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我還在大二,是大二的下學期,我和李荌淞剛剛在一起沒多久,其實認識也沒有很久。
有一段時間,李荌淞經常帶我去何萳曠的酒吧,或者說是咖啡店,來的次數多了才發現,這家店可以在咖啡店跟酒吧之間自由切換,感覺還挺新穎的。那個時候我還沒有見過他的爸媽也沒見過爺爺,我覺得李荌淞好像是要把何萳曠像安插他的親屬一樣嵌入在我們的生活之中。
有時候我很羨慕他們的友誼,我會想念曾經我跟吳芫沅一塊的日子,那種親密無間心心相印的熟悉感,讓人真的會產生友誼會天長地久的幻覺,但天長地久有時盡,世事萬千變化的很快,誰知道后來會發生什么。
我記得那是四月初的一個下午,我坐在何萳曠咖啡店靠窗的位置,李荌淞有事出去了一趟,我就在吧臺隨便拿了一本雜志在看。BJ的四月會有幾天連綿不絕的下雨天,有時候還會伴隨著大風,還好今天的外面只是毛毛細雨,我抬頭看著窗外,雖然在下雨,不過街上的行人依舊絡繹不絕,路邊的梧桐樹經過了嚴寒的冬天以后,在漸漸地蘇醒著,準備著新一輪的開花長葉郁郁蔥蔥。
何萳曠端著一杯咖啡向我走來,我注意到自己旁邊的那杯水已經快喝完了。
“每次來我店里就只喝水?!焙稳l曠笑著說。“嘗嘗這杯咖啡,我剛剛做的。”
“謝謝老板?!蔽椅⑿χc點頭。
他沒有離開,而是坐在了我的對面。
“我看你老是喝水,應該也不喜歡加糖,你嘗嘗這杯純正的拿鐵。”
我看著眼前精致的白瓷杯里的咖啡,顏色很耐看,中間用牛奶做出的葉子也很均勻細致。
“這個花拉的不錯。”我笑著說,然后嘗了一口。覺得還挺好喝的,沒有之前喝的時候那么苦了,溫度也剛剛好。
我點點頭說:“很好喝?!?
“那是當然,也不看看是誰做的?!焙稳l曠有些得意地說。有時候我覺得他跟李荌淞挺像的,兩個人說話的語氣里都透露著與生俱來的很隨意就能表現出的自信。可能同氣相投吧,要不然應該也不會做這么久的好朋友。我看他還沒有要走的意思,店里這個時候也沒什么客人,他應該也不忙就想著可以多跟他了解一下李荌淞。
我把書合上放在旁邊,笑著問何萳曠:“你跟李荌淞是怎么認識的?”
“我跟他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我們的家住得很近,在一個小區,父母也相互認識,在生活中也會有所往來。我爺爺跟李荌淞的爺爺也是好朋友,他們有時候會一起結伴去小清河釣魚。感覺我們也算是世交吧,所以就這樣一起上幼兒園一起上小學中學,直到上大學的時候選了不同的專業,也沒有什么特別?!?
我覺得很特別,就這樣一直有一個好朋友陪伴著是多么幸運的一件事啊,這樣的感情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但是我沒有說出來,我覺得他們已經習慣了彼此,從小就習慣了,并且會一直習慣下去。他們之間這種簡簡單單的相處方式很好,沒有必要去刻意強調什么。
“那除了你們兩還有沒有其他的朋友關系比較好?”我有點想知道他們有沒有其他比較要好的女生。
“其他的好像沒有了?!彼肓讼胝f,“如果你是說一起長大的話,我還有一個妹妹。跟你應該差不多大,她叫何萳玥,只是在上學以前她都跟外公外婆生活,后來跟家人也不是很親。小時候我們一起在小區樓下的游樂場玩,她也總是一個人坐在一邊旁邊的長椅上,好像對于眼前的這一切都沒有什么興趣。什么時候有機會介紹你們認識,或許她可以跟你成為好朋友?!焙稳l曠笑著說。
我們來何萳曠的店很多次了,都沒有見到過他的妹妹,可能他們真的不是很親近吧。我笑著點點頭說:“好。那還有其他人嗎?”我繼續試探著問。
“你的求知欲還挺強的,你是想問李荌淞有沒有喜歡過其他女孩?!焙稳l曠挑著眉毛笑著說。
“據我所知,喜歡他的女孩還挺多的,但他始終都是亂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你是他第一個女朋友,如果我都只知道你,那應該就只有你了。他從來沒有這樣喜歡過一個女孩,我感覺他像是認定你了一樣。你放心,他很專一的,也很執著。”何萳曠意味深長地看著我笑著說。
聽到他說這句話時,我覺得很開心,心里仿佛撒了蜜一樣的甜,這種芳香的氣味將我的身體充滿,所以覺得很幸福,是一種很滿足的幸福。會覺得這個世界頓時都友好了很多,梧桐樹而瞬間也變得更加翠綠了,街上的行人都像是在歡快地舞動著,連眼前的咖啡杯都可愛了許多。我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就像是周圍都沒有人一樣。
何萳曠在我的眼前打了一個響指說:“不用這么陶醉吧?!?
我覺得有些尷尬,但還是很開心。
后來我們聊到了沈菥蕙。
“聽說你舍友有男朋友了?!?
“是啊。”
“挺快的。”何萳曠笑著說,有一絲局促。
“其實她喜歡那個男生很久了,只是緣分到了吧?!蔽艺f。
我想起來李荌淞之前跟我說過何萳曠心里有一個念念不忘的女孩。我對那個女孩也充滿了好奇,我心想是怎樣的一個女孩會讓這樣一個看起來有些玩世不恭的男孩牽縈于心,那會是多么真摯的一份情感啊。
“你的緣分到了嗎?”我想聽他講那個女孩。
他看了我一眼,想了一下,他可能在想他要不要講這件事情,要不要對眼前坐在這里說起來這個話題的女孩講那個在他心底的女孩。如果現在不講,他可能再也不會講了?;蛟S他應該講出來,讓他的這份情感多一個見證,或許他就多了一個籌碼可以走出來。他不確定是不是真的想走出來,但他還是開始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