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三的那個冬天,我們的必修課少了,學校開設了很多跟專業相關的選修課,我發現專業選修課,可以讓我們接觸更多的自己可能感興趣的方向,就像是帶領學生進入很多個相關的領域,學生會通過學習來認真都了解這些方向,更好地選擇自己感興趣的課題,為以后的研究打下基礎。那個時候,我們專業的學生也可以選擇自己的導師做一些簡單的課題實驗。我開始在課余時間去導師的實驗室跟著師姐做實驗。
我跟李荌淞依舊每天一起吃飯一起上課一起散步,我們很享受那些相互陪伴的日子,什么都不做,就是那樣看著對方,握著對方的手,都會感覺到心滿意足,仿佛時光在那段時間都用彩鉛描繪出我們最可愛的樣子。
有一天晚上,我跟沈菥蕙躺在床上,她跟我細細碎碎地講著他和江茗榮每天發生的事情。我覺得沈菥蕙的性格真的很好,她跟誰都能聊得來,跟誰也好像有說不完的話,總是能很容易地連接起一個話題跟另一個話題,讓周圍的人都會覺得很舒服,仿佛只要有她在,空氣都變得有趣了很多。我正聽她講得起勁,忽然她坐起身來朝著我說:“小柳,你和李荌淞在一起也快一年吧?!?
“嗯,還有兩周就整整一年了。”我繼續用手擺弄著我的那只軟萌萌的小兔子。
“那你有沒有想著要做點什么?”
我也坐起了身,我覺得自己是應該做些什么:“可是應該做些什么呢?”
沈菥蕙像是靈機一動,笑著提議說:“要不然織條圍巾吧,肯定特別有意義?”
“可是我不會。”
“我可以教你啊?!彼詭ё孕诺匦χf。
“你會織圍巾?”
“我也不會。”她笑嘻嘻地說:“不過我們可以看網上的視頻來學?!?
雖說我們都不會,但我覺得沈菥蕙在手工方面就是很有天賦的,簡直就是一點就通。后來真的就是她在教我。
沈菥蕙跟我講過,她媽媽是在三十六的時候生下她的,已經是屬于高齡產婦了。那時候,她爸媽嘗試了很多年都沒有結果,后來都不報什么希望了。忽然間沈菥蕙就這樣像天使一樣來到了她們的世界。當他們知道這個消息后,非常的高興,覺得很不可思議,這真是一個意外的驚喜。
很多時候,有些事情是會求而不得的,反而你沒有那么在意了,它就出現在下一個拐角的路口,讓你欣喜萬分。
沈菥蕙說別看她現在這樣活潑開朗好像跟誰都是自來熟一樣,小時候,她的性格有些孤僻,也不喜歡笑,在幼兒園不怎么說話,不像其他小朋友那樣討人喜歡。當時她爸媽還有些擔心,擔心自己的孩子不合群,擔心她的心里會覺得自己跟其他孩子不一樣,對孩子的成長不好。那段時間媽媽辭去工作,一直陪伴照顧著她,鼓勵她支持她,讓她覺得很溫暖。
就是在那樣一個自我封閉的階段里,她雖然不像其他孩子一樣,但是她跟自己相處的很好,她覺得自己那樣就挺好的,她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做著各種各樣的小手工。那些做出來的東西都擺滿了她的小房間,媽媽每次都鼓勵她,幫著她把一個個作品保留在她覺得滿意的地方。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她覺得很自在。
后來她逐漸地長大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她開始跟別人交流了,并且喜歡上了這種感覺,因為她也喜歡能夠讓大家開心的自己?;蛟S,這樣的能力一直都保留在她的基因里,只是在合適的時候開始表達了而已。
我們兩個先是一起在網上找好了織圍巾的方法,我們都覺得玉米針法挺好看的,但是難度有些大。后來我們選擇了相對比較簡單的雙元寶針法,看起來簡潔美觀也很順眼。緊接著我們兩個去店里買了毛線,看著眼前層層疊疊花花綠綠的毛線,我忽然產生了一種溫暖的感覺,仿佛走進毛線店就是走進了一件大毛衣一樣,只是這件毛衣是用原材料堆積出來的。我徑直走向了一團黑色的毛線,是李荌淞鐘愛黑色,這個我知道。沈菥蕙選了藍色的。就這樣,我們兩個開始織了起來。
我們用晚上睡前的時間和一些空余時間進行著緊張的織圍巾行動。我看著穿著睡衣不修邊幅專心奮簽疾織的沈菥蕙,我想著自己應該也是那個樣子,就不由得笑了起來。我們有時候也聊著天,看著對方的樣子都覺得很有趣,感覺我們像是午后在樹下邊聊天邊織東西的少婦一樣。另外我們還體會到了一種臨行密密縫的感覺。
后來,我們真的織好了,雖然剛開始有些磕磕絆絆,但最終的圍巾看起來還挺像那么回事的。就在我以為終于大功告成的的時候,沈菥蕙又發揮了自己強大的動手能力,開始用我們剩下的毛線做了幾個毛絨絨的小球。那個做出來的小球球還挺可愛的,她掛了一個在我的床頭。
當我把我親手織的圍巾然后親手戴在李荌淞脖子上的時候,我心滿意足地看著自己織的圍巾和眼前的男孩。
他很感動地說,這是第一次有人織東西給他。
“其實這也是我第一次織東西?!蔽矣行┑靡獾匦χf。
但是我身上的很多東西都是媽媽織的,我冬天戴的帽子,我的圍巾,我的手套都是媽媽織的,在我的印象中媽媽的手從來都沒有閑過,平時照顧我們做飯做家務,閑的時候手上也總有些活要做。小時候我的毛衣毛褲也是媽媽織的,現在想想媽媽真的挺不容易的,像毛衣織起來又麻煩又復雜。但那是媽媽對我們的愛,這樣的愛在我自己動手去做的時候更加真切的感受到了。
李荌淞把我緊緊地抱著懷里,我的臉頰挨著織好的圍巾上,心里覺得無比的溫暖,就讓這個圍巾來傳遞著我們的心意吧,在我不在他身邊的時候,還有我親手織的圍巾陪伴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