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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 寶札
  • 洞洞洞洞妖
  • 3696字
  • 2020-02-21 02:01:49

課間的時候,阿苔從口袋里取出一個食盒,身邊的圓臉女孩兒湊了上來,“你這是什么,可真香。”

阿苔早上出門的時候做了幾個糯米丸子,放在包里,“糯米丸子,肉餡兒的跟紅豆餡兒的,你要嘗一嘗嗎?”

“可以嗎?”

阿苔把手上的叉遞給圓臉的女孩兒,“給。”

“那我不客氣啦。”圓臉女孩夾起一塊白白軟軟的糯米丸子往嘴里放,瞇著眼睛享受地嚼。

“真好吃,你家廚娘的手藝真好。”

阿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另一道女聲響起,“方怡然,你怎么又到處蹭吃的。”

少女梳一串麻花辮發尾系著水藍色的絲帶,柔順的放在一邊,露出光潔的前額,五官明媚艷麗。

“你好。”少女走到阿苔的身邊,跟阿苔打招呼。

“你好。”

“我叫霍敏珠,”霍敏珠指了指身邊的圓臉女孩兒,“她叫方怡然。”

阿苔站起身來,“我叫陸米苔,很高興認識你們。”

“日后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問我們的。”霍敏珠對長得好看的的人一貫沒有抵抗力,阿苔一張漂亮出挑的臉蛋,溫和的性子,讓她心生喜歡。

方怡然把糯米丸子吞進肚里,“珠珠是學生會的干部,成績很好的,你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都可以問她。”

“嗯,謝謝你們。”

方怡然肉肉的小手擺了擺,“不謝不謝,日后你就是我跟珠珠的朋友。”

“阿苔,你這糯米丸子真好吃。”

“方怡然,你是不是就惦記人家阿苔的糯米丸子呢。”霍敏珠揶揄道。

方怡然臉上一紅,“才不是呢。”

阿苔把飯盒遞給方怡然,“你若是喜歡就拿去吃。”

“阿苔你可別慣她,她都快胖成球了。”

方怡然喜歡吃東西,一吃東西就停不下來,一張臉吃得圓圓的,身上的肉也不少。可是看著卻格外討人喜歡。

阿苔說:“我阿娘老是覺得我吃少了,巴不得我可以跟怡然一樣。”

“阿苔,今日放學后怡然要去我家做客,幫話劇社排演話劇,你要不要來玩玩?”霍敏珠想了想說到。

“好呀。”

上課鈴響起的時候,大家陸陸續續進了教室,片刻,一個戴著金絲圓框眼睛的女老師走了進來,“大家好,我是你們的英文老師,密斯陸。”

阿苔聽見這個聲音,一愣,“三姨?”

方怡然坐在坐在阿苔的身邊,正好聽見阿苔說話,“阿苔,你說什么。”

“沒、沒什么。”三姨怎么成了英文老師?

陸莞英的目光在眾人身上掃過,最后落在阿苔的身上,阿苔呆呆地看著陸莞英,陸莞英朝她笑了一下。

“大家把課本拿出來,今天我們講···”

阿苔收拾好自己的心思,趕緊把書翻開。

“三姨,你怎么成了我們的密斯陸?”一放學,阿苔就摸到陸莞英的辦公室,陸莞英知道阿苔會來,特地晚留了一會兒。

“從英國回來的時候,我就已經跟這邊的學校聯系好,回來教書了,我的導師還專程給我寫了推薦信。”陸莞英耐心地解釋道,“寶兒你可記得要給我保密,連你小姨都別說。”

阿苔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嗯,這是我們兩人的秘密。”

“回家嗎?三姨帶你。”

“不用了三姨,你幫我跟家里的人說一聲,同學約我去看話劇社的排練。”

“好,那我先走了。”

