!彼{色頭發的女孩兒拉下高腳帽,背對著身后的雪天。
“你在這里多少年啦?”
“八年吧。”女孩兒不確定的說,只記得進來的時候是九歲的時候,上次醫生好像給她過了十七歲的生日。
“八年啊,八年也太久了,都足夠世界把你忘記幾遍了?!彼{發女孩兒隨口說道?!拔襾韼湍?,讓世界記起你吧?”
隨即,她取出注射器,給女孩兒的手臂注入進去。
女孩兒感覺頭腦暈暈的。
“你叫···什么名字。”失去意識的前一秒,她問道。
“我叫,冰結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