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露城被曹州軍攻占,濮州東部即將失陷的消息后,龍震天和丁一萬率二萬一的鄆兗軍浩浩蕩蕩地朝濮州進發(fā)。四大牙將和鬼策士都隨軍進發(fā)。這次,龍震天可謂是傾巢而出。
幾天后,他們在濮州與鄆州的交界處,一個叫山葉城的城塞駐扎。
“這里是曹寇進攻鄆州的必經(jīng)之路。只要我們守住這里,他們就難以前往鄆州。”在會談室里,震天一邊在地圖上擺放棋子,一邊解說。
在他身旁是四大牙將和鬼策士虞花。即使是與同伴在一起,虞花也戴著面紗,不讓他們知道自己的模樣。
除了他們外,在場人員還有兗海節(jié)度使丁一萬。
震天是一名三十多歲,正直壯年的男子。他體格健壯,身著魚鱗甲,渾身散發(fā)著一股英氣。
相比之下,一萬則遜色不少。雖然與震天年齡相仿,但他面如土色,眉毛因緊張、擔憂而低垂。他還身材發(fā)福,挺著一個大肚腩,因而穿不上盔甲,只能穿官服。
“龍郎君,我建議我們應(yīng)該主動出擊,挫一挫曹寇的銳氣。”關(guān)馬說道,“給我五百騎兵,我定能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五百騎兵。你也太有自信了吧。”馬先鋒說道。
“沒錯,可不要小看他們。”黃飛羽附和道。
“曹寇連戰(zhàn)連勝,士氣正盛。我們應(yīng)避其鋒芒,退守為上。等他們氣勢消退,再圖進攻。”虞花說道。
“虞花說得沒錯。”震天說道,“我們現(xiàn)在先暫時守在這里,看曹寇下一步行動是什么,再做打算。”
“那么說,我們守在這里就行了嗎?”一萬小心地問道。
“暫時是這樣。”
“啊呼,這樣啊,這樣啊。”
一萬如釋重負,深深地吐出一口氣。
突然,門外傳來通報聲。緊接著,一衣衫襤褸的士兵跌跌撞撞地跑進來。他筋疲力盡,雙膝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
“究竟發(fā)生什么事了,這么著急?”一萬驚奇地問道。
“大事不好,啊呼,大事不好了,啊呼······”
“快說,發(fā)生了什么事?是曹寇向這里進攻了嗎?”震天問道。
士兵望向一萬,驚恐地說道:“兗州被攻下了!”
“什么,兗州!你沒說錯嗎?”一萬驚慌地說道。
“千真萬確。兗州已經(jīng)被曹寇攻下了!”
“這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是兗州?”震天也著急地說道。
“兗州在鄆州東南面,曹寇要從曹州前往兗州,至少要六天。要攻下兗州府,兵力至少也要過千。如此大的戰(zhàn)略機動,為什么我們完全收不到消息?”
虞花雙手撐在桌上,盯著桌上的地圖。
“他們究竟是怎么瞞過我們,繞到后方的?等等,難道他們對露城的進攻只是佯攻,目的是為了讓我們從鄆州前往濮州。糟了,龍郎君,他們的目的是鄆州!他們要斷我們的后方,前后夾擊我們。”
“混蛋,他們居然這么聰明!”震天咬牙切齒地說道。
“糟了,我要馬上回兗州才行。”
一萬正想跑出會談室,但震天攔住了他。
“慢著,不能貿(mào)然回去。”
“不要攔我。”
“敵人肯定會在路上攔截,你現(xiàn)在回去很危險!”
“我家小都在兗州,我一定要回去!給我滾開!”生性膽小的一萬堅定地喊道,撞開震天跑到外面。
震天沒有追上去,跺腳喊道:“啊可惡!”
“龍郎君,丁節(jié)度使帶來的士兵大都是兗州人,即使他肯留在這里,也會有士兵逃回去。”
“丁節(jié)度使走了,兵力就只剩下我們本來的一萬二。現(xiàn)在要怎么辦?”黃飛羽問道。
“如果他們的目的真是鄆州,我們還是回去好。”馬先鋒說道。
這時,門外又傳來了通報聲。這次進來的是鐵虎。
“鐵虎,發(fā)生什么事了?”虞花問道。
“露城的曹寇有行動。他們準備向山葉城進發(fā)。”
“畜生!”震天一拳打在桌上,叫道。
兩天后,丁一萬率領(lǐng)的九千兗州兵正在返回兗州府的路上。他們急著趕路,完全沒有注意到在遠處虎視眈眈的曹州軍。
子烜一開始的計劃是這樣的。首先,派陳宇容探路,確認好曹州府與兗州府之間的路線,并收買沿途鄉(xiāng)鎮(zhèn),防止他們行軍的消息泄露出去。等碎牙他們把露城攻陷,鄆兗軍往濮州進發(fā)時,他們再突襲兗州府。
因為丁一萬把大部分兵力都帶走了,所以兗州府兵力空虛。加上那里的守軍完全沒有想到他們會來個大迂回偷襲兗州府,守備松懈。因此,他們很容易就拿下了兗州府。
之后,子烜知道丁一萬肯定會率兵趕回兗州府,所以留下秦森,以及兩千士兵留守兗州府,自己和夏陽則帶上其余人馬在半路伏擊。
“報告將軍,敵人連夜趕路,士兵已經(jīng)疲憊不堪,隊形也混亂了。”一偵察兵說道。
“好,繼續(xù)偵察。”穆子烜說道。
“子烜,現(xiàn)在是突襲的好時機。讓我出兵痛擊他們吧。”一旁的夏陽說道。
“現(xiàn)在還不是最佳的時機。不管怎么說,對方有九千人,不能掉以輕心。”
“那我們什么時候發(fā)起進攻?”
