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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刺殺

話說當天陳文一大早從地牢回宮補了一覺,沒睡多大會。就被屋外的響動給吵醒了。陳文眼眸里還有剛睡醒的慵懶,直接開門想問問這群人要干嘛。

結(jié)果一幫子人都是來噓寒問暖的。

“陳奉御,聽說你之前騎馬受傷了,這是我從太醫(yī)院求來的人參。你補一補,可別把身子給折騰壞了。”

“還有我還有我,陳奉御,我悄悄把那個摔壞你的馬給宰了,文書上的記錄也被我劃去了。以后誰也不知道這匹畜生把你給摔著了。”

“對對對,我們御馬監(jiān)上下統(tǒng)一口徑,誰都不知道你馬術(shù)不精墜馬的事。”

“呸!你說誰馬術(shù)不精呢!我之前檢查了那個馬的馬韁有問題”

“可連楊少監(jiān)都沒看出來,你又在這能耐了?”

這群小宦七嘴八舌的把陳文都給吵懵了,這都是來看她的?

看來這位陳奉御的人緣非常不錯啊。她忙手忙腳的把送來的藥材都收了。結(jié)果這群人還是杵在門口不走。

雖然她今早回宮的路上問楊清風搞明白了許多事,陳文還是有點摸不透這群小宦要干嘛。

由于在地牢連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陳文覺得不能糊里糊涂的。若是要在此地長待,至少也要了解了解曾經(jīng)的自己。

首先,她在這里的名字也叫陳文。是她的師父何鼎給她取的。出自“文質(zhì)彬彬,然后君子”。

她師父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文人。取這個名字是希望她以后能成為一名有文采的君子。因為何鼎本身就是個宦官,所以并沒有對男或女的歧視。一直都是一個非常溫和謙遜的人。

可是這樣的人在宮中,注定是無法站在權(quán)力中心。何鼎因文采出眾被選為司禮監(jiān)長隨。可日日都在勾心斗角的司禮監(jiān)哪里容得下何鼎這樣太過正直的人。

于是李廣連同外戚張家陷害他入獄。在牢獄里被嚴刑拷打時,非要問一個根本就沒有的幕后主使者。何鼎回答說“一個姓孔,一個姓孟”,文人風骨,應(yīng)是如此。卻被人嘲笑一個宦官還在裝清高。所以就在牢獄里被人冤枉至死。

楊清風與她說完師父的事,就接著說她。自那之后,她便性情大變,對旁人善良溫柔,對自己卻是下最狠的手。

明明應(yīng)該是握筆的手,陳文卻用它卻握起了刀。天天泡在操練場。要不是有楊清風在,早就因為與人比試時受的傷落下了病根。

陳文練起武,楊清風就開始習醫(yī)術(shù)。他知道師父的死對陳文打擊太大,無法從心里醫(yī)好她的傷,至少也要醫(yī)好她身上的傷。

陳文這樣一點一點的變強,終于被御馬監(jiān)的大太監(jiān)看中,成為了御馬監(jiān)第一個馬術(shù)不精,武術(shù)卻無人能敵的奉御。

陳文還是讀不懂小宦們期待的眼神。里面有一個嘴快的,忍不住問出了大家伙都想問的問題。

“陳奉御?你以后還來不來操練場指導(dǎo)我們習武了?”

吵吵嚷嚷的小宦們安靜下來,等陳文的回答。

他們害怕陳奉御因為墜馬就不去操練場了。畢竟他是手握禁軍的六品官,不去御馬監(jiān)的操練場,還有四衛(wèi)營的練武場。而陳大人的這身武藝不管到哪都很吃香。

陳文笑了笑,她還以為是什么大事。雖然她是個穿越而來的冒牌貨,但是身體是自己的。陳文之前沒注意過,早上跟楊清風聊天的時候過了幾招才發(fā)現(xiàn),自己有一身的真本事。

腦子的記憶不在了,身體記憶還在。也不知道以前的陳文到底是對自己有多狠,一個伸手,一個轉(zhuǎn)身就是一套招式,陳文根本不用過腦子,身體就先替她反應(yīng)。所以此時的陳文雖然身上還有傷,也不忸怩,大大方方就邁著步子去了操練場準備指導(dǎo)這群小宦。

她想著只是指導(dǎo)不會傷筋動骨,卻沒想到自己這趟被人給賣了。

一開始一切都很正常,陳文嘴巴上說不清楚就直接演練給他們看。身法行云流水,力道氣拔山河,耍起兵械來也是輕車熟路。小宦們覺得陳奉御受了一傷武功反而精進了。

這不是小宦的錯覺,而是以前的陳文都在隱藏實力。她學武不是為了加官進爵,只是為了給師父報仇。她若是再表現(xiàn)的好一點,憑著她的武功不只是六品官這么簡單,何況她還是“凈了身”的宦官,前途無可限量。楊清風之所以還只是個少監(jiān),就是因為他還沒凈身。