阿苔跟陸莞英打過招呼之后,跑到學校門口跟霍敏珠他們回合。

霍敏珠家也是經商的,霍敏珠的父親霍椽以前是個買辦商人,后來掙了錢才發家致富。霍椽的原配夫人早死,后來收了個年輕貌美的二夫人,便是霍敏珠的阿娘。

原配夫人死了之后留下了一個兒子,比霍敏珠大十二歲——霍元稹。

霍敏珠的下面還有一個胞弟霍元雍,和兩個姨太太生的妹妹。

霍敏珠把阿苔跟方怡然領到起居室,一個小男孩兒跟一個艷麗的美婦人坐在一旁,看見方怡然進來小男孩兒笑開了臉,“阿姐,怡然姐姐。”

霍敏珠上前親了親小男孩兒的臉,“元雍乖。”

方怡然也揉了揉小男孩兒的手,“小元雍越來越可愛了。”

身邊的夫人笑了笑,溫柔地看著阿苔,“你是敏珠的新同學吧?”

阿苔點頭。霍夫人真好看。

樓下女仆的聲音響起,“大小姐,你同學找你。”

霍敏珠走到門口,站在走廊上沖女仆回話:“阿金,你叫他們上樓上來。”

霍夫人牽著霍元雍往外走,“敏珠,好好招待你同學,阿娘跟雍兒就不打擾你們了。”

“謝謝阿娘。”

霍夫人牽著霍元雍出去了,叫仆人阿金端了吃食上樓。

片刻,兩男一女說說笑笑地走了進來,“今天我們排《羅密歐與朱麗葉》最后一場。”

“介紹一下,這是我跟怡然的新朋友阿苔,阿苔,這是葉郢,王亭舟,李盡萱。”

“敏珠,我跟阿苔認識的。”李盡萱說到。

“是嘛?”

阿苔之前跟陸苓英去李家做客的時候見過李盡萱,李盡歡的胞妹。

“盡萱姐姐好。”阿苔又轉頭看著李盡萱身邊的兩個少年,“你們好。”

兩個少年均是一身白色的青年進步裝,不茍言笑的那個是葉郢,另一個稍微活潑一點的是王亭舟。

葉郢聽見阿苔的問好,禮貌地點了點頭,王亭舟走上前看了看阿苔,“你是哪家的呀,怎么以前沒有見過你。”

幾個少年均是土生土長的尚城人,尚城的交際圈子就那么大,彼此之間都很熟悉,阿苔剛來沒幾年,外人都知曉陸家多了個養女,但是因著年紀小,阿苔很少出來交際,少有人認識她。

“我是陸公館的。”

“哦,陸家那位寶小姐吧。”王亭舟恍然大悟。

方怡然看見王亭舟撇了撇嘴,“王亭舟,最后一場戲又不關你的事,你跟著來干什么。”

“要不是我,你們覺得能請來葉郢嗎,我可是大功臣。”王亭舟不以為然。

“得,大功臣您請坐。”霍敏珠把椅子擺到王亭舟的面前,打趣他。

王亭舟滿意地點點頭,逗得眾人一陣笑。

霍敏珠下樓叫仆人阿金端了吃食送上來,李盡萱和葉郢擺開架勢開演。

葉郢和李盡萱一個俊一個美,兩個人站在一起確實很登對,兩個人的演技也很好。這出戲定能叫人拍手叫絕。

阿苔站在一邊看著兩人對戲,心里面想到。葉郢這個人看著冷漠,演起戲來,眼里的深情能把人溫柔死。

“阿苔,葉郢還真是個演戲的好手,深情款款的,正式演出的時候還不把臺下的女學生們都給迷住。”方怡然湊到阿苔的身邊,小聲地說到。

阿苔也覺得,葉郢確實有這個本事。

葉郢一手摟著李盡萱的腰,另一只手輕輕撫摸著李盡萱的臉,面龐緩緩湊近美人,點到為止,舉止得體,深情自持,英文地道,一句“My wife.”輕柔地響起。

阿苔看見兩人的嘴快要湊到一塊兒,盡管事前知道是假的,還是不由得紅了臉,眾人都一瞬不瞬地緊盯著這一幕,阿苔不自在地把臉挪開了,阿苔伸手把窗推開,想透透氣。

霍家門口停了一輛黑色的小轎車,車里坐了一個戴軟呢帽的男人,看不清模樣。男人穿著西裝馬甲三件套,右邊的上衣口袋漏出口袋巾的一角。靜靜地坐在那兒也自有一股不凡的氣度。

這時另一個穿格子大衣的男人從別墅里走了出來,上了轎車。

穿西裝的男人似乎感應到阿苔的目光,忽然抬起了頭,阿苔趕緊將窗戶拉了過來。

褚肆抬頭的時候,就瞥見一只戴著白銀手鐲的手匆忙將窗戶拉了過去,褚肆的目光在那扇窗戶上停頓了兩秒,開口問格子大衣的男人:“令妹在家?”