“嗯嗯,中午吧,在他們休息的時候。”子烜望著天上的太陽,笑道,“到時我讓你看看,六百騎兵是如何擊潰九千大軍的。”
到了中午。
盡管回家心切,但誰也不想頂著烈陽,冒著中暑的危險繼續(xù)趕路。所以,兗州兵在路邊找了個陰涼的地方休息起來。
可他們才剛坐下沒多久,就發(fā)現(xiàn)了異樣。
“奇怪,是我的錯覺嗎?看看那石子,怎么在跳?”
“嗯,好像是地面在動。地震?”
“不是地震!”一士兵驚慌地站起來,“是騎兵!”
話音剛落,一騎馬的傳令兵從旁邊經(jīng)過,慌張地喊道:“騎兵!敵人的騎兵來了!快做好戰(zhàn)斗準備!”
“騎兵。糟了,是騎兵!”
“不要再坐了!快站起來列陣!”
“快快快,只要列好陣,騎兵就沖不過來!”
兗州兵慌慌張張地列陣。不一會兒,六百騎兵伴隨著滾滾濃煙、大地的震動、雷鳴般的聲響,直沖而來。帶頭的正是子烜。
“那里有缺口!大家跟我來!”
士兵過于慌亂,導致長槍陣上出現(xiàn)了一個缺口。子烜當然沒有放過這個機會,直朝缺口沖去,一下子就將兵陣撕開兩半。騎兵所到之處,皆是尸骸。
持續(xù)沖鋒,騎兵的速度就會變慢。一變慢,就會有被步兵纏上的危險。所以,子烜沒有戀戰(zhàn),及時帶部隊沖出敵群。之后,他迅速重整隊伍,尋找下一個缺口沖進去。
子烜如狼一般敏銳,總是朝敵人最薄弱的地方,施以最猛烈的攻擊。他率騎兵沖殺了五六次后,敵人士氣崩潰。不少士兵被恐懼擊潰,丟盔棄甲。堂堂九千大軍瞬間變得如羔羊一般。
“子烜,你真厲害!”夏陽興奮地說道。
“還不能放心,丁節(jié)度使還沒找到。只要他不死,他就能重新組建軍隊。”
“將軍,將軍,我找到節(jié)度使的旗幟了!”尉遲亮騎馬過來,說道。
“好,他就交給你了。”
“謝將軍!”
尉遲亮轉(zhuǎn)身對部下喊道:“小的們,和我一起取下節(jié)度使的首級吧!”
“好的,都頭!”
于是,尉遲亮率一百騎兵沖了過去。
雖然兗州軍已經(jīng)潰散,但守在節(jié)度使身旁的衛(wèi)兵還是很盡忠職守,沒有逃跑。他們組成長槍陣,一邊護著節(jié)度使,一邊撤退。槍林密集,縱使是騎兵,要沖毀它也沒那么容易。但尉遲亮不管這些,硬生生地沖進去。
“敵,敵人來了!快保護我!”一萬臉色蒼白地叫喊道。
“丁節(jié)度使,這里有我們擋著。你快逃吧!”
“逃,我怎么逃啊?”
“這里有一匹馬。你快坐上去吧。”
“啊,謝,謝謝你。”
“丁節(jié)度使,你快走吧!”
“我,我不會忘記你們的!”
一萬跨上馬,策馬離去。
“逃出來了。哈哈,啊哈哈!我逃出來了!”望著被自己甩到后面的尉遲亮等人,一萬忍不住叫起來。
“喂,你要逃到哪啊?”
突然,子烜的聲音從身旁傳來。一萬連忙把頭轉(zhuǎn)過去。
寒光閃爍,脖子瞬間一冷,緊接著開始發(fā)熱。之后,他從馬背上摔下來。
聽到九千兗州軍被曹寇殺散,兗海節(jié)度使當場戰(zhàn)死的消息后,震天憤怒地握緊雙拳。
“混蛋!”
“龍郎君,擊敗兗州軍后,曹寇下一個目標肯定是鄆州府。”虞花冷靜地說道。
“啊,我知道。”
震天稍微冷靜了一點。
“節(jié)度使,我們要回師鄆州府嗎?”黃飛羽問道。
“不行。敵人已經(jīng)大軍壓境。如果我們回師,就相當于把這山葉城拱手相讓。到時,敵人就可以對鄆州長驅(qū)直入。我們即使守住鄆州府,也會被孤立。最壞的情況,還會被前后夾擊。”
“那我們要怎么辦?”馬先鋒問道。
“只能兵分兩路。我、馬先鋒、張鐵山留守山葉城。虞花、關(guān)馬、黃飛羽率兵阻擊兗州的曹寇。”
震天來到虞花跟前,以只有她能聽到的音量,說道:“你一定要設(shè)法擋住敵人,無論用何手段。失敗的后果,你知道的!”
“我知道。我一定會擊潰曹寇,擊敗笠下!”虞花堅定地說道。