二十四衙門里的人大多是工匠,真正凈了身的人反而是少數(shù)。

陳文不愿意往高處走,因為她知道自己包藏禍心,不是真心為朝廷辦事。若是現(xiàn)代的陳文不穿越,按照真正的陳文的想法來的話,再過幾個月,東廠都督李廣就會遭遇一場刺殺,而刺殺的刺客沒有成功,被人活捉了。有人冒著生命危險來救這個刺客,卻在劫獄途中被東廠的鷹犬逼的雙雙跳崖。

陳文的穿越確實如她所想不是偶然,當然,這一切還是后話了。

她看著小宦們一板一眼的重復(fù)她剛才的招式,心里有些飄飄然。古武不愧是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一開一合都有其妙處所在。

不一會來了個人把一部分練武的小宦叫去馬場幫忙了,陳文使了幾招身子也乏的很,正想跟著一塊回去,不料前腳那些小宦剛走,后腳剩下的小宦就開始與她動起手來。

她剛開始還以為這是出其不意的切磋,結(jié)果一個轉(zhuǎn)身,手臂上就被劃了一刀。陳文心中大駭,這是要在操練場刺殺朝廷官員?

一打滾避開了迎面的一刀,忍著手臂的疼痛飛身取到了架上的一柄劍。開始與周身的人纏斗起來。操練場此時一共有十幾人,都拿著兵器準備取了陳文的命。周圍再無閑雜人員,應(yīng)該是被清場了。看來是早有預(yù)謀。

陳文一邊分析自己該如何脫身,一邊將手上的劍揮的只剩殘影。周身的人太多她只好一次又一次的跳出包圍圈,然后再斬殺一人,再跳出包圍圈。

操練場面積太大,她就算扯破嗓子呼救也沒人聽得見。因為身后無人,突出重圍一次身上就必定要掛不少彩。刀光劍影間她青色的官服上染了不少血色,手上的劍都已經(jīng)被砍出缺口。之前受的傷還沒好,她左臂上傷口痂都沒結(jié),結(jié)果又被砍了一刀。

劇烈的疼痛已經(jīng)開始讓她意識模糊了,但她不敢松懈。對手人多且個個都不弱,看得出是訓練有素的殺手,沒有一招是虛的,處處都朝她的命門來。她又搶了一把大刀,換了招式,開始大刀闊斧地“掃人”。

果然,打群架還是大刀好用,雖說使不到像劍那么快,但至少她開始慢慢占上風了。最后只剩下一個殺手的時候,她也快精疲力竭了,終于,把最后一個殺手抵到了刀下。

“誰派你們來的?皇宮大內(nèi)敢公然行刺!”陳文手臂上的血都快流干了,握刀的力度卻不敢減半分。

誰料她話剛說完,這留存到最后的殺手一咬牙槽,就服毒自盡了。

陳文上手探了探鼻息,確認這人死透了就無力地癱坐了下來。就這么幾分鐘殺了十幾個人實在是太累了。累到她已經(jīng)站不穩(wěn)了。

她坐在地上緩氣的時候,背后突然被冰冷的刀尖抵住。陳文氣的想罵娘,打群架一對多就算了,還他娘的有后手?

她手里的刀還沒撒,卻也不敢亂動,刀尖微微刺透了她的后脊,卻沒有了下一步動作。對方這是明擺著不想要她的命了。她趕忙把手上的刀撤了,好漢不吃眼前虧,她也不知道背后到底還有多少人,貿(mào)然動手說不定就是死路一條了。

背后的人見她這樣識趣,發(fā)出一陣公鴨一樣難聽的笑聲。陳文大氣都不敢喘,身上的血還在緩緩的流,流到了她的手尖,滴落在黃土上像是一朵妖艷的罌粟。

“你知不知道你剛才殺的是什么人?”李廣坐在人抬的轎子上,手里的茶卻穩(wěn)的一滴不撒:“你剛才殺的是皇上身邊的御前侍衛(wèi),不過現(xiàn)在是我身邊保護我的人。你今天就算活著出去,也會頂著刺殺東廠都督的罪名,你覺得你還能繼續(xù)回去做你的御馬監(jiān)奉御嗎?”

陳文已經(jīng)徹底脫力了,但精神上還是高度緊繃。怪不得聲音這么難聽,原來是東廠的死太監(jiān)。

東廠?她記得之前在地牢商續(xù)騙她的時候也提到過東廠,還有她剛被抓走的時候那群嘰嘰喳喳背后議論她的人,似乎提到了欽天監(jiān)背后有人。

這樣一聯(lián)想,陳文大概猜出來為什么會無緣無故惹上這么一場禍事了……

這邊的李廣也不著急,靜靜地等著陳文回話。拿刀的東廠領(lǐng)班太監(jiān)岑恈卻有些不耐煩了,手上的刀又刺入了幾分。

陳文痛的身子低了低,咬著牙盡量沒叫出來。

“不能。我沒辦法再回御馬監(jiān)了。”