霍元稹聽見褚肆的話,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不知道。”

褚肆勾了勾唇。

阿苔看見那車子開走了,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頰。

這邊,葉郢和李盡萱已經把戲大致走了一遍,霍敏珠滿意地點了點頭,“好是好,可是我感覺差了點東西。”

“好像有點單調。”

方怡然坐在旁邊吃蛋糕,一雙眼睛滴流滴流轉,正好瞧見一邊的鋼琴,“珠珠,要不你試試加點悲情的音樂。”

“這個主意不錯。”王亭舟說到,“方怡然你也總算是有點用。”

“我去取唱片。”霍敏珠說到。

“現在的唱片唱的都是些新式詞,根本用不了。”葉郢說到,“用鋼琴現場演奏吧。”

霍敏珠的臉上閃過幾分恥色,這鋼琴是老爺子買給五姨太的,平時沒什么用,五姨太心血來潮會談一下,霍敏珠一點都不會。

王亭舟看出霍敏珠的窘迫,小聲地問了一句:“敏珠,你不會?”

霍敏珠點了點頭,李盡萱突然說到:“阿苔回呀,讓阿苔彈。”

眾人的目光再次落到了阿苔的身上,阿苔剛從自己的思緒中緩過神來。

“阿苔你會?”霍敏珠驚喜地問到。

阿苔點了點頭,“學過,會一點。”在撫孤院的時候,院長先生特地教過。之后來了陸家,陸家人也是把自己往名門閨秀的路上培養,自然是學過的。

阿苔自己時不時會自己在家彈一彈,家里面的人到時格外捧場。

但是在陸家人眼里阿苔做什么都是最好的,所以阿苔不知道自己彈得如何,不敢把話說滿。

“沒什么,你選一首你覺得合氣氛的意思一下,幫我們排練著。”霍敏珠說到,“你幫我們彈,我們看看效果。”

“就是,阿苔,試試嘛,反正就我們幾個,你當彈著玩玩。”王亭舟在旁邊搭腔。

“那好。”盛情難卻,阿苔只好在一旁的鋼琴前坐下。

霍敏珠把鋼琴進的時間和截點告訴了阿苔,阿苔在腦海里回憶了一遍羅密歐與朱麗葉的場景,搜尋了一首適合的古典曲子,緩緩地彈奏起來。

簡簡單單的曲子,低沉而緩慢,不搶眼不浮躁,不會顯得喧賓奪主,靜靜地籠罩在羅密歐和朱麗葉的四周,引人入境,成功地調動了氣氛。

加上了音樂之后的話劇,更加充實有生命。

“加上音樂之后確實更加能調動觀者情緒。”霍敏珠說到,“阿苔,你要不要來幫我們伴奏?”

阿苔搖了搖頭,“我的底子不是很好,就只能彈一些簡單的曲子,算了。”

霍敏珠微微有些沮喪,“那你不愿意算了吧,我請其他人就好了。”

“今天就到此吧,辛苦各位了。”霍敏珠出言道謝,“不如留下來吃過晚飯再走吧。”

“我跟阿深還有事,就不留了。”王亭舟伸手勾住葉郢的肩膀往外走。

李盡萱一邊跟上葉郢和王亭舟的步子,一邊說:“我也有約了。”

方怡然留下了。

阿苔架不住方怡然的死纏爛打,也只好留下來。

阿苔給陸公館打了個電話,跟陸夫人說今日要留在同學家里吃飯,陸夫人讓阿苔晚飯結束往家里打電話,她派車去接阿苔。

阿苔答應了,陸夫人才安心讓阿苔留在霍家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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