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病?鑲的金牙是病根兒?不說是身上疼嗎?”
沈老太君聽得云里霧里的,跟聽天書似的。
不會是故意編了笑話來嘩眾取寵的吧?哪家看病也沒聽說這種看法兒,還拉出太醫(yī)的名頭作筏子,吹得都沒邊兒了。
其余幾位老太君猶可,沈老太君可是真心想給自家親妹子求醫(yī)的,被拿來做了消遣,就隱隱動了兩分怒氣,不過是看在貴人面子上強壓著罷了。
“是真事兒。”
長公主多靈透的人兒,適時開口佐證。
沈老太君怒氣瞬間被打斷,滿心被騙變成半信半疑。
長公主那是什么人?一口唾沫一顆釘的主兒!她既然說是真的,那絕不會有假。
只這事兒也忒邪乎了,大開眼界!
蕭老安人笑說:
“這事兒啊,要不是落在我自己個兒身上,我也是不肯信的。要不怎么說這小神仙有本事呢,那就不是一般人兒,是有大運道的!”
“咱接著說啊。”
“我這牙才一拔,小神仙她師父活菩薩妙善大師,見著徒弟能出師了,這肩上教導的擔子一卸,就安心圓寂回天班歸位了,把小神仙托付給了京城里的師兄妙通大師。”
“小神仙孝順啊,為師父足足念了一百零八天的往生經,虔心超度,為她師父祈福。”
“法事做完,小神仙就準備動身往京城里來。你說巧不巧,正正好在碼頭上趕上親家接我上京的船。”
“那真是不早不晚,連時辰都不帶差的,就好像上天特特安排好的。”
蕭老安人扒拉著手指頭數:
“小神仙要拜師,就遇上我要去白云庵求醫(yī);小神仙要進京,又趕上我要進京看我的小孫孫。真是應了那句有福之人不用忙,上天自有安排,比不得。”
幾位老太君不知心中是否不以為然,面上倒都捧場附和,氣氛十分融洽。
黎妃輕點螓首,聲如黃鶯,笑道:
“你們倒是有緣。”
“娘娘說的是。”
蕭老安人微微欠身以作恭敬,笑呵呵道:
“可不就是有緣!幸虧船上載了小神仙,這才又保住我蕭家一條性命。”
“這話怎講?”老太君來了興致,接口問道。
蕭老安人臉上笑出褶子,也不賣關子,痛快答道:
“我生養(yǎng)了三個兒子,成不成器的先不說,孝心上還是可取的。二兒子跟他媳婦不放心我一個老太婆獨自進京,非要陪我來,路上好伺候我。”
“咱們都是莊戶人家,見天兒上山下田的,都是走路,不慣坐船。船才開出二里地去,就都吐得一塌糊涂。這都隨我的根兒,我坐馬車還暈呢,沒那個富貴命。”
蕭老安人自我打趣一句。到她這知天命的歲數,早都看開了,大面上不出錯就行。
“小神仙知道我這毛病,給開了藥,還給了偏方,不然這一路可要煎熬。瞧瞧,竟然成她來照應我們一家了。”
“這還不算完。我那二兒媳婦也跟著吐得七葷八素起不來身,我們都以為也是暈船呢,就想著也給喝藥治治。”
“幸虧小神仙心思細,攔下了。一把脈,好么,我二兒媳婦不是暈船,是害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