李廣還是不緊不慢地喝茶,抿了一口又說道:“既然如此,不如你來替代我的侍衛(wèi)們。他們這么多人都打不過你一個,全是廢物。我覺得你很不錯,跟了我,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欽天監(jiān)的老太監(jiān)有些奇怪的癖好他是知道的,但此人于他有用,所以那些齷齪的事情他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想到有人敢在二十四衙門內(nèi)把他的人給殺了,太歲頭上動土,三法司放了你,東廠還有千種萬種的辦法讓人生不如死。

所以今天李廣給侍衛(wèi)們下的死令,一定要把陳文給他殺了,就算是在內(nèi)廷,他照樣有辦法把事情掩蓋過去。

李廣原本是想來看看陳文在他侍衛(wèi)的刀下慘死的模樣,沒想到這一個小小奉御竟能把皇上御賜的侍衛(wèi)給干倒。著實是令他驚喜。于是生了招攬的念頭。畢竟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可用之人與無用之人。

陳文心里憤恨,她師父就是被這個閹人給害死,現(xiàn)在還想招她當他的侍衛(wèi)?好啊!那我就在你身邊慢慢地把你咬死!

她正要答應(yīng),背后抵刀的岑恈卻忽然開了口:“都督,此人留不得。”

陳文皺了皺眉,這人還真是盡心盡力地為他主人著想,看來今天是難逃一劫了。

李廣聽了這話神色卻不太高興:“我要怎么做事還需要你來教訓?”

岑恈連忙跪下認錯:“小人不敢!”

陳文感覺到背后的刀子被撤了,于是立馬準備反擊,她今天就是活不了也要與這奸佞同歸于盡。可身子還沒轉(zhuǎn)過去,剛才還跪在地上磕頭的岑恈就直接把她給打暈了。

“都督,此人絕對不會真心投誠,他剛才還想反擊!”

李廣無趣地瞥了一眼地上被打暈的陳文,身材瘦弱,背上都是血跡,倒是襯得脖子雪白。

心里起了惡趣味。

“既然他這么不聽話,就送到玉清樓去吧!”

岑恈領(lǐng)了命,找來個黑袋子就把陳文用送菜的車運到玉清樓了。畢竟是在宮里,有些事還是不能太張揚。

楊清風找到劉掌柜飛鴿傳書尋人的時候,陳文已經(jīng)在玉清樓昏了一天了。拍賣會的時候才在地下室醒來。

地下室的老鴇一早就知道東家給她送來了個人,可不知道竟是這么個水靈靈的妙人。于是直接把賣身會的頭牌給換了,準備借著這個渾身是傷的小宦大撈一筆。

陳文醒來的時候老鴇正在盯著她看,一睜眼就看到這么個濃妝艷抹的大臉,把陳文給嚇了一大跳。

“你……你誰一個?”陳文試探的問了一句,沒想到這老鴇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笑容。

“我是這玉清樓的老鴇。”妖艷的婦人笑瞇瞇地回答她。

玉清樓陳文不知道,但是老鴇她還是知道的。這他娘的是妓院?陳文眼睛一瞪就就開始使勁掙脫綁手上的繩子。

老鴇對這樣的早就見怪不怪了,不過她奇怪的是這明明是個小女子,怎么送來的東家說他是個宦官呢?

當了十幾年的老鴇,分辨男女她還是在行的。

不過是男是女都不重要了,送來的東家就在三層坐著,讓她干什么她只能照著做。

于是給陳文嘴里塞了塊抹布堵住了她的嘴,就喊著外面的壯漢把人送上臺了。

陳文還想說什么,嘴巴就被堵上,又被塞進黑袋子里了。她使勁的掙扎,結(jié)果肚子上被人踢了一腳,疼的她要暈過去。

過了一會黑袋子被打開,她以為會是在臺上像被貨物一樣被人打量。沒想到看到的卻是商續(xù)的臉。

于是后來就有了商續(xù)登臺叫賣,陳文跑回大理寺搬救兵的事。

陳文從后臺出來的時候老鴇就看見了,原本以為她是要逃跑,沒想到是有人替她上了臺。

看著那小宦落荒而逃的身影和臺上商續(xù)從容叫賣的模樣,老鴇笑了笑。她沈愫這一生都為情所苦,看見這樣的紅塵男女終是沒狠心攔住陳文,就這樣讓陳文順利地跑出樓了。

三層的李廣本來就沒看見陳文長什么樣,見到商續(xù)也沒有懷疑。只是覺得這個小宦腦子該是傻了,還敢在臺上叫賣自己?

所有人都覺得臺上的商續(xù)是在故作輕松,或是神志都不清醒了。只有同是下九流的沈愫知道,臺上的人是在用自己的名聲保護那個渾身是傷的假宦官。

古今癡男女,誰能過情關(guān)?

沈愫嘴里經(jīng)常含著糖,可也化不掉她嘴邊的苦笑。她的眼神望向三樓,望著里面身在高位卻看不清身影的人。她騙了自己一生,也換不回遠處高閣上的人回望一眼。

她又與那些戲文里的癡男怨女有什么兩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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