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啦，這么快？”老板娘走出酒吧，接起了閨蜜的電話，調侃起來。

“去死，人家送我回來就走了。誒你說他是不是看出來我在裝醉？”大圣明亮的眼睛里，哪里有半分醉意。

老板娘笑了：“花開堪折直須折，這樣一朵高嶺之花在面前都不折，你的朋友還是不是男人。”

“行了啊，你再廢話我就掛了。”

“好好好，不說笑了。”老板娘和大圣一起長大，而老板娘還大幾歲，但架不住大圣也是自幼跳級，結果反而成了同學。她特別會看人，也一直把大圣當成自己妹妹，明里暗里幫大圣擋了不少爛桃花。“你這朋友看不看得出你裝醉，我不知道。但我覺得他跟以前那些人不一樣。”

老板娘喝了口酒，坐下翹起了腿，對著夜色指點江山：“以前想追你的人，都是自視甚高，想通過征服你來證明自己。但這個人吧，我覺得他相反，反而是有些自卑，不敢靠近你。

這樣的人，就算喜歡你，多半也是遠遠地看著你，偶爾走近一點，稍有風吹草動就又逃走了。你們回去的路上發生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但他應該沒有占你便宜吧。”老板娘肯定地說。

“沒有，他特別小心。”大圣的語氣，聽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老板娘語重心長地說：“小寶，姐不知道你是因為著急，還是他有吸引你的特質。不過要是想和他走到一起，你可能要學會主動和放下。懂我的意思吧？”

“嗯，我明白了。”雙商在線的大圣，明白老板娘想說什么。

…………

大圣算好時間，十一點多，給張偉發了微信。

“我醒了，謝謝你送我回家。”

“不客氣，下次別喝那么多了。多喝點糖水，洗漱一下就早點休息吧，明天見。”

“明天見。”大圣看到張偉主動中斷了話題，撇了撇嘴。

張偉關掉微信，關燈上床睡覺。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亮了桌上剛買的醒酒藥。

…………

第二天早上吃早餐的時候，咖喱醬對張偉說：“大叔，你昨晚又夢游了。”

“又被人謀朝篡位了？”海棠問道。

“畫風改了，變西游記了。”咖喱醬一本正經地說，“你昨晚喊著‘悟空，為師在這兒。悟空，為師在這兒’，喊了好幾遍。”

張偉頓時被牛奶嗆住了，連咳了好幾下：“這牛奶太冷了，嗆到了。”

“可是牛奶剛從微波爐拿出來的啊。”海棠看著牛奶杯口冒起的熱氣。

“……我習慣了，早晨要喝高溫的牛奶，可以殺菌。”于是，張偉面不改色地把牛奶二次加熱，面不改色地把極熱的杯子拿出來，面不改色地在海棠咖喱的注視下，抿了一口高溫奶。

強忍著吃完早餐，張偉早早地出門了。他趕在所有人都來之前，偷偷的把藥先放在大圣的房間，然后躲到廁所里看新聞了。

這個是大圣教他的，老板不要第一個來公司，只要在規定時間里到就行了。如果老板比員工還早，即使不說什么，無形中也會造成不小的壓力。

…………

大圣回到公司，放下包后，看到桌子上放的解酒藥，還特地用文件擋了一下。她心有所感，往旁邊辦公室看了一下，只是見到張偉裝模作樣地在整理資料。

大圣莞爾一笑，拿起藥，向著張偉晃了晃，發了條信息：謝謝。

然后，大圣看著張偉裝模作樣地一邊看資料，一邊看手機，覺得有意思極了。

接下來的日子里，大圣展開了或明或暗的各種試探，張偉的態度則很奇怪：他不是渣男，但他一直不表態，反而還有些退讓。

終于，大圣決定攤牌了。

這天，到了下班時間，實習生們先后都離開了，最后只剩下張偉和大圣。

“張律師，我們聊聊？”大圣敲了敲張偉房間的門。

張偉忙不迭地站起來迎接：“請、請坐。”

大圣坐下，開門見山地問：“張律師，你喜歡我嗎。”

“咳！咳咳！”

張偉是真的被大圣的直接嚇到了。

“呃，諸葛律師，您看啊，您這個工作能力這么出色，大家肯定都會很欣賞和喜歡您這樣的律師的。”張偉企圖蒙混過關，然而大圣沒有給他這種機會。

“我不問別人，只問你。張偉，你對我有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嗎。”

“我，我……”張偉低著頭，不敢看大圣的眼睛，最后還是鼓起了勇氣，小聲地說：“說不喜歡，那肯定是騙人的。”

“如果喜歡，我向你靠近，你為什么要躲？”

“諸葛律師……”

“現在是非工作時間，你可以喊我的名字。”

“……大圣，”張偉很是難為情，“燕雀安知鴻鵠之志。我覺得你是鴻鵠，而我只是燕雀，我只會耽誤了你，你值得更好的……”張偉話沒說完，就被大圣打斷了。

“又來了！”大圣氣極而笑，她的聲音里有生氣、有憤怒、有不甘，還有一點點委屈，眼睛都紅了。“我雖然是女人，但首先是獨立的個體，我有自己的判斷能力！我憑什么，要讓一個連愛我都不敢承認的男人，來為我決定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

大圣說得激動，卻不慎打翻杯子，熱茶濺到她的手。

張偉一驚：“你別動！我去拿冰塊過來……”大步地跑去茶水間，從冰箱里取出冰塊，小心地敷在大圣手背通紅的地方。“有沒有好一點？”張偉皺著眉頭，專心處理著手背的紅腫。

大圣呆呆地看著張偉，看著看著，眼淚出來了。她一下子抱住張偉，“張偉，你這個混蛋……”

不知所措的張偉，慢慢大著膽子，抱著大圣，輕輕拍著她的背：“大圣，我喜歡你，但不敢接近你，卻又忍不住關心你。我真的很迷茫，我怕自己不是那個適合你的人，卻白白耽誤了你的大好年華。”

大圣的眼淚打濕了張偉的肩膀：“你只想著我，那你怎么辦……你就這么一直壓抑自己，將來找個自己說不上喜歡但也不討厭的人在一起，過一輩子嗎？如果這樣，到老的那天，到死的那天，你會不會后悔自己的一生？

我不怕做出現在未知的選擇！我最害怕的，是我們彼此牽掛著，最終卻要說再見……”

大圣狠狠地親了上去，咬住張偉的唇。血液的鐵銹味在兩人口中回蕩，然而幸福卻在心頭蔓延，花開不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